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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更寬了,也更清晰了。
莫平霍地回頭,他聽到遠(yuǎn)處有嘈雜的馬蹄聲和犬吠聲傳來,急促的蹄音說明速度很快。
不足盞茶的光景他就看到路上揚(yáng)起滾滾的煙塵,模糊看到大約十幾騎呼嘯而至。他不想惹麻煩,就閃到路邊,站在草叢里。
馬隊從他面前沖過轉(zhuǎn)瞬即逝,他剛回到到路上走了片刻,馬隊竟然去而復(fù)回。沒有剛才去時的速度快,幾只獵狗跑在了最前面。
獵狗都體型較小,奔跑迅捷,轉(zhuǎn)向能力突出,嗅覺靈敏,簡單的腦子里把所有的活物都當(dāng)作了獵物。莫天看著這幾條向自己奔過來呲牙咧嘴的獵狗,不自覺地就嚴(yán)陣以待,釋放了自己魔獸的氣息。這種氣息人類很難探測,但對于動物卻是與生俱來的本能。幾只獵狗在莫平身前二三丈處逡巡不前,用戒備的眼神盯著莫平,一邊不斷地低吠著,這時馬隊也緊隨其后到了。
“哪來的野小子,剛才差點沒看見!怎么這幅光景,哪里還有個人樣?”一個騎在馬上的人說道。
莫平聽此人一問,也向自己身上看去。斗篷多處破損不說,腰上還系著一條蛇皮,小腿露在外面,赤著腳,再加上他自己看不到,別人卻一目了然的蓬頭垢面。
莫平不知道如何回答,也就沒有回答。這時又一匹馬沖出隊伍,一個粗糙的聲音也跟著傳來過來:“小子!問你話呢,你聾了?”
莫平向前面看去,此人高大魁梧,騎在馬上能有自己兩個高。對方咄咄逼人的氣勢讓他感到了危險,他馬上側(cè)身擺好防御姿勢。
那人策馬過來,馬還沒到莫平近前就驚嚇得人立而起,差點把馬上的人掀翻在地。
中間一人一看此時情景,說道:“你們讓開,讓我來問!”說著跳下馬來向莫平走了過了,身邊馬上又有兩人下馬手扶佩劍緊跟。
“小兄弟,你是哪里人,為何孤身一人在此?”
莫平不能說真話,但也不愿意說假話。但看這群人裝束打扮,身配制式的刀劍護(hù)具知道是軍隊的人,所以隨口說道:“魔獸森林!”眾人一驚,陷入短暫的沉默。
“你是哪里人?”
莫平只知道家鄉(xiāng)的苜蓿和破敗的城堡,有條大路通向帝都,至于在正始帝國的確切位置還真是不知道,所以也就平靜說道:“不知道。”
“你在魔獸森林里呆了多久?”
“忘記了。”莫平回想自己昏迷了幾次,開始又擔(dān)驚受怕,雖說度日如年,但真的忘記了在魔獸森林呆了多久。
三個問題白問。
那人并不氣餒,反倒松緩了語氣,問道:“名字呢?”
“莫平”
后面那人又問到什么你父母身份名字,是否讀書修煉之類的問題,莫平只是搖頭不語。
問話之人轉(zhuǎn)身向隊伍中一人大聲說道:“長官!問話完畢,如何處置!”
“你是否愿意從軍?”一個聲音傳來。
莫平想了一下,點了下頭。
“過來。”
莫平放松精神,收斂氣息隨問話之人來到隊伍前面。
中間被拱衛(wèi)的是個年輕人,輕搖著馬鞭,聲音里透著一股秀氣。
“我的軍隊紀(jì)律只有一條,那就是服從我的命令!”
