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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并沒有立即將這個消息稟報永熙帝,而是一直將消息藏著,直到新年過后恢復(fù)早朝次日,她方才決定將此事稟報永熙帝。
“年前,就在那發(fā)現(xiàn)皇貴君遺體的村民所在漁村不遠的一個村子中有一女子去衙門報案,說她的正夫失蹤了,此女子是個走貨的,常年不在家,也就是大年節(jié)時候回家團聚,而便在年前此女子趕回家后,卻從年幼的兒子和年老的夫父親口中得知了自己的正夫已經(jīng)失蹤了好幾個月,她年老的父親跟她說,他的正夫是跟人私奔了,她父親親眼看見他跟了一個上了些年紀(jì)但是卻衣著光鮮的女子離開。
只是她年幼的兒子說法卻是完全不一樣,這孩子言,他父親并不是和那上了年紀(jì)的女子私奔,而是那上了年紀(jì)的女子請他的父親去給她的兒子換衣裳,這孩子親耳聽到那上了年紀(jì)的女子說她的兒子不小心溺水了,還在昏睡當(dāng)中,必須將衣裳換下來方才不會著涼,而他們身邊也沒有其他的隨從,便請了他父親去。
那孩子的他父親原先是不愿意的,畢竟是個陌生人,可是那上了年紀(jì)的女子卻給出了一筆不少的打賞,他父親便去了,而回來之后,他父親的懷中還偷偷藏了一個玉佩,還告訴他,將來要給他做陪嫁的,第二日,那個年老的女子再一次來了,說希望他再去幫一個忙,他父親去了,可是之后便再也沒有回來。
孩子的祖父覺得孩子的父親是貪戀那年老女子的富貴跟著人家私奔了,因為是家丑,他便沒有去報案,甚至還謊稱這個男子回了母家,雖然那孩子三番五次地為自己的父親辯駁,但是他的祖父卻還是不信,最后還將他給關(guān)押了起來,直到了母親歸家后,祖父方才將事情告訴她。
這女子和正夫也是青梅竹馬,而且也有些見識,最后還是選擇相信兒子的話,便去衙門報了案。”
司慕涵聽完了安王的話,整個人都愣住了,手中的朱筆也掉落在下來,污了桌案上的折子,“你……這是……什么意思……”
安王吸了一口氣,“根據(jù)那孩子的講述,他父親失蹤的時間正和皇貴君失蹤之后兩日,陛下,臣覺得,那具尸體可能不是皇貴君的。”
司慕涵并沒有如同安王所想的那般激動不已,而是有些木然,她看著安王許久,然后,右手僵硬地拿起了那掉落的朱筆,“朕已經(jīng)下旨全力抗擊旱災(zāi)了,安王不必如此。”
安王一愣,隨即苦笑,“陛下,臣不敢欺君。”
一聲輕響傳來。
司慕涵竟折斷了手中的朱筆,眸光如開了鋒的利刃直射向安王,“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她的話一字一字地從唇瓣之間迸出,很慢,卻也很沉重。
“自從陛下回京之后,臣一直讓人去營州查探皇貴君遇難一事,希望能夠找到一絲蛛絲馬跡可以證明皇貴君還活著,陛下,當(dāng)初雖然那具尸體上有皇貴君的玉佩,但是,畢竟連那找到尸體的村民都未曾能夠親眼看清楚那具尸體的長相,誰也不能百分百確認那具尸體就是皇貴君,而如今……又有這般一件事出現(xiàn),而且還這般巧合,陛下,臣思慮再三,覺得有必要再徹查一番。”安王正色道,“或許上蒼憐憫,皇貴君真的還活著。”
司慕涵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整個人都仿佛已經(jīng)石化了一般,只有眼角那滴落的那滴晶瑩還能證明她還是活人一個。
安王看著司慕涵這般反應(yīng),心里更是憂慮不知道自己將這個消息告訴她究竟是對還是錯,若是真的自然是好,可是若是只是一個巧合,那豈不是再讓她經(jīng)歷一次之前的那般傷痛?“陛下,臣并不知道皇貴君所帶的玉佩究竟是何等樣子,只是那孩子形容過,他父親藏于懷中的那塊玉佩也是紅色的……”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見司慕涵倏然站起身來,因為過于的驚慌,不小心撞到了手邊的茶杯,司慕涵又手忙腳亂地收拾著,可是也是收拾桌案上的東西便越發(fā)的凌亂。
