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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平瞬間的爆發(fā)讓卡羅的前臂受到了幾次重擊,他確實強悍,雖然在苦苦支撐,但也遠超常人。
莫平又是一拳擊在了卡羅的左臂肘關節(jié)處,他感到卡羅手臂的肌肉脫離了骨骼,在這一瞬莫平變拳為爪,刺入卡羅的皮膚,不問其他連皮帶肉一把扯了下來!
震天的吼叫頓時在場地中響起,卡羅血流如注,左臂森然的白骨讓人緊閉上了雙眼。剜心般的疼痛讓卡羅的雙眼變得赤紅,他不顧傷臂仍舊向莫平撲來!
卡羅是莫平此生以來遇到的最強的一個對手,他給了對手一個體面的死法,用掌斬到卡羅脖后根部,趁對手一時麻痹,雙手一下子就扭斷了他的脖子。
卡羅龐大的身軀仰面倒在沙地上,揚起的沙塵讓籠罩在其中的莫平變得模糊了,觀眾這才從剛才的窒息中回過起來,毫不吝惜地向著場中那個孤獨的身影揮動著雙手,拼命地呼嚎起來。
“城主大人,一定不要忘記在下所托之事!”
看得全情投入的城主嘟噥了一句道:“下一場。”
里斯全程看到了莫平的表現(xiàn),他今天自然又大賺了一筆賞金,但心里也隱隱不安起來。不是因為莫平的戰(zhàn)力太過恐怖,而是覺得再拖下去,莫平或許真的會在格斗場贏得那原本渺茫的自由。他痛下決心把莫平販賣到別處,此時他也再做著最后的討價還價,“五十個金圓絕對不能再少了!”
“四十個,再多一個銅子兒我都不會出!”
莫平不知道大人物正在交易自己的命運,他急切地想回到莊園,回到訓練場,見到左欽,見到鈴鈴!
里斯和圖亞押著莫平回到了莊園,隨后就有守衛(wèi)給莫平送來了兩瓶酒,比平日的更加醇厚,更加稀有一些的好酒。里斯這時要安撫莫平,要知道他可值四十個金圓啊!莊園里所有的奴隸加在一起也不值這個價啊!
“恭喜你又活著回來。”
莫平點頭,晁嵩一直在謀劃著什么,他這時想知道一些實情,不想最后橫生枝節(jié)。
“我說,你聽,不要左顧右盼。”晁嵩若無其事地說著,“我想,應該讓你知道我的想法,這樣我們的合作才會更順暢。”
莫平目視前方,心無所想。
“我已經(jīng)謀劃了很久,我會聯(lián)絡更多的人加入進來,弄到更多的武器,找到更安全的路線。而你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圖亞!”
“你最好別耍什么花樣,否則你會死得很慘!”
莫平冰冷的話語讓晁嵩打了個冷戰(zhàn),轉而定睛看著莫平,“我們永遠是兄弟!不過,你說的這一點我會記住的。”
“在這之前你別死了。”
“這你放心,我一直很好地保護自己。”晁嵩輕笑道。
莫平看不透這個人,他不習慣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不過現(xiàn)在卻由不得他。
月色如水,繁星滿天。
莫平和左欽在懸崖邊喝著酒,左欽仔細品味著其中的微妙滋味。
“晁嵩已經(jīng)計劃妥當,明天晚上我們帶上鈴鈴一起離開這里。”
“好!真想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你只要保護好鈴鈴,剩下的都交給我。”
“好!”
床很窄,所以兩個人側身緊緊貼在一起,就是這樣莫平的半邊身子還懸在床外。
“鈴鈴,你的家鄉(xiāng)在哪里?”
“不知道。”
“你還有親人嗎?”
“不知道。”
兩句不知道一句比一句讓人心疼,莫平摟著她的肩膀,輕輕地說道:“我還有兩個弟弟。”
“你真幸福!”
“明天我?guī)汶x開這里去見他們。”
“明天?離開這里?”鈴鈴一下子坐了起來,然后趕緊用床單捂住了自己的前胸,這個消息嚇到了她。
莫平點頭。
“主人不會同意的!”
“為什么要讓他同意?”
“你別做傻事!主人會殺了我們的,要不就把我們賣去做礦奴。你說的話太嚇人了,跟我說,這不是真的!”
莫平把鈴鈴有些發(fā)僵發(fā)抖的身體摟進了懷里,沒有再多說什么。
第二天,天蒙蒙亮鈴鈴就離開了,莫平難得一次懶床,枕邊還有鈴鈴的味道。
突然守衛(wèi)推開了房門,大聲喊道:“莫平,你快起來!左欽的劍傷發(fā)作了!”
莫平騰地從床上跳了起來,三步并作兩步就向左欽居住的大房間奔去。他推門而入,看見左欽嘴里塞著破布,被五花大綁捆在床上,瞪大了雙眼好像要說什么,除此之外房間里空無一人。
莫平來到近前,兩手一掙,繩索就斷了幾截,摳出左欽嘴里的破布。左欽上氣不接下氣,大聲說道:“外面有埋伏!”
莫平一回頭就發(fā)現(xiàn)鐵欄桿的小窗外人影攢動,他破門而出。二十幾個守衛(wèi)擎著長槍,端著護盾擁在前面,里斯和圖亞站在他們的后面,里斯手里還拉拽著一個人,看到她,莫平明白了一切!
