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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大鳥,在東海上空飛行,大嘴鷺雖然速度不快,但它的存在是出乎三清修士的意料的,既不用勞神操控,還可以安心養(yǎng)傷,也是意外所得!
離開皇蠣礁盤已經(jīng)旬月,沒人追過來,這是有心無力,他明白。
放在之前,他可能會在傷情有所好轉(zhuǎn)后再兜回去,萬一有所收獲呢?他可不是吃虧就認頭的性格。
但現(xiàn)在,他覺的沒必要,只要還在青空,就早晚會再撞見,何必爭一時之長短?
在對縱劍術(shù)有了自己深刻的理解后,他的心境也有所變化,所謂縱,就是不拘來去,不刻意,不勉強,不偏執(zhí),才是縱的精髓!
這一戰(zhàn),雖然沒有殺死任何一個對手,但對他的影響深遠,并將在未來的劍術(shù)修行中,成為指導(dǎo)性的方針,一切以此為根基展開。
他從一開始的想成為一個米蟲,變成不想做米蟲,再到現(xiàn)在的無所謂做不做米蟲,這個過程,就是對大道的探索過程,就是對縱的理解過程。
現(xiàn)在,他才可以真正說,學會了縱劍!
學的不僅是劍,也是做人!
是對心理負擔徹底的拋去,從此開始獨屬于自己的劍修人生,瀟灑來去,不拘于形,興起拔劍,興止而收,又何必管別人怎么看?又何必執(zhí)于對道統(tǒng)的分歧?又何必在仇恨中影響自己的劍心!
他沒有恨!對三名三清道人沒有!對蠠瓥同樣沒有!如果每次的戰(zhàn)斗都能給他帶來這樣的感悟,他不介意殺不殺的了對手,也不介意自己的遍體鱗傷。
每一個在大道路上為他鋪路架橋的,都是貴人,他得知恩!
此行大善!此戰(zhàn)無價!
……數(shù)月后,婁小乙回到崤山劍氣沖霄閣,他需要向南真人解釋一下,為什么一次并不太艱難的任務(wù),他卻連人毛都沒帶回來一根!
“我都知道了!不過你回來晚了數(shù)月,東海風光如此讓人迷醉么?”南真人早就得到了安氏傳來的消息,他并不奇怪他們這樣的選擇,有選擇就好,不管是哪一種。
婁小乙笑道:“東海人很好客!所以,和他們親近了一下……”
南真人也沒追問,都是金丹了,有自決的權(quán)利,他也不是保姆。
“就算你完成了這次任務(wù)吧!卻沒有優(yōu)劣之評,你可同意?”
婁小乙松了口氣,“我還以為會因為一人未帶,讓宗門不滿呢!”
南真人哼道:“宗門有那么小氣么?我軒轅劍派不會因為一群人,哪怕是丹道上的人才,就變的不是軒轅了!我們倚仗的是劍,不是丹!”
頓了頓,還是稍微的解釋了下,“安氏,對背負軒轅外家的壓力很有抵觸,這很正常,因為人類心向自由,無拘無束!
現(xiàn)在的安氏早已不是萬年前的安氏,軒轅也不是萬年前的軒轅,這層關(guān)系對雙方來說都是負擔!
軒轅何嘗不是如此?對遠在東海的安氏到底是保護?還是放任?我們也很為難!
歸根到底,在修真界中聯(lián)系最緊密的,是道統(tǒng)的聯(lián)系,而不是血脈!
有些負擔,是該卸下了,老祖宗的債,其實也未必想讓我們這些后代來扛,但我們卻因為某些虛無飄渺的東西卻不得不扛!
這樣的結(jié)果很好,就我個人而言,你沒帶人回來,至少少了很多安置的麻煩!”
婁小乙,“您不怪我自作主張就好!弟子實在是看安氏族人中的大多數(shù)人都沒有北歸之意,也是怕這樣的群體拉來,所得還沒有麻煩多,又是何必?”
幾句閑話后,婁小乙告辭離開,還未出殿門,后面?zhèn)鱽砟险嫒说恼{(diào)侃,
“我看你雖精神不錯,但氣色上卻顯得血氣有虧,難道是不適應(yīng)東海的飲食?不如晚上請你吃頓海鮮大餐,也算是對你辛苦一趟的褒獎?”
婁小乙就干笑,“弟子不好海鮮,還是算了吧……”
東海發(fā)生的事露底了,畢竟是在淺海,總有修士經(jīng)過,傳揚出去也不稀奇,他不匯報宗門的意思就是自己處理,也不是要故意隱瞞。南真人的打趣也不是說就想替他出頭,他自己就是崤山的一名打手,除了真人出面,誰還能幫他?
這是劍修應(yīng)該有的擔當,他已經(jīng)不是筑基小修了。
此番東海一行,來來回回一年時間,所得甚多,需要好好的消化消化,然后在自己的劍術(shù)體系中再做微調(diào),這樣的調(diào)整會伴隨他的整個修道過程,直至死亡!
生活,又回到了原有的節(jié)奏軌跡上,表面上看來確實如此,但婁小乙自己知道,已經(jīng)有了不同!
以前是機械性的重復(fù),現(xiàn)在卻更隨性;以前去終老峰有目的性,雖然藏的很深,但有就是有,瞞不過那群元嬰老妖,但現(xiàn)在的他不一樣了,這一點上,黃老頭看的很清楚。
也只有從東海回來,老家伙們才開始真正接受了他,就像一叢黃豆芽中的一根綠豆芽。
……婁小乙開始仔細梳理自己的劍術(shù)體系,用去蕪存菁來形容不太恰當,準確的說,是怎么使用這些劍術(shù)的戰(zhàn)斗風格的問題。
他之前的戰(zhàn)斗方式還是略顯古板,一招一式的,缺少靈性,缺乏戰(zhàn)斗中的靈光一現(xiàn),缺少天馬行空的無拘無束。
這種不連貫,會讓他在戰(zhàn)斗中出現(xiàn)短暫的停頓,把重心放在了至深的算計中;不是不應(yīng)該算計,而是失之自然,其實很多時候只要他自己的攻擊足夠流暢和諧,也未必就需要等待對手露出破綻,而完全可以逼對方在疲于奔命中主動露怯。
節(jié)奏,變化,自然,隨心,瀟灑,無所謂,再加上點靈光一閃,才能形成真正的縱劍風格,而不是徒有形式的在那里跳來蹦去。
他是有劍術(shù)天賦的,但這種天賦也不可能讓他包打一切,有很多東西不是天賦可以解決的,比如理念,比如性格。
他現(xiàn)在的練劍,更像是一種毫無目的的山水潑墨,東一榔頭西一棒槌,不再拘泥于固定的模式,而是性之所好,隨意潑灑,讓心帶動劍,劍再帶動人,人再放縱心!
他知道,他可能跨躍了某個劍術(shù)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