而在這個時候,一聲悶悶的聲音也傳進了兩人的耳中。
安王迅速回頭,卻見司以琝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進來,而他的腳下,掉落了一個端茶的盤子,而盤子內(nèi)的茶杯也已經(jīng)摔在了地上。
茶水灑了一地,浸濕了地上厚厚的紅色毯子。
讓原本的紅色更加的深。
宛如血一般。
司以琝昨天已經(jīng)搬回了朝和殿和司予述一同住在偏殿當(dāng)中,雖然他已經(jīng)搬離了交泰殿,但是白日里卻還是呆在交泰殿內(nèi),只是卻不是如同之前一樣粘著母親,反而是做起了一些近身伺候的事情,端茶,磨磨什么的,只要他能夠做的他都做,他想用這種方式讓母親開心,也想用這種方式陪著母親,更想自己替父親做了這些父親再也不能做的事情,方才,他便親自去茶房當(dāng)中給母親泡一杯新的熱茶好過來換掉已經(jīng)冷了的,可是,他卻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聽見了這樣的話。
她說,父君可能沒死。
她說,那具尸體可能不是父親。
司以琝哭了,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來,而他回過神來的第一次,便是沖到了安王的面前,拉著安王的衣袍,凄厲地詢問著:“安王姨母,你說的是真的嗎?父君真的沒死?那具尸體真的不是父君?是真的嗎?是真的嗎?安王姨母,你告訴琝兒,是真的嗎?”
安王沒想到會被孩子聽見這些話,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回答,“三皇子……”
“安王姨母你告訴琝兒,父君沒有死對不對?一定是的!一定是的!我就知道父君不會死的,不會的!”司以琝一邊哭著一邊喊著。
“三皇子……”安王還是無法給出準(zhǔn)備的答案。
司以琝雖然得不到回答但是卻不阻礙他心里的認定,一轉(zhuǎn)身便往司慕涵沖過去,“母皇……母皇……”他撲到了母親的懷中,仰著頭看著母親,“母皇,我們?nèi)フ腋妇貌缓茫扛妇欢ㄔ诘任覀內(nèi)フ宜模富剩欢ǖ燃绷耍覀冞@么久都不去找他……母皇,父君會生氣的,我們馬上去找他好不好?母皇,父君還活著,他還活著,他一定在等著我們?nèi)フ宜模∧富剩妇钪鵀槭裁床换丶遥渴遣皇巧\兒的氣?是不是覺得我們不去找他,所以他便讓我們急一陣子?不8君不會這樣做的,母皇,父君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才會不回來的,母皇,父君他一定是有危險,一定是的,他在等著我們?nèi)ゾ人富剩覀兞⒓慈ィ ?
他又哭又笑又焦急又擔(dān)心地說完,便拉著司慕涵往外走。
“我們?nèi)ゾ雀妇ゾ雀妇 ?
“陛下,你不能自己去!”安王一見這情形,頓時大驚叫道,尚且不知道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皇貴君定然也不在營州了,若是假的,那這一次還有誰能夠?qū)⒈菹抡埢貙m?鳳后騙了一次,不可能再騙第二次的。
司慕涵眸光極為猙獰地射向了安王。
安王立即跪下,“陛下,您可以派人去找,可以下旨所有人去找,但是陛下您不能出宮!”
司以琝也停下了腳步盯著安王,好一會兒,他忽然改了態(tài)度,轉(zhuǎn)過身看著母親,“對,母皇不能出宮,外面有人要殺母皇的,父君不希望母皇出事的,兒臣出宮,兒臣去找,母皇你不能有危險,兒臣去!”說罷,便轉(zhuǎn)過身往外跑。
“琝兒!”司慕涵拉住了兒子,蹲下身子抱著他,“母皇立即讓人去找,立即去!”
