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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畫跟在蘇皖涼的身后,撐傘追了上去。
后院的院子里,都是碎石鋪成的小徑。平日里若是來游玩,便會讓人感覺曲徑通幽,心情愉悅。。
今天,一場大雨沖刷過了周圍的草木,留下滿園清新的香味。
然而,心情有些不好的蘇皖涼,卻沒有多留意這些,甚至差點絆倒。多虧絲畫一直看著蘇皖涼,不然她或許現(xiàn)在會狼狽的摔倒在地。
在絲畫的眼里,蘇皖涼一向從容,遇事也是不慌不亂。
如今的樣子,太過于反常了。
“小姐,小心!”絲畫看著蘇皖涼被踩的濕漉漉的鞋面,沒有問蘇皖涼發(fā)生了什么,而是提醒蘇皖涼,切勿摔倒。
蘇皖涼卻依舊恍若未聞。
絲畫只好更加小心的替蘇皖涼撐著傘,抬起手,不著痕跡的扶著蘇皖涼。
從蘇麗走后,蘇皖涼便一直沒有說話,而是獨自在屋子里歇下了。
她安靜的,太過于讓人不放心了。
絲畫擔心蘇皖涼,曾悄悄地進屋看過,結(jié)果卻看見紗帳下,背對著外面的樣子。
蘇皖涼這一點和云浮夢很相似,無論何時。不想被外人看見自己失態(tài)的樣子,都會想辦法避過。
什么時候也不會改變。
天色漸暗,蘇皖涼才從慢慢的恢復(fù)過來。
絲畫替她梳理好了發(fā)髻后。春白便從屋外走了進來。
“小姐!”春白福身行禮,“方才蘇奇派人來傳話,說老爺想請你過去一起用晚膳!”
蘇皖涼聞眼,眼里的清明逐漸恢復(fù),“知道了!”
經(jīng)過半日的深思熟慮。蘇皖涼也沒有起初失態(tài)的樣子。只是在絲畫梳理發(fā)髻的時候,蘇皖涼想起蘇麗的話,心里更是明白了一些事情!
她想見見二弟,也想和他說一說蘇家的過去。。
若是相見,她想,他們必定不會陌生。
生母已經(jīng)不在了,他們?nèi)齻€才是最親的人。
若是二弟弟還在……他們一定能渡過去……
蘇皖涼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便沒有再往下想。
她一直都隱瞞自己思念二弟弟的事情,從未和外人透露。其一,是怕勾起父親昔日的傷心往事,其二,已經(jīng)逝去的人,留下的人才是最痛苦……
正因為明白這些,蘇皖涼才會克制自己。
等蘇皖涼到了屋子里后,才發(fā)現(xiàn)父親居然已經(jīng)在這里。
她眼里噙著笑,走到蘇俊華身邊。喃喃地說,“這次爹爹比我來的快!”
若是平日里一起用膳,她必定是要來的,而且來的也很早。
“今年江南那邊出現(xiàn)了雪災(zāi),爹爹這幾日怕是要離開去江南!”蘇俊華看著蘇皖涼說,“你這個孩子,有些事情倒是比爹爹先知道還早些,好在爹爹向陛下已經(jīng)上奏,幸虧早有防范,不然現(xiàn)在,得死傷多少無辜?”
上一世江南雪災(zāi)的事情,依舊歷歷在目。
蘇皖涼和父親無意的提起過,說今年雪落過多,難保江南那里不會出現(xiàn),得一切小心。
蘇皖涼的話,倒讓蘇俊華留意了這些。這些年,朝廷不太信任司天監(jiān),昭帝對司天監(jiān)的話,也是聽不太進去,導(dǎo)致很多事情,根本無法預(yù)料。
他想了許久,私下終究是特意去了一趟司天監(jiān)。在歸來的途中,又遇見了國師,停步又和國師聊了一會。
之后,蘇俊華稟明了昭帝,希望能讓江南那里的居民有所防備!
連一向很少插手朝政的國師,也幫了蘇俊華一把。
果然,宣布還未有幾天,當夜便下起了暴雪,不足三日,幾個村子便被大雪吞噬,變成了一片廢墟。
村民們起初對朝廷還有偏言,說江南這么長時間了都未有事情,現(xiàn)在這么說有些散播謠言,但是還是有居民準備的,暴雪開始之后,江南居民卻對朝廷感恩戴德,說昭帝和蘇俊華英明。
蘇皖涼淡淡地說,“我也是無意猜測,畢竟今年的雪下的太多了。那些百姓是無辜的!”
蘇俊華笑著道,“你說的是!”
