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寧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努努書坊www.drbida.com),接著再看更方便。
四月十六,大婚之日!驛館內(nèi),因為此次迎親乃是黃昏時分,宇文櫻無須如上次一般,早早起身,直過了正午才任由侍婢給她上妝穿上嫁衣。另一邊,慕容恪則是將三年前已經(jīng)歷過的繁瑣過程再一次經(jīng)歷了一遍,才等到了發(fā)轎的時辰。鼓樂聲中,慕容恪內(nèi)心絲毫沒有新郎官應(yīng)有的興奮和緊張,只一路波瀾不驚。等他們一行迎親的隊伍到了驛館,一位長者正在搜轎。這搜轎也就是手拿一面鏡子,并點燃一支蠟燭,向轎內(nèi)照射,是為辟邪。接著一名年高德劭、福壽雙全的婦人,拿著裝滿米谷、豆子的簸箕四處播撒。連同那花轎內(nèi)外都撒上之后,蓋上紅蓋頭的宇文櫻才被扶著進(jìn)了花轎。花轎到了燕王府門前停下,宇文櫻下轎踩上已鋪好的紅氈,那婦人拿起簸箕又是一陣播撒。接著第一個儀式,三箭定乾坤。慕容恪需得虛發(fā)三箭,第一箭射天,祈求上天祝福:第二箭射地,代表天長地久:第三箭射向遠(yuǎn)方,祝愿未來生活美滿。第二個儀式,慕容恪牽引宇文櫻跨過火盆,喜婆在一旁唱著,“新人跨過火盆,從此日子紅紅火火。”第三個儀式,慕容恪牽引宇文櫻跨過馬鞍,喜婆又唱:“新人跨過馬鞍,從此平平安安。”宇文櫻嫁衣本就笨重復(fù)雜,且還蓋著紅蓋頭,手腳越發(fā)顯得笨拙,經(jīng)過這么一番折騰,內(nèi)心已有些焦躁。想起旁邊慕容霸那一對,宇文櫻不由得有些怨懟,人家那一對開開心心,折騰些也無妨,自己和慕容恪不過掛名夫妻,也得這般遭罪,想想都覺得吃虧。心里想著,下次若找不到心儀的男子,絕不再嫁,省得讓自己平白無故再遭一回罪。四人在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之后,終于聽到了久違的“新人進(jìn)洞房”,每人都暗中長舒一口氣。宇文櫻被慕容恪牽著,扶到新房中坐下,只恨不得立即癱倒在床上,再也不起來。一旁慕容恪余光見她坐姿有些頹勢,忙輕咳嗽了一聲,她只得正襟危坐。首先卻扇儀式,慕容恪用秤桿挑下宇文櫻的蓋頭。接著是撒帳儀式,女賓客向帳中拋灑金錢彩果,喜婆又于一旁誦詩。只是那詩歌太復(fù)雜,宇文櫻既聽不懂,也不想聽,只耷拉著頭。在外人看來,這新娘子一副害羞模樣,哪知道她心里想著,恨不得將眾人都踢出去,留下自己一人好好清靜清靜。沃盟儀式,二人凈手、潔面。同牢儀式,二人同吃一塊肉。合巹儀式,二人共喝三杯交杯酒。一旁喜婆跟著唱道:“新人一進(jìn)酒,與子同衣;新人二進(jìn)酒,與子同食;新人三進(jìn)酒,與子偕老。”最后二人交換信物、行結(jié)發(fā)之禮之后,終于這一屋子的人都散了。宇文櫻再無任何顧忌,只摘了珠冠,脫了繡鞋就直直躺在了床上。一邊對著慕容恪抱怨道:“我以前在紫蒙川看人家成親,也不過就是請個德高望重的老人為新人送上祝福,然后大家圍著篝火唱歌跳舞,這就算禮成。大家都是鮮卑人,到了你們這兒,成親卻是格外麻煩!”慕容恪看著正四仰八叉躺著床上的宇文櫻,皺了皺眉問道:“今日晚上怎么睡?”宇文櫻聽了這話,一臉警覺地坐起來,忙說道:“自然是我睡床,你睡榻,不然你還想怎么樣?”慕容恪看她那樣子,就知道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解釋道:“我早就答應(yīng)了伊娜姑姑,恪守禮節(jié),絕不越雷池半步,自然不會把你怎么樣。且如今你我不過是短暫的合作關(guān)系,掛著夫妻名頭而已,更加無需行夫妻之事。我只不過是想問,到底誰睡床,誰睡榻?”聽了這話,宇文櫻放松了下來,又?jǐn)偝梢粓F(tuán)泥一般倒在床上,“我今日累慘了,自然是我睡床!且我是女子,你身為男子該讓著我些!”慕容恪鄙視地看了一眼她故意裝作有氣無力的樣子,語帶不屑,“今日可是黃昏才去迎親,你上半日想來休息得很好。我可是一大早就起身,忙到現(xiàn)在。平常看你伶牙俐齒,半點不示弱,絲毫不像個女人。不如咱們就用男人間的方式來決定,比試比試,贏了的睡床,如何?”聽了這話,宇文櫻驚坐起身,“別想著用激將法激怒我,反正床我已經(jīng)霸占上了,你斷然沒有將我掀下去的道理!”慕容恪瞟了她一眼,自顧著說道:“聽伯父說,他只教了你一年多的武藝,你便大為精進(jìn)。他還常在我面前夸你是個練武奇才,也不知是真是假。”宇文櫻聽了慕容恪那話,頓時來了興趣,只覺得先前的疲勞也一掃而空,試探問道:“你想怎么比試?”慕容恪心中一陣好笑,說道:“咱們今日都要住在這王府里,明日才回自己府邸,舞刀弄劍動靜太大,自然不合適,只比劃拳腳功夫如何?”聽了這話,宇文櫻頓時沒了興趣,只悻悻說道:“你一個大男人,力氣比我大,比拳腳功夫,我自然比不過你。沒興趣!”慕容恪見她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繼續(xù)說道:“我自站著不動,你出招,我只用一只手接招,五十招之內(nèi),若是我挪動一步,算我輸,反之,則是我贏,如何?”一只手!還是五十招!怎么看都不虧。看時辰還早,自己今日上午還真如慕容恪所,休息說夠了,如今哪里睡得著,就當(dāng)睡前活動活動筋骨?宇文櫻爽快一聲答道:“成交!”,并徑直過去將蠟燭滅了,就著月光走到慕容恪旁邊。黑夜中,慕容恪直贊道:“想不到你還挺機(jī)靈!”宇文櫻自得意回道:“看你平常一副不愛搭理人的樣子,今日這么多話,還諸多解釋和退讓,再發(fā)現(xiàn)不出來門外有異樣,豈不是我傻?只是我不太明白,為何要比試拳腳功夫?”聽了她這個問題,慕容恪有些尷尬,也不知該如何回答,面上不覺有些發(fā)熱,剛想背過頭去,才想起,這月光之中,她也見不到自己臉紅了,只咳了一聲,消除尷尬,說道:“開始吧。”兩人一番打斗,免不得鬧出些動靜,至于打斗時發(fā)出的咦咦啊啊聲,對站在房外聽墻根的兩位仆婦來說,自然就變成了另一回事。一人說:“四公子和夫人看起來頗為恩愛,你覺得呢?”另一人附和道:“可不是嘛,果真是年輕,動靜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