“兒臣也要跟著去——”
“你不能去,母皇下旨讓人去找,你不能去……”司慕涵抱緊了司以琝,渾身發(fā)著抖,“母皇一定是找到的……一定會……”咬了咬牙,厲聲喝道:“來人——”
……
上書房
小息期間
司以晏得了司以琝的囑咐拿著熱乎乎的點心去給司予述,自然也有其他兩個皇妹的份。
在休息室中,司以晏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一板一眼地叮囑著三個皇妹上課是需要用心,但是身子也是要緊的,尤其是不能餓著肚子,如今還是冬天,吃些熱乎乎的點心身體暖和,也填肚子,身體好了,上課方才能夠更加的用心。
司予赫司予昀司予述很配合地聽了。
司以晏很高興也很滿意,叮囑著她們一定要將點心用完便轉(zhuǎn)身離開。
“大皇兄這便要回去了?”司予赫有些奇怪,以往大皇兄拿東西來總是會在這里呆上好一陣子的,不過似乎從昨日上書房開課之后,他便將東西擱下了之后叮囑幾句便要離開。
司以晏停下了腳步,神色卻有些不自然,“我還要去看琝兒。”
“三皇弟不是在母皇那里嗎?”司予赫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問道。
司以晏重重點頭,像是害怕她不信似的,語氣也加重了許多,“是啊,所以我方才要過去看看。”
“哦。”司予赫沒有懷疑,繼續(xù)吃著點心。
司予述開口道:“大皇兄,琝兒還小,你跟他說說,在御書房要小心一些,不要弄壞了母皇的東西。”
“四皇妹放心。”司以晏笑道,“我會看著他的,而且琝兒比我還熟悉御書房,一定不會弄壞母皇的東西的。”
“謝謝大皇兄。”司予述正色道。
司以晏笑道,“四皇妹不必謝。”
“大皇兄,你也勸勸三皇弟,御書房是宮中重地,還是不要這般頻繁去的好。”司予昀想了想道,“三皇弟畢竟是男子。”
司以晏笑容一頓。
司予述看了看司予昀,張嘴想說什么,卻被司予昀搶先一步。
“我可沒有存壞心眼。”司予昀嚴(yán)肅道,“我是為了三皇弟好,母皇再如何寵愛三皇弟,御書房那等地方也不是三皇弟可以隨便進入的,便是我們皇女,甚至是父后他們,都不能隨便進去的。”
司予述垂了垂眼簾,“三皇姐放心,我會找個時間跟琝兒說說的。”
“嗯。”司予昀沒有多說只是淡淡地應(yīng)了一個字,心里有些悶悶的,她說這話也是為了三皇弟好,可是他們看著她卻像是她做了什么惡事似的。
“這樣啊……”司以晏想了想,并沒有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三皇妹四皇妹你們放心,我去跟琝兒說,最近琝兒都很聽我的話,我說他會聽的。”
“謝謝大皇兄。”司予述笑了笑道。
司以晏點頭,“你們快吃吧,我先走了。”說罷,便轉(zhuǎn)身快步離開。
出了上書房沒多久,他卻發(fā)覺了自己腰間的一個玉佩不見了,那是母皇給他的過年禮物,他原本打算今日帶著去給母皇看的,心里一焦急,便尋思著是不是方才在上書房那里不小心給丟了,原本他是想回去找的,可是方才走出了一步,便停下了來,對著隨身的宮侍道:“我的玉佩丟了,你回上書房給我找找。”
那宮侍有些猶豫,因為大皇子今日只帶了他一個宮侍,若是他去了,那便只剩下大皇子一個人在這里。
“快去啊,我在這里等著。”司以晏催促道。
那宮侍說了自己的擔(dān)心。
司以晏不以為意,“怕什么,這里是宮里面,有侍衛(wèi)有宮侍的,我哪里會出什么事情,你快些去找,我還要去找琝兒了。”
那宮侍聞言,便領(lǐng)了命令快步返回上書房。
司以晏便站在宮道邊等著,如今還在寒冬,雖然這兩日沒有雪,但是風(fēng)還是冷得,一眼望去,宮道兩旁的花草樹木都凋零了,一片蕭條冷清的樣子,看著這般景象,司以晏心里有些難過,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便又回到了他的腦海當(dāng)中,除夕宮宴那晚上,他喝了幾杯酒之后便拉著二皇弟三皇弟一同去正殿,原本他是打算找到莊秀問問她究竟愿不愿意娶他的,可是沒想到她居然沒來,他記得過年之前她跟大皇妹說過她會進宮參加宮宴的,雖然她不是跟他保證,但是既然她跟大皇妹保證了,便該履行承諾放才對,可是她卻失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想見到他!
