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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領(lǐng)八府一州,地處東南沿海之扼要,是沿海貿(mào)易的重要邊鎮(zhèn),也是大明走私十分猖獗之地。
經(jīng)過幾十年的發(fā)展,福建漸漸的形成了一個大的商業(yè)集團,叫做閩商,也是大明最大的走私商。
雖然朝廷三令五申“片甲不得入海”,可是到弘治末年,制度漸漸松懈下來,東南沿海的倭寇大有猖獗發(fā)展之勢,雖現(xiàn)在構(gòu)成不了威脅,但是陳瑀知道,在不久的三四十年內(nèi),從這里開始,將會給大明帶來多么大的破壞。
俗話說靠山吃山,東南沿海之地,能維持生計的無疑是海上資源,以往這里的百姓還可以下海捕魚,可朝廷毀了這條生計后,沒有辦法中,沿海的漁民只能冒著風(fēng)險,偷偷摸摸的下海。
不過這種行為的風(fēng)險十分大,一旦被朝廷抓住,若是沒有后臺支撐,下場將會十分的慘。
這時候,沿海的一些大的家族看到了商機,他們利用了朝廷這個體制漏洞,官商勾結(jié),逐漸的壯大了起來,籠絡(luò)大批漁民,從內(nèi)地購進私鹽、生鐵、絲綢等,在通過這里周轉(zhuǎn),銷售到周邊的琉球、日本、朝鮮、佛朗機等國。
這些東西雖然在大明內(nèi)再為平常不過,可是一旦倒賣到其他國家,其中的利潤用天價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就這樣,東南沿海商戶逐漸的發(fā)展起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氣候,很難撼動他們的地位,更是發(fā)展成以林、彭、折三大家族為首的一批超級大戶。
等陳瑀抵達泉州府已經(jīng)很晚很晚,但是府治卻燈火通明,陳瑀本想入驛站歇息一夜,第二日才去府治與禮部左侍郎焦芳會和,可沒想到的是,剛?cè)肓巳莞阌猩泶┚p紅官服,胸前補著孔雀的官員遠遠的朝陳瑀一行人迎來。
此人周圍站著有幾個緋、藍官袍的人緊隨在其后。等走近了一點,陳瑀才看清這人的長相,他身材魁梧,一張國字臉。面向很是威嚴(yán),如果不是身前繡著禽,陳瑀還真以為來的是一員虎將。
那人見陳瑀便笑呵呵的道:“可是陳狀元郎?”
這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讓陳瑀如沐春風(fēng),瞧瞧人家。水平可比廣西那群王八蛋不知高了多少檔次,不愧是混朝廷的,陳瑀也拱手抱拳道:“下官陳瑀見過焦大人。”
能讓這么多高官擁簇在其中的,除了禮部左侍郎焦芳還有誰?
這老小子是個狠人,成化時期,大學(xué)士彭華廷推學(xué)士,漏了焦芳,焦芳和顏悅色的找到了彭華,對他說,明日學(xué)士要是沒有老子。老子就在午門前等你。
彭華還在猶豫這老家伙要干嘛的時候,焦芳補充了一句,“帶著刀。”
彭華差點沒嚇的跪在地上,焦芳的為人彭華十分的清楚,第二日一早就把焦芳的名字給提上去了,事情才告一段落。
焦芳也仔細的打量了陳瑀,雖說在朝會上也不少見面,可是畢竟不了解,此次出行福建,劉瑾暗中特意叮囑陳瑀是自己人。雖然短暫的會面不能知曉此人的品行,但是焦芳還是暗自的對陳瑀點了點頭。
不因為別的,單憑陳瑀這眼力見。
行完禮后,陳瑀才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繼續(xù)道:“這般晚了,下官怎生的勞駕焦侍郎親自接待?折煞下官了。”
“都是自家人,什么上下官的?況且此次我等都是欽差,更是無關(guān)乎職位的大小。”焦芳笑道。
當(dāng)陳瑀聽到“自家人”,三個字,總是感覺怪怪的。這個時候,焦芳特意點出了這三個字,定然是別有用意。
一旁泉州府知府彭躍跟著笑道:“兩位大人可莫要寒暄了,府治上的酒菜可要涼咯。”
“對,來給陳欽差接風(fēng)洗塵,陳大人請!”焦芳道。
陳瑀哪里敢造次,若是這點禮儀都沒,他陳瑀就別在朝廷混了,連忙一副不敢的樣子,躬身請焦芳先走。
焦芳也不客氣,捋了捋胡子,當(dāng)先走去,一行人跟在他的身后朝府治而去。
雖然陳瑀還不知曉焦芳的為人,但首先不管他是什么樣的人,至少此人比潘蕃會做人,當(dāng)然,更加的會為官。
此次的宴會不能說是宴會,要美名曰“議接朝鮮國使臣禮儀”,能將吃喝嫖賭玩成這么有學(xué)問的,只有大明的官員了。
當(dāng)然,焦芳是搞禮儀的,所以這些事自然是信口拈來,不假一點思考,在喝的微醺的時候,焦芳也象征性的和陳瑀說了一點接待禮儀的事。
對于會禮,陳瑀是真的一竅不通,所以聽的格外的認(rèn)真,陳瑀大致總結(jié)出來了焦芳的重點,其實無他,就是要遵照中華幾千年的傳統(tǒng)禮儀,以及一個大國該有的德行便可以了。
焦芳說,只要按照這個點去思考接待禮儀,那就一切都沒有錯。
不過陳瑀怎么聽,怎么覺得這焦芳特別能忽悠,而且為官辦事的準(zhǔn)則也摸的門清,不愧是老江湖,陳瑀還是有點收獲的。
至少在禮儀這件事上。
焦芳說的不錯,一個準(zhǔn)則就是按照傳統(tǒng),另一個準(zhǔn)則就是不能丟了朝廷大國的面子,只要把握住這兩個關(guān)鍵點,圍繞這兩個準(zhǔn)則去處理接待禮儀的事,那就準(zhǔn)不會錯。
弄明白了處事的原則,陳瑀心思也放了下來,接下來的接待等事,總不會顯得稚嫩,陳瑀少的只是一個在大明處理事情的準(zhǔn)則,他一點不缺少一個強大的氣場,現(xiàn)在更是一種如魚得水、如虎添翼的感覺。
不一會兒焦芳還有彭知府等人便喝的酩酊大醉,人醉了以后就特別的豪放,尤其是焦芳和彭躍這種官油子。
吃喝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余下的兩個項目又豈有不做之理?