蘇俊華說完后,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蘇皖涼淡淡問道,“父親,你什么時候走?”
“明日一早就走。”聽蘇皖涼問起這件事情,蘇俊華笑著囑咐道,“你就不用送我了,我還要進宮一趟。”
“你見到蘇麗了?”
蘇俊華的話,讓蘇皖涼本來放松的心,又再一次懸了起來,“我就看了看!”
蘇皖涼沒有欺瞞,卻讓蘇俊華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有些淡了,“看雨?還是去見了其他人?”
蘇皖涼扶著蘇俊華坐下后,才回了一句,“去見了人!”
“你……你這個孩子,你為什么要見她?”蘇俊華擔憂的看著蘇皖涼,“她不是好人,你往后不要再見了!”
蘇俊華沒有生氣,反而是擔心蘇皖涼被人蠱惑。
蘇皖涼坐在蘇俊華身邊,言語里帶了幾分迷茫,“可她說,她知道我二弟弟當年發(fā)生的事情。也知道,他是被誰帶走的!”
蘇皖涼說的平淡,而蘇俊華的臉,卻瞬間慘白如紙。
蘇俊華本欲抬起手,握住筷子的動作,也因為蘇皖涼的話頓了下來。
她神色有些緊張,半響后才說了一句,“她和你說這些做什么?”
“太后想要鄭家的東西!”蘇皖涼垂下眼眸,卻依舊偷窺蘇俊華的神色,“如今鄭家護不住了,她想讓父親的幫幫她。所以,她便來告訴我這些了!”
蘇俊華沒有開口,到了最后,甚至閉上了眼。
有些事情,蘇俊華是從未想過和蘇皖涼提起的,從前不想,現(xiàn)在不想,來日也不想……這些事情,最好等他死后,被他徹徹底底的帶走。
屋子里安靜了下來,她們能清晰的聽見屋外的鳥叫之聲。
過了許久,蘇俊華終于睜開了眼,低聲地問,“皖涼,你想瑾瑜嗎?”
“恩,會想!”蘇皖涼對蘇俊華倒是沒有任何欺瞞,“父親,你也會想他嗎?”
蘇俊華點了點頭,神色有些疲憊,“你二弟……皖涼,以后會見到的!”
蘇俊華想著,眼眶漸漸就紅了。
蘇瑾瑜是他和浮夢的孩子,也是被人認為不能出生的孩子。
那時候,局勢動蕩,蘇家有太多的麻煩和牽扯了。
蘇瑾瑜的到來,誰也沒有想到。但是,他卻是他和浮夢幸福過的證明!
蘇皖涼抬起頭,看著蘇俊華。真誠地說,“父親,我會好好愛他的!”
蘇俊華眼眶酸澀,“皖涼,你二姑母的話。你不要全信。她啊,和太后的情誼很深,她們……”
蘇俊華說到這里,又頓了一頓。似乎有些話,不知該如何講起。
蘇皖涼雖然察覺到了,但是卻沒有說什么,而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父親你放心!”
蘇俊華沒有再問下去,更是不想知道,蘇麗到底和蘇皖涼說了什么昔日的事情。似乎,她并不在意,蘇皖涼是否知道了一般,當然也沒有對蘇皖涼做出解釋。
蘇俊華不提,蘇皖涼也不問。
兩個人十分默契的轉(zhuǎn)移了話題。
他明白蘇皖涼在想什么,所以今日的事情,他會做好準備,留下交代的!
有人想要挑撥蘇皖涼和蘇俊華的感情,可這些人卻不知道,在蘇俊華的心里,蘇皖涼比任何人都重要。
對于蘇皖涼,蘇俊華從沒有任何的遲疑,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蘇皖涼的成長!
只是這蘇家的深處,也的確該理理了。有些人的手伸的太長了……
她的女兒長大了,也已經(jīng)獨自承擔起該承擔的東西和責(zé)任。
浮夢不知道會不會高興?
蘇皖涼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后,看著夜空里的星辰,一時怔住。
蘇俊華的話,帶著一些躲閃。
她聽了出來,卻也沒有揭穿。
蘇皖涼隱隱約約感覺到二弟弟蘇瑾瑜的事情,父親必定也是參與了其中,只是父親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她卻是不知道的。
蘇皖涼想起蘇麗的樣子,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太后的每一步,都布置的很好。
她給蘇麗和鄭家設(shè)下了死局,更是想要東西,可以穩(wěn)穩(wěn)當當?shù)牡剿氖掷铩?
蘇麗是蘇俊華的嫡親姐姐……
但是她算計自己的弟弟,卻依舊沒有任何顧慮,似乎一切都理所當然一般。
狠毒又無情!
