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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播報】關(guān)注「起點讀書」，獲得515紅包第一手消息，過年之后沒搶過紅包的同學(xué)們，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初泉睜開眼睛，面前是熟悉的淡綠色的營養(yǎng)液，她談不上喜歡這種東西，但是每當(dāng)一場漫長的旅途結(jié)束后，這種就像母體一樣的環(huán)境總會給她莫名的親切感——對于被這種東西撫養(yǎng)長大的改造人來說，這些東西無異于養(yǎng)育他們的子宮，而身上那些動物的本能讓他們對母體總是有著微妙的親近感。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這讓還在水里泡著的初泉不禁抬起頭來，九嬰似乎是獲得了她回來的信號趕過來的，初泉正為自己這次的收獲感到興奮，并沒有感覺到絲毫反常，只是打開了營養(yǎng)倉，走了出去。

    “九嬰，我這次……”她正興高采烈地想要講這件事，九嬰?yún)s圖繞朝她彎下腰，語氣里飽含愧疚地說道：“初泉，對不起。我——”

    九嬰的聲音顫抖著，這與平時的她判若兩人：“都是因為我，末光他……”她似乎對如何描述這件事情已經(jīng)醞釀了很久，雖然聲音里充滿了揮之不去的痛苦，講述的過程卻還是很流暢。

    她將生過的那件令初泉脊骨涼的事情毫無遺漏地講了出來：“在你任務(wù)之前，末光找到我，給我看了這個——”一個光屏在初泉的面前彈出，顯示的內(nèi)容正是末光給九嬰看過的實驗計劃。

    在看清楚上面的字后，初泉的瞳孔驟然放大了。

    她現(xiàn)在的理解能力已非當(dāng)日可比，這里面的內(nèi)容本來也沒有什么難以理解的地方，可是那一瞬，初泉還是覺得文字的閱讀是一件多么困難的事情。

    九嬰注視著平靜的過了頭的初泉——她以為初泉會像過去一樣，至少，憤慨會直接表現(xiàn)出來。

    但沒有，初泉只是干巴巴地開口：“九嬰，你希望我遷怒你，是不是？”

    她搖了搖頭：“一開始我的確想那么做，但我很快意識到，無論這件事是否經(jīng)過你手，按照末光的性格，一旦他下定決心，哪怕我站在他面前，他也會做下去，更何況我也不是完全不知道，他手上握著的那些見不得光的資源。哪怕他掩飾的很小心，我又怎么會不知道他接觸的那些馬上要跨過“倫理”的那一邊的東西。”

    “他失敗了，是不是？”

    從她看到這件事的開頭，結(jié)果也就能夠猜個**不離十了——末光贏不了的，沒有直接接觸那股黑暗力量的初泉尚且九死一生，更何況，事實上初泉能夠熬過去，根本不是因為她做到了——重組的力量架構(gòu)沒有外力的插手，她根本沒有勝算。

    營養(yǎng)液在空氣中應(yīng)當(dāng)很快的揮掉，而不會黏在裹在實驗用服裝上，為何初泉現(xiàn)在感到四面八方的冷風(fēng)夾雜著冰粒吹拂在她的臉上，底下的萬丈深淵在朝著她招手：“……也許我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朝你火比較好，可我現(xiàn)在，連生氣的力氣都提不起來。”

    “我會想辦法的，現(xiàn)在，”初泉苦澀地說道，“我先回去了。”

    像是費了很大的氣力，在走到門口時，她扭頭朝著還站在原地的九嬰說道：“……總會有辦法的，至多不過是……”

    至多不過是，殺了他。

    即便是如初泉這般鐵石心腸，也不想把未說出口的那幾個字講出來了。

    對于一個人來說過于寬敞的客廳里，黯淡的星光照進(jìn)不開燈的房間，只有音響的聲音包圍了整個室內(nèi)。

    初泉就坐在沙上，一言不，沉默的就像一棵植物。

    為什么她就沒有注意到呢？最后一次見面時，末光那笑容下隱藏的真意，也許只要自己多問一句，這件事就不會生了。

    心口處慢慢地揪緊，那道無時不在的透明墻壁，此刻又清晰地出現(xiàn)在她面前，初泉又一次地詢問自己——她當(dāng)真無法理解他人嗎？明知烏洛波洛斯的這句話是一個圈套，她還是無法抑制地將自己沉淪入這個怪圈之中。

    至今為止自己的所認(rèn)為的“理所當(dāng)然”是多么幸運啊，在逼仄的空氣中，初泉深刻地意識到了這一點——這個世上的人，并不是因為親密，就會將自己的一切和盤托出的，甚至正因為親密，才更容易南轅北轍。就算他們本來是多么接近的個體也一樣，即便是可以共享腦內(nèi)想法的外星種族都性格各異，說到底，初泉總是下意識地將“他們”一致化，哪怕她知道他們是完全不同的獨立個體。

    襯衣下的體溫，分明的指節(jié)，一塵不染的金色眼睛——這時候她終于想起來了，雖然顏色相近，但哪怕只看到眼睛，她也能分辨出來那里面住的人是誰。

    “on1yknoyou1oveherhenyou1ethergo…”

    “andyou1ethergo.”

    眼眶已經(jīng)酸脹到了極限，她卻憋著不讓眼淚流下來，哪怕這里除了她再無旁人。可是初泉總覺得，如果在這里哭了的話，就像在某一處認(rèn)輸了一樣。

    明明已經(jīng)下定決心再也不讓在那顆外星球上生的事情再來一遍了，事到臨頭她除了被浪潮淹沒一次又一次又別無他法。

    晃了晃玻璃酒瓶，卻現(xiàn)里面再倒不出一滴來，初泉粗魯?shù)貙⒕破咳拥揭贿叄瑹o神地望著天花板，酒精是一種麻痹劑，可笑的是它對初泉不起效，無論喝多少都不會產(chǎn)生初泉現(xiàn)在想要的效果。

    在這場信息和信息的戰(zhàn)爭之間，她喜滋滋的輸?shù)囊粩⊥康剡€自以為占了上風(fēng)。

    “還有什么可以輸?shù)膯幔俊背跞匝宰哉Z道。

    “好像也沒有了。”

    在死寂了很久之后，初泉抬起手，將散落在兩旁的絲一點點理好挽在腦后，站起身來。

    褐色的眼睛里沒有慌亂，也沒有別的什么昂揚的情緒，她只是無聲地關(guān)上了門，趁著夜色開車回到了管理局。

    除了四處巡邏的機(jī)器人，這個點再沒有什么游蕩的人了，在這件事生之后，管理局半強制的要求管理局的成員除了工作崗位以外盡量不要在管理局內(nèi)走動，對外宣稱是要求增加保密等級，其實只是想減少有人被烏洛波洛斯襲擊的可能。

    雖然目前烏洛波洛斯還用著末光的皮，聽從要他在病房里靜養(yǎng)的要求，可是雙方都知道，這不過是在蟄伏罷了。

    初泉坐上電梯，指向的層數(shù)正是末光的病房所在的樓層。

    血紅色的光在她的眼里一閃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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