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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關(guān)上之后,是一陣接一陣持續(xù)不斷地追打與嚎叫。
終于灰牙舉著自己的名號發(fā)了火,好歹算是把事態(tài)控制住了,兩人隔著大法師在長桌兩頭坐了下來。
灰牙一邊給自己擦藥水,一邊把北部防線所發(fā)生的一切敘述了一遍。
黑爪臉都快拉到地上了,惡狠狠地在那頭直起了上半身,又忍不住開始罵他:“太放肆了!我讓你學(xué)習(xí)機甲知識,不是讓你去揚武耀威的!這倒好,歌里昂的人也看到你了,要不是及時傳送回來,今天的晚間新聞就是你橫尸當場的頭條!”
灰牙無所謂地“嘿嘿”一笑:“你們讓我學(xué)魔法,還把天使裝在垃圾桶里讓我隨身帶著,還不夠招搖?還不就是指望我能回去?現(xiàn)在又讓我像個窩囊廢一樣藏著,何必嘛!”
大法師給自己夾糖塊的時候,被黑爪跳起來一掌拍落了。
“你覺得你硬了是吧?能出頭了是吧?你現(xiàn)在什么也不是,除了送死!除了斷送你父母的名諱!”
火藥味瞬間四散開,灰牙猛地收回了自己嬉笑的臉,仿佛黑爪這句話是真的刺到了他的痛處,不過他也沒還口,就這么冷靜地看著這兩人。
整個氣氛突然就安靜了,大法師終于把糖塊放進了自己的杯子,發(fā)出“叮咚”的一聲,又轉(zhuǎn)過頭來苦口婆心地勸著灰牙:“你呀你!怎么那么倔!黑爪是為你好,他看著你開完戰(zhàn)艇又開機甲,還不要命地追出去,人都快嚇瘋了……”
灰牙聽到這里并沒有覺得好受一些。
的確,他難道還是那個在跳蚤市場里挨了打,回家需要人抱在懷里痛哭的渾小孩?他早就不是了!而把他推到這個位置的人,別忘了,那封信上寫著三個人的名字,其中顯然就有你黑爪!那你又憑什么來反復(fù)強調(diào)他的安危?
灰牙兩只眼睛差點就要噴出火,大法師卻不予理會地接著往下說:“我剛才提到我全程都插著眼,當你們?nèi)齻€被傳到北部防線的時候,我就意識到傳送石被人動了手腳,不過很遺憾,我并沒有抓住這個人……所以過去的事情再提也毫無意義,灰牙,你要謹記!有人在暗處時刻盯著你,暫時地抬頭做人并不能稱之為英雄,真正的英雄,首先要學(xué)會保護自己。”
灰牙轉(zhuǎn)頭看著大法師臉上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表情,雖然這老頭好色又喜歡耍無賴,不過他的確是擅長在關(guān)鍵時刻講大道理,但是接下來的話就更不中聽了。
“至于李斯坦和小雪球,我已經(jīng)吩咐幼利調(diào)制了忘記藥水,徹底消除他們關(guān)于這件事的記憶……從今天起,絕不能再提,尤其是你的身份,要盡可能地掩藏起來,消除蹤跡就是最大程度地保障安全,除非那天真的來臨……你明白了嗎?”
明白個鬼!灰牙整個人都懵了,灰牙這兩個字是他的名字嗎?明明就不是好吧!他就像套在別人的皮囊里替這個叫灰牙的人活著而已,好不容易有兩個人知道了他是誰,還肯真心實意地把他當朋友,尤其是當做一個普通人,大法師現(xiàn)在說的無非就是……不行!你還得去穿那件衣服,你還得替這個叫灰牙的繼續(xù)活下去,哪怕丟人現(xiàn)眼都可以。
能甘心嗎?當然不能!他想到這里突然就站起了身,頭腦里空空蕩蕩地不知道該說什么。
那兩個人就這么看著他,直到他理清了思緒:“你們?yōu)榱宋遥鲎愀鞣N打算,我很感激……但好歹這條路是我選的,該走哪一步,應(yīng)該由我來做決定!”
灰牙抬頭直視著黑爪:“不放手,永遠都直不起后腰……飯吃飽了才有力氣揍人,這是你說的,不是嗎?”
大法師精心準備的茶點誰都沒心思動上一口,灰牙說了句“感謝”,轉(zhuǎn)身就準備出去。
“等等!”黑爪在身后叫住了他,聲音聽上去有一絲猶豫,“你還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結(jié)果他一步不停地就出去了,門關(guān)上之后大法師搖了搖頭:“不是我說!這么倔也是你教的,你可沒資格抱怨!”
黑爪心里想的卻不是這個:“你說哪有這么巧,薔薇那邊轉(zhuǎn)移天空女神,安布雷拉就趁機來襲,還有呼吸公會的招募,全都發(fā)生在了同一天!還好你刻意調(diào)了分組,要是灰牙和其他人在一塊兒,這件事情,絕對是收不住了……”
大法師靠在自己的凳子里嚷嚷了幾聲:“有鬼啊!”
黑爪更是不得安寧了。
此后的整整一天,灰牙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一會兒盯著墻上的時鐘,一會兒又轉(zhuǎn)過去看著門。
時光越是這樣走得越慢,他一點困意也沒有,胡思亂想地熬到了23點50分。
差不多了,他抖動著兩腿酸脹的腿站起身來,開始在房門前踱著步。
燈臺先生他是見過一次的,渾身漆黑,頭頂上帶著一條樣式老舊,還泛著黃的燈罩。
聽說它最擅長講各種催眠的鬼故事,不過還有一個更為被動的隱藏技能——傳播整間庭院的八卦,上到院長,下到廚房的墩子,畢竟一到了晚上12點,它會準時出現(xiàn)在每個人的房間。
因為沒有手腳,走路全靠蹦跶,偶爾睡不著的時候,你會聽見休息廳里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吱嘎……吱嘎……”
而每當說話的時候,它會仰頭看著你,讓你深信那盞燈泡就是它的腦袋。
不過這樣也很累人,畢竟要不了多久,燈光就會閃花你的雙眼,然后它會持續(xù)性地朝你尖叫著:“看著我!你為什么不看著我!一點也不尊重人……你個鄉(xiāng)巴佬!”
還有2分鐘,灰牙沒有再去看墻上的時鐘,反而專心盯著身前的那道門。
直到燈臺先生撐著生銹的彈簧跳出了桌面,他徹底失望了。
那兩人果然喝了藥水,再也不會來了。
“矮油我的娘……”結(jié)果燈臺先生居然來了這么一句,灰牙不敢相信地轉(zhuǎn)過身,只見它整個燈桿反方向彎曲了90度,“矮油……我的娘!這是哪兒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