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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慕容,你怎么來了。”楚浩歌勉強(qiáng)坐了起來,樣子也不像之前那么狼狽,不過慕容曉煙早就看出他是在硬撐著了。
慕容曉煙沒說話,徑直走向楚浩歌,從衣服里掏出一個小玉瓶,遞給楚浩歌:“這是上次那種療傷丹藥,給你。”
楚浩歌莫名其妙的看著慕容曉煙,接過她遞來的小玉瓶,一臉狐疑的看著慕容曉煙說:“額…慕容…我不是都已經(jīng)上過藥了么。”
慕容曉煙與楚浩歌的手在玉瓶交遞時接觸,慕容曉煙的手一下子好似女生碰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受到驚嚇?biāo)频目焖偈栈厥郑悬c尷尬,說的話也有些語無倫次:“嗯……唔…這個是……給你的……就……反正……嗯,對,反正我留著也沒什么用。”說著好像找到了什么正當(dāng)?shù)睦碛伤频模Z氣強(qiáng)調(diào)。
楚浩歌說:“啊?怎么會沒什么用,你可以……自己留著用……”剛說到這里,楚浩歌好像想起了什么,語句一下子戛然而止,就好像提到了什么禁制一般,甚至聽到了他倒吸的聲音。
慕容曉煙笑了笑,沒說話,楚浩歌說:“我是說,那個蠱很快就可以解掉,之后再用……”
楚浩歌覺得自己的話特別牽強(qiáng),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語氣卻是毋庸置疑的,好似這件事一定會辦到,說著,楚浩歌就要把小玉瓶還給慕容曉煙,慕容曉煙擺了擺手,她撇了撇嘴說:“目前看來,還是你比較需要。”
楚浩歌被她這話嗆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可不是他比較需要么,自從楚浩歌出行開始,發(fā)生了好幾次危急生命的戰(zhàn)斗,每一次受傷最重,最狼狽的都是他。
慕容曉煙也不管躺在床上,手舉著小玉瓶的楚浩歌,轉(zhuǎn)身就往屋外走去。
這時的楚浩歌看著慕容曉煙的背影,心里卻在尋思:“剛才慕容支支吾吾的樣子還蠻可愛的。”
慕容曉煙走到了門口,就在即將踏出門檻的時候她突然停了下來,站立不動,聲音感覺和平常不太一樣的說:“喂……楚浩歌。”
“啊?”楚浩歌從剛才胡思亂想的狀態(tài)中被驚醒,看著已經(jīng)快要踏出房門的慕容曉煙,下意識的‘啊?’了一聲。
“謝謝你。”慕容曉煙說完這句話,也不管楚浩歌聽沒聽見、不管他是什么反應(yīng),大步地踏了出去,速度比剛才要快了許多,她從外面把房門掩上,只留下一直望著門口,傻傻呆呆的楚浩歌。
“額……嗯。”慕容曉煙已經(jīng)走出去了好久,楚浩歌才在那里嗯嗯啊啊的回答著,樣子有點傻乎乎,一點也不像平時那機(jī)靈圓滑的公子哥。
……
慕容曉煙從楚浩歌的房間出來,回身掩上房門后,突然從院子的另一個房間里出來一個人,慕容曉煙看她的裝扮和行走時的狀態(tài)不難猜測這人就是九黎芊芋。
慕容曉煙有些緊張,有種好像偷東西被人抓到的感覺,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千萬不能讓她看見自己從楚浩歌的房間里出來,她看見地上有很多花草,有的甚至長得很高,在黑暗中是一些天然遮擋物,慕容曉煙不急多想,連忙躲在花草的后面。
九黎芊芋從屋子里出來,向著慕容曉煙這里看了一眼,下的慕容曉煙的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不過她只是看了一眼,好像沒發(fā)現(xiàn)什么,然后就大步走了開去。
慕容曉煙躲在花草后面,偷偷的看著九黎芊芋,直到她停在了一間房屋之前,慕容曉煙注意到這間房屋是白髯女仙的住所。
慕容曉煙透過花草的縫隙看見九黎芊芋在白髯女仙的房門前輕輕叩擊了三下,不是很緩慢,但也不是非常快,恰到好處。
接著白髯女仙的房門打開,只見白髯女仙還是平常的素衣,打開門后與九黎芊芋交談了幾句,由于慕容曉煙離得太遠(yuǎn),聽不清她們在說些什么,而且這時的九黎芊芋是背對著慕容曉煙的,只能看見白髯女仙的臉,不過她依舊是那番古井無波的樣子。
不多時,九黎芊芋被白髯女仙引進(jìn)了屋子,而白髯女仙臨進(jìn)屋子前若有深意的看了慕容曉煙所在的位置,然后輕輕一笑,顯得格外親切,不過這卻把蹲在花草后的慕容曉煙嚇得一身冷汗,生怕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
等白髯女仙進(jìn)了屋,慕容曉煙一下子站了起來,表情有點不自然,看著白髯女仙的房間嘀咕:“是不是被她發(fā)現(xiàn)了?她會不會告訴九黎芊芋……”說到這里她突然停了下來,眉頭輕輕擰了起來樣子像極了小包子褶,當(dāng)她眉頭舒展的時候嘴里又開始嘀咕道:“唉?不對啊!我又沒做什么壞事,干嘛要怕被人發(fā)現(xiàn)?”說著還下意識挺了挺胸膛,似乎這樣可以讓她的話更加有底氣似的。
慕容曉煙嘀咕著走回了自己房間,開門回了屋子,心里計較著卻是另一件事了:“……這夜半三更的,九黎芊芋去找白髯前輩到底是干什么呢?她們之前應(yīng)該也不認(rèn)識啊,究竟什么事非要私底下說呢?”
