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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兩個人已經(jīng)盯了姜子牙很多天，這次抓個正著，本以為他們的首領(lǐng)會嚴(yán)厲地懲罰姜子牙，他們有些不解。但是，他們看到姜子牙默默地把肉干送回到用做倉庫的洞穴里，就原諒了他。

    第二天，首領(lǐng)說，我們的食品洞穴不必叫人看守，因為我相信沒有人會不經(jīng)我同意再去那里。首領(lǐng)說過這句話后。真的好久沒有發(fā)生食物被偷拿的現(xiàn)象。

    直到有一天，女娃的兒子生病了，他已經(jīng)斷奶有一陣子，平常與大人們一起吃那些干巴巴的肉干，女娃只是把肉干嚼碎了，嘴對嘴地喂給他吃。

    兒子說餓，但是首領(lǐng)出去了。妲姬和歸妹前來看望孩子，她們事先并不知道孩子生病這件事，她們口袋里的肉干早就吃掉了。歸妹說，“去食品洞穴給他拿一塊吧，我們作證他在病著。”

    妲姬說，“也可以從我們的那份里扣出去兩塊。”

    兒子已經(jīng)能夠搖搖擺擺地獨自走上一小段路，女娃知道他是營養(yǎng)不良才會生這樣的病。母性的感情讓她思想上搖擺了好一陣子，最終接受了歸妹和妲姬的建議。

    她匆匆地跑出去，到了食品洞穴，恰好也沒有人看見，女娃心里有些慶幸。回來后，她把那一片肉干仔細(xì)撕成了三部分，把其中的一小片放到自己的嘴里嚼碎了，然后再吐給她兒子。吐到一半的時候，福西手里抓著兩把草藥回來了，正好看見。

    “你在干什么？”他吃驚地問妻子，“我走的時候家里已經(jīng)沒有了肉干兒，你由哪兒拿來的？”他的臉色蒼白，看著妻子紅著臉，他明白了。

    人們被從各地召集回來，首領(lǐng)讓的，他們不知道首領(lǐng)有些什么急事。在部落中央的臺子上，福西說，“我的妻子未經(jīng)我同意，私自去食品洞穴里拿了一塊肉干兒。”

    有人說，“歸妹和姬妲已經(jīng)向我們說明了，說是首領(lǐng)夫人讓她們告訴我們的，這又是多大的事情！再說孩子病著。”

    福西說，“可是首領(lǐng)并沒有同意。”

    有人說，“沒有首領(lǐng)，我們都不能活下去，難道首領(lǐng)的小兒子生病了，只吃一塊肉干兒，我們還會計較么？”

    福西說，“可是首領(lǐng)并沒有同意。”

    有兩個老人同時站出來說，“但是女娃已經(jīng)事先就打算過后還回來一塊兒，再說，歸妹和妲姬也是這么說的……”

    福西說，“可是首領(lǐng)并沒有同意。”

    有人憤怒地喊道，“你太沒有感情和人性！誰不愛自己的兒子？我們熱愛一位富有愛心的首領(lǐng)，不喜歡一位冷血動物！”

    福西說，“在你們擁戴我做你們的首領(lǐng)期間……我沒有同意她去拿肉干。現(xiàn)在你們可以決定不要我這個首領(lǐng)，但是我要最后發(fā)布一項首領(lǐng)的決定。”

    福西說，“我不能懲罰我的妻子，雖然她是因為愛兒子才這樣做的，照理也該懲罰她……但是懲罰了她，孩子就會挨餓……我也愛我的兒子，就像你們愛自己的兒子一樣，他是無辜的。”

    有人說，“天哪！首領(lǐng)要怎樣懲罰？”

    福西說，“從我的定量里每天扣掉一塊肉干作我的懲罰……要扣一個月，”有人想說這太嚴(yán)厲，但是首領(lǐng)接著說，“我罰自己餓三天。”人群騷動起來。女娃已經(jīng)哭了，她后悔自己那樣做，當(dāng)時如果說再忍一忍，福西已經(jīng)把草藥采回來了。

    首領(lǐng)說著，在那座土臺子上坐了下來，懲罰就算是開始了。

    第一天夜晚降臨的時候，人們看到女娃拿來了一件衣服，要給福西披上，但被他拒絕了。有人在暗自地?fù)u著頭。

    第二天早上，有人一睜眼就爬起來，看到他們的首領(lǐng)還坐在那里，他坐了一夜。太陽能漸漸地升起來了，天氣已經(jīng)有些熱，連樹木的枝葉都有些發(fā)蔫。

    人們看到女娃安頓好了兒子之后，默默地爬到土地臺子上與福西坐到了一起，她伸出手去擦福西臉上淌下來的汗珠兒，但被他伸手擋開了。除了需要喂兒子，女娃都來與丈夫坐在一起，一起經(jīng)受太陽的暴曬。

    晚上的時候，人們看到福西的頭已經(jīng)微微地垂著，但是他還是一動不動地坐著。姜子牙快步地走到土臺子邊上，手扒了臺子的邊緣對首領(lǐng)說，“請你也懲罰我，上一次我拿得肉干兒更多！”

    福西有氣無力地說，“我是首領(lǐng)，而且……我已經(jīng)懲罰過你了……我讓你不再只想著自己！”

    姜子牙嚎啕大哭，“首領(lǐng)，那……不是懲罰！我按著你說的做了，結(jié)果我不再深夜惶恐……我每個晚上都能安然入睡……我也不再害怕讓人抓到……我還知道：部落里的人們即使在我背對著他們的時候，他們也不再憎恨我！這哪里是懲罰？”

    人們被驚動了，紛紛從各自的洞口探出了頭，他們看到福西的頭又抬了起來，揮著手讓姜子牙去睡覺。

    第三天白天，陽光更要毒辣，幾個老人看到他們的首領(lǐng)嘴唇都裂開了，往外浸著血絲。而他的臉也更瘦削，蒙著一層灰土。他們看到天邊漂來一片烏云，心里默默地祈禱著讓它漂過來停在福西的頭上不動，可是它漂到一邊去了。

    小哪吒不知道從哪里砍來一棵枝葉茂盛的小樹，舉到了土臺子上，然后跳上去在首領(lǐng)的背后挖了個坑，把小樹栽到那里。首領(lǐng)已經(jīng)無力制止他了。

    半夜時下起了大雨，又有閃電，把天地間照得一片明晃晃。而聲音巨大的雷聲幾乎與閃電同時出現(xiàn)，震得人耳朵嗡嗡地響上好一陣子。

    他們一個、兩個、三個……從土崗子上自己干燥的洞穴里走出來，走入到大雨里，圍坐在土臺子的周圍，坐在泥水里。他們的首領(lǐng)福西已經(jīng)歪靠在那株小樹上，堪堪就要倒下來。

    但是他們誰都不能去扶他，因為首領(lǐng)沒有下命令。

    天總算亮了，雨也住了。

    早已等候在邊上的年輕人跳上去把福西從臺子上抬下來。有人用瓢打來了清水，小心翼翼地去抹首領(lǐng)已經(jīng)粘連在一起的嘴唇。然后是女娃俯身下去，把事先嚼好的肉干喂到首領(lǐng)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