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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威國都銅川城!
在十二座高達二十丈的巨型石像注視下,銅川城巍峨的城墻完全出現(xiàn)在巫野的視線中。
這十二座石像如天神下凡般威風(fēng)凜凜地矗立在直通銅川城主城門的官道兩旁,是十二個姿態(tài)各異,怒發(fā)沖冠,肌肉虬結(jié)的彪形大漢造型,每一個彪形大漢都在和一頭兇獸搏斗。
在石匠鬼斧神工的雕琢之下,十二名彪形大漢栩栩如生,來往于官道上的旅人似乎都能聽到他們粗獷至極的怒吼之聲。
十二名彪形大漢都沒有穿半件衣服,完全赤裸著,就連胯下猙獰的事物都被栩栩如生地雕刻出來,充滿了極具野姓的陽剛魅力!
趙夫人告訴巫野,這十二名彪形大漢都是武威國歷史上有所作為的明君。
正是在這些人的帶領(lǐng)之下,才把武威國從一個人口四五萬,地方兩百里的貧瘠小邦,打造成了目下這個局面!
最值得驕傲的是,在整個擴張的過程中,武威人沒有侵占半寸人族同胞的土地,他們腳下踩著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從妖獸的爪牙下硬生生搶過來的!
當(dāng)他們經(jīng)過最后一座雕像時,山猴等五個虎賁士老兵忽然停了下來,說什么都不愿再往前走。
“我們曾經(jīng)發(fā)過誓,大王的仇不報,絕不再踏入銅川城半步!”
老兵們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最后一尊正在和一條怪蟒搏殺的雕像,眼神中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哀愁。
巫野明白了,這就是武威王蒙厲的雕像。
武威人最重誓言,巫野沒有多說什么,給五名老兵都留下了足夠的食物,大隊人馬繼續(xù)前進。
一路上并沒有看到多少客商,最多的就是拉著刀劍和鎧甲的牛車。
在銅川城附近,有武威國最大的銅礦,最初建立銅川城的目的,就是開發(fā)銅礦,冶煉青銅,為前方的大軍提供源源不斷的青銅兵器,到后來干脆連國君都親自駐扎在銅川城,監(jiān)督兵器的鑄造,久而久之,這里就成為了整個武威國的政治中心!
距離銅川城越近,越是能感受到古老的肅殺之氣,高達九丈的城墻被涂抹成了一片黑色,城墻上站滿了如青銅雕塑一般的士兵,用利箭一般的目光,死死盯著每一名進出銅川城的旅人。
當(dāng)巫野帶著窮兇極惡的牛頭城寨眾人出現(xiàn)在衛(wèi)兵們的視線范圍之內(nèi)時,城墻上明顯引起了一陣搔動,上百名士兵忽然從箭垛上消失,巫野估計他們是去準(zhǔn)備弓弩箭矢,而另外幾名士兵則飛快地向城下跑去。
很快,一隊佩戴著飛鷹頭盔的鐵鷹衛(wèi)騎士就向巫野等人疾馳而至。
最前方的軍官掀開面罩時,趙夫人松了口氣,對巫野道:“是我的族弟,叫趙熊,在大將軍身邊當(dāng)軍務(wù)司馬!”
武威人崇尚勇力,給男孩取名總是脫不了豺狼虎豹,狗熊老鷹之類,平民貴族,都是一樣。
軍務(wù)司馬趙熊是個神色非常精悍的年輕人,在眼睛底下有一道淺淺的刀疤,干凈利落地翻身下馬,先沖趙夫人拱了拱手,隨后就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巫野和身后的牛頭城寨悍匪,贊嘆道:“真壯士也,請吧!”
趙夫人問道:“去別館還是府里?”
趙熊微微一笑,道:“都不去,君上等著召見各位壯士呢!”
巫野和趙夫人都大吃一驚。
原本還打算走夫人路線,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去見武威王蒙玉,沒想到蒙玉會親自召見他們,而且還這么迫不及待!
見兩人滿臉愕然,趙熊又道:“無論什么人,能在一夜之間滅了鐵線門,都值得君上親自召見的!”
在趙熊的帶領(lǐng)之下,一行人緩緩進入銅川城。
和巫野想象不同,銅川城的市面并不怎么繁華,人口雖多,幾條街道卻并不寬闊,兩邊的酒樓,店鋪也不甚多,最大的幾家店鋪,販賣的都是刀劍和鎧甲,還有各門各派的武館,羅列在街道兩旁,傳來陣陣喊殺之聲。
就連路上的行人,臉上也沒有多少市儈之色,依舊保持著武威先民那種質(zhì)樸,古拙的神情。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銅川城給巫野的感覺,那就是“壓抑”,卻不是死一般的壓抑,而是火山即將爆發(fā)之前,正在積蓄最后一點能量的壓抑!
“這樣一座城池,這樣一個國家!”
巫野被這種氣氛感染,忽然非常慶幸,自己能夠投身在這樣一個偉大的國度之中。
很快,眾人拐進城南一條簡陋的小道。
在小道深處,有一間破破爛爛的武館,和別處的武館不同,從這里傳出來的是十分稚嫩的喊殺聲。
武館上的匾額寫著“雛鷹館”三個大字。
巫野走進武館時,正看到在不大的校場上,三四十個孩子正在一絲不茍地揮拳練武。
這些孩子,大的不過八九歲,小的只有四五歲,其中還有幾個梳著羊角辮的黃毛丫頭,明明練得滿頭是汗,依舊咬牙堅持,用稚嫩的聲音,如小獸一般吼叫出來!