當(dāng)時司以晏真的是這般想的,覺得莊之斯就是不想見到他所以方才不進宮參加宮宴的,加之之前他好不容易不顧臉面下了決心要親口問問她愿不愿意娶他的事情,他心里更是難過了。
因而,方才這兩日他方才這般不想呆在上書房,就是害怕見到她。
“可惡……”
司以晏越想心里便是越難受,一腳踢向了宮道旁邊的假山上,因為用力過猛,地上也滑,他重心不穩(wěn),眼看就要摔個跟頭,“啊——”
就當(dāng)他以為自己肯定摔的很厲害的時候,身子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當(dāng)中。
司以晏驚魂未定,緊緊地抓著身邊唯一的支撐,那及時抱著他免去了他摔倒的人的身子。
“你沒事吧。”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司以晏抬頭看向那人的臉,然后瞪大了眼睛,“是你——”叫完,立即脫離了她的懷抱,心跳瞬間開始加快。
怎么是她?
莊之斯?
她怎么會在這里的?
她不是在上書房嗎?
上書房有兩個休息的地方,一個是給皇女用的,一個是給伴讀們用的。
莊之斯看著他這般的驚慌且這般推開自己,心里一揪,“臣女見過大皇子。”
司以晏沒有說話,他的心跳得太快了,腦子也開始空白起來,他一定是病了。
莊之斯行禮過后,看了看他,然后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那個錦盒,上前一步,遞給了司以晏,微笑道:“送給你。”
司以晏一愣,腦子也開始清晰起來,頓時惱怒道:“我不要!”
莊之斯眼中快速閃過了失望,她是認定了他,可是,他心里可有她?雖然從相識開始他對她都很和善,但是,似乎他對其他的人也是如此。
他還懵懂不知事。
不過,卻是從未拒絕過她送的東西。
“你要送給我這個從地上撿起來的東西?!”司以晏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失望,一心惱怒她的太過分,先是不受諾言,然后便是隨便撿起一個別人的東西便要送給他?!
太過分了!
莊之斯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方才我見你摔倒一時間急了,便將這東西暫時放在地上,否則便無法及時扶住你。”
“誰要你扶我!”司以晏還是沒有息怒,除夕夜的難受如今又再一次涌上心頭。
莊之斯又是一愣,然后開始察覺出什么似的,試探性地問道:“大皇子,可是我做了什么惹你生氣了?”
“哼!”司以晏怒哼了一聲,心里在告誡自己不要再和她說話,不過嘴卻不受控制,一股腦地說了,“你明明答應(yīng)了大皇妹會進宮參加除夕宮宴的,那晚上你怎么不來?我去找了你,可是你卻不來,你怎么可以不受諾言?你太過分了!你還害我喝醉了酒被父后罵9連累了二皇弟和三皇弟!”
莊之斯看著他,心里有著莫名的激動,“你找我?”
“我才沒有了!”司以晏否認。
莊之斯卻微笑道:“你找我做什么?”
“我說了我沒有找你!”司以晏喝道,眼睛卻紅了,轉(zhuǎn)身便快步離開,連那宮侍也不等了。
莊之斯想追上去,卻聞前方一個宮侍正匆忙往司以晏跑過去,然后對司以晏說了什么,隨后她便聽見了司以晏大叫了一聲,便跟著那宮侍一同離開了。
她認出了那宮侍,是三皇子身邊的近身宮侍,便沒有追上去。
可是會兒過后,卻又見司以晏往回跑來。
莊之斯神色一變,“大皇子……”
司以晏在她的面前停了一會兒,“我要去找四皇妹!”然后便往上書房跑去。
莊之斯愣了會兒,也跟了上去。
司以晏現(xiàn)在沒有時間理會莊之斯,他趕著要將好消息告訴司予述,找到了司予述之后,他便激動不已地將司以琝的近身宮侍告訴他的消息說了出來。
司予述驚呆了。
父君還活著!
下一刻,拔腿便往外跑。
“四皇妹你等等……”司予赫司以晏急忙跟上去。
司予昀原本也是跟著上去的,可是方才出了門口,腳步卻猛然停下來了,雪父君還活著她也是高興的,可是,除了高興之外,她的心里還有一絲難受,沒有雪父君,母皇一定會更加的疼愛父君的,可是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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