蘇皖涼想了一會,才對身邊的絲畫道,“你去請元公子過來一趟!”
絲畫領(lǐng)了命退下,蘇皖涼則往回走。
蘇皖涼走了幾步,便累的喘息不已,在身邊的春白趕緊扶著蘇皖涼,“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奴婢去請大夫來!”
“不必,回去吧!”蘇皖涼抬起眼,看著廊下的燈光,蒼茫卻又飄無所依,在夜風(fēng)中,悠悠地打著轉(zhuǎn)兒,又再次搖了搖頭。
二弟弟的事情,必定和父親有關(guān)。
等蘇皖涼回了屋子后,春白趕緊送了一些熱水進來給蘇皖涼用些,又準備了熱的蒸糕,放在蘇皖涼的身前。
蘇皖涼揮手讓春白退下,自己卻看著燭火發(fā)怔。
等元銘來的時候,蘇皖涼卻依舊沒有回過神來。
她臉色有些發(fā)白,神色也有些恍惚。
元銘皺眉,看著蘇皖涼疲憊的神色,一時頓下腳步,沒有開口。
“皖涼妹妹這是怎么了?”過了良久,元銘才走進了屋子里,坐在蘇皖涼的身前,“已經(jīng)入了夜,還讓婢女請我前來,莫非是想和我夜會?”
她抬起頭來,看著元銘道,“想托元公子幫我查一件事情!”
“嘖,我要的酬勞可不少!”元銘沒有客氣的從蘇皖涼的面前,將放了柑橘的果盤拿了過來,“蘇小姐想好是什么代價了嗎??”
蘇皖涼盯著元銘,只見他修長的手指。已經(jīng)剝好了柑橘。然后迅速的放進嘴里,嚼了起來。
元銘吃東西的時候極為講究,動作和聲音。都不會太大。
像是名門貴族出來的公子一般。
蘇皖涼輕聲地說,“元公子,你想要什么酬勞呢?”
“唔,這個可不好說!”元銘又剝了一顆柑橘。慢慢地說,“不如先說說。蘇小姐想要讓我?guī)褪裁疵Π桑 ?
“我想讓元公子替我查查,我二弟弟是否還活著!”蘇皖涼絲毫沒有猶豫,“如果他還活著,現(xiàn)在又在那里!”
元銘聞言。神色里閃過一絲驚訝,他頓下手里的動作,“二弟弟?你還有個二弟弟?”
“在我之前。我母親和父親還有一個孩子。”蘇皖涼低聲道,“想必公子也應(yīng)該聽說過。蘇家二公子蘇瑾瑜的事情吧?”
當年,蘇瑾瑜夭折的事情,沒少讓人吃驚。
謠言傳的很烈,導(dǎo)致有段時間,老夫人看著她的時候,恨不得殺了她們母女!
元銘一雙眉擰成了一團,“他不是夭折了嗎?”
“今天蘇麗過來找我了,她說我二弟弟其實還活著!”蘇皖涼笑的有些苦澀,“從前我便想過,但是一直沒有證據(jù),而現(xiàn)在知道了,卻又害怕查下去!”
元銘將身子往后一仰,“小姐是擔心,蘇大人會牽扯在里面嗎?”
“我信我父親,”蘇皖涼抬起頭,認真的看著元銘,“當時局勢如何我不清楚,但是我能肯定,若是父親母親能護住二弟弟,絕對不會讓他離開!他們對二弟的喜愛,我最清楚了!”
此時的元銘倒是無奈的笑了笑,“大小姐你是聰明人,殺人于無形的東西其實都差不多!我奉勸大小姐,這些事情的真相,或許會讓你絕望至極,你還會查嗎?”
“恩,要!”蘇皖涼手腕微微顫抖,她竭力讓自己看起來若無其事,“既然現(xiàn)在還活著,能查清的事情,便都知道吧!我不想,再有什么遺憾了!”
人這一生,說長很長,說短其實也很短。
其實,上一世在南疆最殘酷的事情,她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了。
還有什么,能比那些事情,更讓她覺得可怕的呢?
“蘇小姐抬舉了!”元銘將最后一個柑橘吃完,輕輕捂住唇,慢悠悠的說道,“這件事情,我得想想!”
蘇皖涼抬起手,將面前的一枚玉佩推到了元銘的面前,“若是我以玉佩請求公子呢?”
“蘇小姐應(yīng)該知道這枚玉佩的意義,蘇小姐不后悔?”
“情為人之,但求不悔!”
“哈哈哈……蘇小姐還是老樣子,只為自己……那你可知,有多人還等著你救他們!”
“蘇皖涼,你真是自私!!”(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