此刻陳瑀也是喝的暈乎乎的,哪里架得住這幾個老家伙的攛掇?一行人面紅脖子粗的朝湖邊一處畫舫上而去。
說好聽的是畫舫,說不好聽的,就是窯窩。
焦芳是個含蓄的人,到了妓院門前竟然原地踏步,說什么也不進去,甚至義正言辭的指責(zé)了彭躍等人敗壞朝綱、世風(fēng)低下,彭知府也被焦芳給弄楞了,心道剛剛這老家伙攛掇的這么厲害,怎么到這里反而扭捏了起來?
只有陳瑀知道,這老家伙哪里是含蓄?簡直就是虛偽!
彭躍真的被嚇住了,顫抖的道:“下官……下官醉了,怎得來了這種污穢的地方?慚愧慚愧,真是喝酒誤事啊!”
說罷竟真要拉著焦芳離開。
焦芳此刻眉頭一皺,恨不得一腳踹死彭躍這不上道的老王八蛋,可他娘的話都放出去了,此刻怎么拉下面子?媽的,小兄弟在下面都嗷嗷待脯了,你這老不死的和老子玩這一招?
不要緊,彭知府不上道,這里面有上道的人,至少陳瑀就是,他笑呵呵的道:“這個,焦大人,下官未嘗見過世面,我等多日勞累,明日還要接待朝鮮國使臣,據(jù)聞朝鮮國使臣中還有女官,我等都不曾研究過與女官相處的禮儀,此刻來此尋個靈感,找一找與那女官的相處之道,相信天下人會明白我等良苦用心啊!
知我者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下官資質(zhì)愚鈍,不知是不是這個理?”
焦芳聽完之后,那一張老臉頓時猶如菊花一般燦爛,心道同樣是朝廷命官,這就是人家能中狀元得帝寵,而你這彭老吊毛卻一直在此地為知府的緣由了!
“是!”焦芳義正言辭的道:“就是這個理,陳大人說的不錯,如此我等快些去尋找靈感吧!”
彭躍聽完之后,恨不得想朝自己臉上抽一個巴掌,他娘的,這些年活到狗肚子里去了,還不如人家一個小少年會來事,幾瓶酒真把自己整暈了,人家焦芳好歹也是禮部右侍郎,搞禮儀的,這些事自然是要有一個合理的借口才能上,不然成何體統(tǒng)?
不過心理卻將焦芳鄙視的死去活來的,真他娘的不要個熊臉,嫖、娼就嫖、娼,非要來這些花花腸子!
“對對,二位大人說的對,想必朝鮮國女官定然也是很漂亮的,待會兒本官做東,給兩位大……哦,老爺,找最漂亮的!”
焦芳沉思了一番,然后道:“哎,罷了,為了朝廷,老夫就犧牲一下吧!”
陳瑀和彭躍立刻肅然起敬,異口同聲的道:“老爺辛苦了!”
明明是一件不要臉的事,三人硬生生的將其整成了國家大義、禮儀操行等國家大事,其技術(shù)不可謂不高明。
陳瑀自然就是去應(yīng)付一番,很快便出來了,這種場合他內(nèi)心還是有一絲抵觸的,雖然前世也沒少干過,可現(xiàn)在畢竟還是個孩子,他干不出來啊!
出了畫舫,在湖邊站定吹起了晚風(fēng),等了良久,彭躍終于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臉上還帶著色瞇瞇的笑容,瞧這架勢,估計今晚也夠嗆。
見了陳瑀之后,彭躍十分的驚訝,但是面上卻不帶一絲絲異樣的神色,只是心中默默的記下了陳瑀這暗疾,回去準(zhǔn)備讓廚子做一些牛鞭羊鞭給陳欽差補補。(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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