次日。
楚浩歌的傷已經(jīng)不似昨天那般痛了,楚浩歌伸了伸懶腰,身體久違的活動了幾下,舒服的吭嘰了幾聲自語道:“唔……還別說,慕容這療傷藥還挺管用,呼……能動的感覺真好。”楚浩歌把身上那些較淺已經(jīng)愈合的傷口上的繃帶拆了下來,身上就剩下兩塊被繃帶包裹的地方,是傷的最重的,楚浩歌也沒去管它,打了水洗漱一番就從屋子里出來。
他出來的時候天還沒大亮,大家似乎還都沒起來,楚浩歌就拿著他那把星芒巨劍準(zhǔn)備活動活動筋骨,不過當(dāng)他拿過星芒的時候,他沉默了,就是這把劍害得他家破人亡,而他現(xiàn)在卻還要使用它,楚浩歌現(xiàn)在有一種沖動就是不管用什么辦法毀了它,給他家人報仇,可是很快,他便放棄了這個念頭,楚浩歌嘆了口氣,舉起星芒,自言自語說:“唉……誰讓我還要用你去保護(hù)我想保護(hù)的人呢。”昨天一夜,楚浩歌想了很多,直到最后,楚浩歌好像是想通了,他覺得,不停的遷怒于一個連生命都沒有的物器是懦弱的表現(xiàn),就好像自身不美卻要怪罪銅鏡一般可笑。
楚浩歌將雜念拋開,開始熟練大劍的出劍方式,因為沒有劍法什么的,楚浩歌還是只能練習(xí)揮砍劈刺這些最基本的動作,經(jīng)過之前的幾次練習(xí),和幾次的戰(zhàn)斗,楚浩歌開始習(xí)慣了大劍的重量,出劍與收劍也變得很自然,力度速度也比之前快了許多。
“呼”“呼”那是星芒巨劍快速揮砍留下的破風(fēng)聲,這是之前楚浩歌練習(xí)揮砍時都沒有過的,楚浩歌出劍的力度非常大,好幾次都差點收不回來而閃了腰,不過熟練不一會就可以將這大力收放自如了。
“吱呀”白髯女仙的房門打開,白衣飄飄的白髯女仙走了出來,靜靜地看著楚浩歌在院子里練劍。
楚浩歌的反應(yīng)也是較為靈敏,聽見白髯女仙出來也停下了當(dāng)前的動作,就在那原地直勾勾的看著白髯女仙,四目相對,看的楚浩歌好似整個魂都飛了去,而白髯女仙望著他卻不帶絲毫多余的神色,就好似在賞花賞景一般。
“彭。”慕容曉煙的門一下子被推開,可能是平時用慣了力氣,發(fā)出了不算小的聲音,慕容曉煙看樣子是剛剛醒來,還有些困意,在那門口抻個懶腰,再看向楚浩歌。
楚浩歌早就被這一聲門響給拉回了現(xiàn)實,一時覺得自己有些失態(tài)了,很不好意思的對著白髯女仙拱了拱手:“白髯前輩。”
“嗯”白髯女仙點了點頭,聲音不大,卻讓楚浩歌聽得清清楚楚,就好似在耳邊回應(yīng)一般。
“喂,楚浩歌,你起的還挺早的嘛。”這不合美景美人的聲音自然是慕容曉煙,慕容曉煙也不管楚浩歌回應(yīng)與否,快步來到了楚浩歌身邊,在他身上捏了捏說:“看樣子你的傷已經(jīng)全好了。”
“那是當(dāng)然。”楚浩歌活動了下身體,象征性的揮了兩下劍,展示他已無大礙。
正這時,白髯女仙轉(zhuǎn)頭望向了九黎芊芋所在的房間,似乎預(yù)先知道什么一般,果不其然,就在她望過去的同時,九黎芊芋房間的門被打開了,白髯女仙對她點了點頭,九黎芊芋也非常有禮貌的回應(yīng)一下,接著就走出了房門,直奔著楚浩歌和慕容曉煙而來。
白髯女仙卻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子,三人不明所以,但畢竟白髯是仙人,仙人所思所念難以渡測,于是,三人也不去管那許多。