莫平?jīng)]有接話,只是打量著他。他騎乘的是一只魔獸,外形酷似馬,但在它周身散發(fā)的氣息,使周圍的馬匹都不敢靠近。頭頂中間生出一只灰色的八九公分長的尖角,昂揚(yáng)向上,顯得那么桀驁不馴。渾身上下灰白相間馬蹄形的斑紋,分不清是灰底白紋,還是白底灰紋。它看見莫平似乎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頻頻噴著響鼻,兩只前蹄不時刨著地。
騎在它身上的是一位年輕人,嘴唇上方留著淡淡一層小胡子,眉目俊朗,但隱隱露出不可違背的果斷和固執(zhí)。一身殷虹色勁裝,上身罩著褐色輕便的皮甲,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的馬靴,柔軟锃亮。左邊腰側(cè)懸掛著一把三指寬的長劍,漆黑的劍鞘,漆黑的劍柄,劍鞘和劍柄上并沒有過多的裝飾和鑲嵌。
他深深地看了莫平一會兒,“暫去驍騎營,一個月后來見我!”說罷調(diào)轉(zhuǎn)坐騎,絕塵而去。
隨從們也調(diào)轉(zhuǎn)馬頭追了下去。向莫平問話的中年男子看看莫天,說道:“只能我們共用一匹馬了。”莫平看出他眼神中的無可奈何和自認(rèn)倒霉的意思,就說道:“我在后面跟著就是了。”
那人一想也樂得如此,反正離營地不遠(yuǎn)了,他并沒有緊跟前面的馬隊,故意放慢速度緩緩而行。莫天也不緊不慢在他的馬旁奔跑,一邊看著沿途的景致。
那人心道:“年紀(jì)不大,跑得倒是挺快!”隨即輕點馬刺,速度就一點點提了起來。莫平?jīng)]想故意隱瞞什么,少年心性本就爭強(qiáng)好勝,他的速度也一點點地提升,竟然穩(wěn)穩(wěn)超過馬頭,跑到前面去了。那人好勝之心大起,狂踹馬刺,連連呼喝,也快速追了上去。
莫平越跑越是暢快,在沒有障礙的路上能真正享受追風(fēng)的歡樂。他調(diào)整好呼吸,這是奔跑至關(guān)重要的一個環(huán)節(jié)。因為呼吸就是節(jié)奏,呼吸能夠調(diào)整身體的協(xié)調(diào)和發(fā)力。他雖然沒有馬匹的步幅大,但是速率足足是馬的三倍以上,蹬地、制空、再蹬地,再制空,一氣呵成,毫無滯澀之感。黑斑嘶風(fēng)豹,赤羽馱鳥的血脈在覺醒,在展現(xiàn)。莫平看到了前面不遠(yuǎn)的騎隊,于是稍微控制一下速率,后面那人不久就追了上來。
莫平能有今日的奔行速度,是因為在魔獸森林的這幾年里,他先后又吞噬了黑斑嘶風(fēng)和赤羽馱鳥的魔核。吞噬魔核的魔力大多都匯聚于肩部、背部的魔紋里,在平日里緩緩釋放魔力,改造莫平的身體。沒有這個過程,莫平也不可能在魔獸森林里罕遇兇險。而對于最后一顆魔核,他自忖目前實力不夠,身體難堪重荷,只能耿耿于懷等待他日。
“好小子,真有你的!跑得這么快!”拍馬趕到的中年人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放松馬韁對莫平說道:“我姓吳,叫吳以冬,以后就叫我老吳,吳大哥都行!”
莫天奔跑的速度讓吳以冬發(fā)自肺腑地佩服,軍隊雖然等級森嚴(yán),但也是以實力為尊。況且莫天是將軍親口下令招募的,他自是不敢怠慢。
不提進(jìn)得營地莫天隨吳以冬去驍騎營報道、換裝,單說中軍營帳中一人正在出口相勸,“將軍,今天半路來的那個小子,你要作何處置?”
“留在軍中,以后必有大用。魔獸森林被稱作人類禁地,我還想著去那里獵殺魔獸,正好他來自那里。”
“將軍!去魔獸森林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呵呵,我就是說說而已。尊貴之體,不能以身犯險,是吧?”
“難得將軍有此見地,關(guān)鍵是此人來歷不詳,留在營中恐怕不妥,從帝都傳來的消息,有幾方勢力對將軍心懷不軌,大有蠢蠢欲動之勢。”
“我在軍中,看誰如此大膽!”
“還是小心為妙,將軍以后獵也少打幾次吧。國王陛下年事已高,體弱多病,老大,老三有點忍不住,等不及了!”
“這豈是我等關(guān)心之事,不要說了。”
“我總覺得那小子一身野性,絕非善類!留在身邊,終是禍患。”那人仍舊一旁進(jìn)言。
“不必多言,我自有定斷!”年輕將軍挺身而起,臉現(xiàn)怒容。他對于母親給自己安插的這個內(nèi)侍兼侍從武官頭痛至極,這人總是聽風(fēng)就是雨,懷疑一切,否定一切,是個典型的陰謀論者。
內(nèi)侍睜了下眼,縮了下肩膀,對著將軍的背影一搖頭就退出了營帳。
莫平從軍械屬領(lǐng)了軍服、皮甲、腰刀等等一應(yīng)裝備,就按照指引來到所屬的營區(qū)。營區(qū)內(nèi)比較寂靜,看不到一個人影。放眼望去,營房鱗次櫛比,難以數(shù)清具體的數(shù)目。
莫平找到所屬的營房推門而人,營房里沒有人,一股男人們住在一起特有的氣味撲面而來。他一皺眉,只能放緩呼吸來適應(yīng)。三張床上面胡亂攤著被褥,隨處堆著各種雜物吃食,只剩下最外面靠門的床是空的。莫平把手里的東西放到空床上,脫下那件破爛不堪的斗篷卷了卷放到床下。他拍了拍斗篷,眼中又浮現(xiàn)希敏的樣貌,不禁嘆了口氣。
營房門口有一口簡易的水井,他用繩索順下木桶提上來幾桶冷水,將全身上下反復(fù)沖洗了幾遍,隨即換上軍服。
貼身的內(nèi)褲和柔軟的襪子剛一穿上,溫暖和舒適就蔓延全身,他的神情不免有一陣恍惚,一切都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