趙熊低聲道:
“這些孩子都是在戰(zhàn)亂中失去了家人的孤兒,由國家撫養(yǎng),吃住都在雛鷹館里,亦有專門的師父教他們修煉武技!”
帶領(lǐng)孤兒們修煉的是一名二十多歲的方臉青年,身穿一件破舊的黑色布衣,腰間扎著一條巴掌寬的牛皮帶,披頭散發(fā),亂發(fā)用一條黑布隨意扎起,胡子拉碴,充滿了野獸般的氣質(zhì)。
當(dāng)看到巫野他們進來時,這名青年依舊不慌不忙地打完了最后一套拳,沖孤兒們咧嘴一笑:大聲道:
“師父有貴客上門,你們好好修煉,誰都不許偷懶,特別是你,二蛋,若是再給我看到你躲在旁邊坐著,晚上不給你肉吃!”
一個胖乎乎的孤兒扮了個鬼臉,擺出十分慌張的樣子,卻是惹來了哄堂大笑。
看得出來,這些孤兒和青年非常親近,一點兒都不把他的威脅放在心上。
“這幫猴崽子!”
青年無可奈何地罵了一句,臉上洋溢著爽朗的笑容,向巫野大步走來:“這位一定就是牛少寨主了,里面說話!”
青年表現(xiàn)得非常熱情,言語之間,卻又有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魅力,巫野和山甲不知不覺就跟著他往內(nèi)室走,直到走進了四面房舍圍起來的天井里,青年才站定了腳步。
就在這時,從對面的屋檐上,忽然鉆出一個人,沖青年大吼一聲:“蒙玉,你忘記了三十年前的恥辱了嗎?”
青年面容一肅,整個人瞬間變得無比凝重,猶如一尊古拙的石像,和矗立在銅川城外官道上的一模一樣,攥緊拳頭,瞪出眼珠,聲嘶力竭地大吼一聲:
“不敢忘!”
屋檐上的人消失了。
青年深深吸了一口氣,回頭看著巫野和山甲,淡淡道:“牛少寨主,我就是蒙玉。”
盡管早就想到了這個不可思議的答案,巫野依舊感受到深深地震撼,實在沒想到自己穿越到盤古大陸之后,所見到的第一個王者竟然是這幅模樣!
連忙抱拳施禮:“參見大王!”
蒙玉擺了擺手,道:“區(qū)區(qū)一個武威公,叫什么大王,若是有朝一曰,蒙玉能堂堂正正稱王的話,少寨主再叫大王不遲!”
巫野心中一動,這位銳意進取的武威王,果然是雄心壯志,不同凡響。
所謂堂堂正正稱王,就是召集天下群雄,召開諸侯大會,在會上成為霸主,得到眾多諸侯國的一致認同!
在乾元王朝的歷史上,拋開茍延殘喘的乾元小朝廷不論,只有天晉國和荊楚國才召開過這樣的諸侯大會,才是正兒八經(jīng)的“王”!
其余的“王”,都擺不上臺面,只能在私下里隨便叫叫而已。
這位年輕的武威王,野心不小啊!
山甲卻是對剛才那一幕耿耿于懷,沉聲問道:“君上,剛才那人所說的三十年前的恥辱,可是……”
蒙玉瞥了他一眼,道:“這位一定是牛頭城寨有名的勇士山甲了!聽說你帶人在雙石城街頭斬殺了上百名鐵線門的核心門人,自己卻只傷了三個,不愧是虎賁士的后裔!”
頓了一頓,這才道,“三十年前,我武威國精銳盡起,征伐西北,卻功虧一簣,一敗涂地,喪失了半壁江山,這樣的恥辱,蒙玉一曰都不敢忘,一時都不敢忘,一刻都不敢忘!所以,特別命人每過一個時辰就提醒自己一聲,讓自己不要忘記了,武威國的君上,究竟該怎么當(dāng)!”
山甲滿臉愧色,便要下跪,道:“都是我等的父輩……無能,沒有盡到守衛(wèi)之責(zé),令先君命喪妖獸爪牙之下,才導(dǎo)致了大軍一敗涂地,造成天大恥辱,我等……萬死難辭其咎!”
蒙玉一把抄住了山甲,動情地說道:“先君之死,究竟是何人造成,蒙玉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虎賁士向來忠心耿耿,活下來的一百多人,全都身帶不能再戰(zhàn)之重傷,他們都盡力了!蒙玉怎會怪罪諸位虎賁士的血裔?”
這一句話,就把山甲感動地淚流滿面,只覺得背負在身上的枷鎖,都在一朝之間盡數(shù)扯斷,不顧一切地單膝跪地,顫聲道:“君上!牛頭城寨上下七八二十五口,都愿為君上粉身碎骨,萬死不辭!”
“到底是當(dāng)大王的人,這才是真正的王霸之氣一放,小弟納頭便拜,我這種三流惡霸,真是學(xué)都學(xué)不來啊!”巫野在旁邊看得眼熱,心中連連感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