這時慕容曉煙正偷偷看九黎芊芋,越想越覺得昨天之事不對勁,但卻也忍住沒問出來,九黎芊芋回看了一眼,慕容曉煙就好似被發(fā)現(xiàn)的賊似的一下子把眼神轉(zhuǎn)了過來,直直的盯著楚浩歌。
九黎芊芋搖了搖頭也不去詳詢,只與楚浩歌交談起來。
三人決定即刻便啟程,等稍后便與白髯女仙告別,三人也是非常有默契的,因為昨日都只說休息一晚,到了早晨,三人已經(jīng)把各自的物品都收拾好了,隨時可以出發(fā),見到女仙進(jìn)了屋子,三人商量一番,都回屋子把行李包袱都拿了出來。
還未等三人去白髯女仙房間找她,白髯女仙已然從房間里走了出來,衣服還是那身白衣飄飄,就這樣站在門口,似乎在等著楚浩歌等人與她告別似的。
這時楚浩歌已經(jīng)恢復(fù)行動能力,又是隊伍里唯一一位男丁,自然要擔(dān)起出頭的任務(wù),便拱手對著白髯女仙說:“昨日浩歌因傷在此借宿一日,今日浩歌傷勢已然痊愈,自是不好再作叨擾。”他將對自己的稱呼改成了浩歌,畢竟昨日女仙說以友人論交,自是不好自稱小可之類客套。
白髯女仙點點頭:“楚小哥有行程在身,白髯也不好強(qiáng)留。”說著,走到了楚浩歌的身邊,一翻手,拿出了一個透明的水滴形狀的東西,看來倒像是琥珀似的,但透明程度卻遠(yuǎn)超琥珀,倒像是水晶似的。
白髯女仙將水滴晶石遞給了楚浩歌說:“這是,女媧淚,相傳女媧歸于大神位前所凝,是見了人間苦疾,其中蘊(yùn)含了女媧的神力,與磅礴的生命之力,可幫你抵御怨念對你身體的危害。”楚浩歌覺得自己的手被微風(fēng)帶起,十分舒服,沒有任何想要反抗的意愿,風(fēng)帶著他的手接過了女媧淚。
楚浩歌接過女媧淚后連忙對白髯女仙施禮:“多謝白髯前輩,日后前輩若……”他的話還沒說完,白髯女仙就揮了揮手,示意他不必再多說。
白髯女仙與三人齊步向著院外走去,說:“你們再往南方走便是洛陽,到了洛陽后需打造一個可以隔離劍氣的劍匣,自是更有保障。”
三人謝過后一一與白髯女仙告別,向著南方行去。
白髯女仙望著楚浩歌三人離開的方向,凝望許久,自語般的說:“人皇血脈……”轉(zhuǎn)身并沒有回她的院子,而是揮了揮手,只見原本還樸素美麗的小院一下子消失不見,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座亭子,樣式十分老舊,看樣子有些年份,白髯在亭子里坐下,然后喚出了伏羲琴,輕輕彈奏了起來,這次并非暗音,只為奏樂。
她的琴聲似乎穿過很遠(yuǎn),一下子落入了楚浩歌的耳朵里,楚浩歌三人并未走出多遠(yuǎn),大概是也都聽見了,楚浩歌率先回頭望去,不由得驚訝非常,只見他們昨日住下的小院消失不見,遠(yuǎn)方只能看見一個小小的亭子,他敢肯定,他從未見過這亭子,不可能是早先便有。
見楚浩歌如此,二人也紛紛回頭,也都不由得駭然,她們也發(fā)現(xiàn)昨日小院已然不見。
這時九黎芊芋率先說話了:“自是仙人,自然有些凡人無法企及的手段,在此不必多作糾結(jié)。”九黎芊芋將二人拉回了現(xiàn)實,然后望著那亭子,聽著傳來的琴音,皺了皺眉頭,與二人繼續(xù)前行。
三人走遠(yuǎn)了,白髯女仙也彈奏完了一曲,她將手?jǐn)n在伏羲琴上,對著遠(yuǎn)方輕聲說道:“興也浩歌,衰也浩歌。”說罷,一攏琴,伏羲琴再次消失,起身便走,方向是林子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