“為什么!?”他沖她大吼。
“為什么?”他又輕聲說了一句,像是在問自己。
“莫平,你乖乖地戴上手銬腳鐐,我就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里斯在遠處大喊著,然后又狠狠扯住身邊的人,“快說、快說!大點聲!”
“主人會饒恕你的!主人,你親口答應我,不傷害他的性命,不把他賣了的。是吧?主人,你親口說過的。”她臉上掛著淚水,帶著哭腔,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里斯的手勁太大弄疼了她。
她背叛了自己,就這樣將自己出賣了!他的眼中泛出了淚花,從小到大從未哭過的莫平掉下了眼淚,這就是背叛的滋味。
他任由淚水滑落臉頰,視線重又變得清晰,他逐一盯著眼前罩在盔甲里的守衛(wèi),圖亞、里斯,還有她!
現(xiàn)在她離自己是那樣地遠。
男人容易原諒女人的過錯,身體上的除外。到了此時莫平仍不死心,即使她的嘴里反復念叨的只有“主人”。他將眼光盯上了里斯,里斯感受到了莫平眼中的怒火,一把將跌跌撞撞的鈴鈴拉到了身前。
“讓她跟我走,我饒你不死!”
圖亞向前跨了一步,擋在里斯身側,“即使他逃出這里,他也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你給我閉嘴!要不是你——”里斯現(xiàn)在恨死了圖亞,打死他也不會讓四十個金圓就這么不聲不響就沒了。何況他手里還有能勒緊莫平脖子的鎖鏈,他粗壯的手指已經(jīng)深深陷入鈴鈴的肩膀,疼痛讓她縮成了一團。
這是他最后的命令,無聲的命令。
“如果有奴隸殺死了主人,所有的奴隸都要被處死!”鈴鈴哽咽著,眼淚流得更快了。
“她不僅用語言撒謊,還用眼淚撒謊。莫平,別聽她的!”左欽有些不耐煩了,他看出了莫平臉上的猶疑和不舍,這兩樣從未在莫平臉上看到過的神情。
這是“哐當”一聲隔壁的門被撞開,從里面闖出來十幾個格斗士,打頭的正是晁嵩。一早他們被里斯等人趕進一個房間就知道事情生變,此時看到莫平與里斯已經(jīng)撕破臉,晁嵩一聲令下將行動的時間提前了。
這伙人的加入瞬間打破場面上的僵勢,圖亞馬上就明白了最近一直籠罩在訓練場上的危險氣息到底是什么。
里斯一手拖著鈴鈴,一邊向守衛(wèi)靠攏,他感受到了危險,他要逃離訓練場。
“守住通道,一個都不能讓他們跑了!”他大聲叫囂著,但離開訓練場的通道已經(jīng)被晁嵩等人占據(jù),他們把目標鎖定了里斯。
莫平面前只剩下圖亞一人。
“你害了所有人!”看到訓練場內混亂的場景,圖亞當然認為莫平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莫平不愿意對圖亞動手,圖亞是這個莊園里他唯一值得尊重的男人。
“我們可以一起離開!”
“去哪里?真能好過這里?”圖亞無力地反問了兩句,事已至此無論他再做什么都不會改變結果,無論站在哪一邊都會死更多的人。他看錯了莫平,莫平再一次讓他的希望破滅了,他轉身走了,沒有人去阻攔他。
圖亞的問話讓莫平也生出無力之感,鈴鈴的背叛讓他一下子不知道何去何從,所有的愿景都成了泡影。
圖亞和莫平的對峙晁嵩都看到了眼里,他沒有想到莫平這么快就解決了圖亞這個大麻煩。守衛(wèi)被逼到了一個角落,他們怎么會是格斗士的對手。他們喪失了斗志,開始潰散,然后一個個被紅了眼格斗士斬殺。
“我可以馬上賜予你們自由,馬上去治安官那里給你們辦理手續(xù)……”
“你們可以平安離開這個國家,我有足夠多的錢給你們做盤纏……”
“只要你們放了我,一切都好商量、都好商量……”
“圖亞……”他最后看到了圖亞一個人離去的背影。
里斯兩只大手使勁按著自己的脖子,一圈一圈的肥肉并沒有讓他的血流得更慢些。他兩只眼珠子想要掙脫眼眶跳出來,汩汩的血沫是他最后的喘息。
“不想死?還沒活夠?”一個叫郎宓的格斗士一腳踩在里斯的肚子上,一邊用腳掌使勁地碾著,一邊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在嗓子眼低吼著。
“快走吧!別在這廢話了。”
“我受夠了他,我想看他咽下最后一口氣!他霸占了我老婆,賣了我兒子!”
那人沒有再勸阻。
每個人的仇恨是不一樣的,能夠快意恩仇的機會卻是少之又少,這樣的機會又豈能又錯過?
“你活得陰險卑劣,對我們敲骨吸髓,讓我們像野狗一樣去和另一群野狗去拼命。死了算便宜你,就不要想死得心安理得!”他咬著牙踩下了最后一腳,又用匕首在里斯的胸口和肚子上狠狠刺了幾下!
里斯的半截舌頭伸出了嘴邊,眼睛徹底失去了光彩,他就這么死了。這么死了,他是不甘的!至于是否心安理得,也只有下輩子去親口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