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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恪上臺連勝十名勇士之事傳得飛快,很快燕王府也傳出消息,四日后,十月十六,高句麗公主嫁進度遼將軍府。龍城百姓都得了消息,將軍府眾人自然也不例外。
眼見宇文櫻自送了阿迪娜出嫁之后便一直在看賬簿,竟像個沒事人一般,烏蘭急得心里一陣擔心。
內室傳來慕容靜一陣哭聲,宇文櫻進內室抱了她出來,卻是一邊喂奶一邊繼續(xù)翻看桌上的賬簿。
烏蘭終究忍不住,直問道:“夫人,府里都傳開了,說將軍過幾天就要娶高句麗公主,夫人現(xiàn)在還看賬簿作甚?”
宇文櫻抬起眼,“我知道!我還知道這個高句麗公主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一直潛藏在咱們府里的香兒!”
烏蘭聽了這話大驚失色,“香兒竟然是高句麗公主?將軍若真的娶她進門,她豈不是會害死公主?”
宇文櫻長嘆一口氣,“所以我才要抓緊些,趕在她嫁進來之前將后院握在我自己手里,我總不能等她進來了將一切交給她,以她一直要害我的心思,若把后院交到她手里,咱們都沒有好日子過!”
烏蘭這才想明白,卻更心疼宇文櫻,只勸道:“夫人你連著看了近兩個時辰了,先歇一歇,等用過飯了再看吧。”
宇文櫻點了點頭,翻賬簿的手卻未停下,只對烏蘭說道:“你去叫楷兒過來,再把紹兒抱過來,讓他們兄妹三個一起玩一陣子。”
烏蘭行禮退下,宇文櫻停手,長嘆一口氣。
烏蘭帶了慕容楷和慕容紹過來,慕容靜正好吃飽了,宇文櫻便抱著她,幾人一起進了飯廳。
宇文櫻左手抱著慕容靜,右手拿勺給慕容紹喂雞蛋羹,時不時拿起帕子替他擦嘴。烏蘭見她忙得無暇吃飯,忙示意銀翹走近一些。她起身將慕容紹放到銀杏懷里,對宇文櫻說道:“夫人,奴婢來吧,夫人累了一整天,先用飯就是!”
宇文櫻笑著搖頭,“往后我只怕越來越忙,也就吃飯的時候能陪著他們,你就不必和我爭了!等我忙的時候,定將他們三個都交給你,讓你忙不迭地!”
宇文櫻說了這話,忙又看了正乖乖吃飯的慕容楷一眼,放下勺子,用筷子夾了些青菜放到他碗里,輕聲說道:“少吃肉,多吃菜!過一會兒就該睡覺了,光吃肉太膩!”
慕容楷剛噘嘴,慕容靜便哭叫了兩聲,宇文櫻撲哧一笑,對慕容楷說道:“你一噘嘴妹妹就哭了,可見妹妹都覺得姨姨說的有理!”
慕容楷直搖頭,笑著說道:“妹妹哭,是要吃菜!我把菜都給妹妹吃!”
慕容楷說了這話,舉起筷子打算將菜都撥回宇文櫻碗里,屋子里幾個伺候的丫頭聽了他這話,憋著沒讓自己笑出聲。
“把菜吃了!不許挑食!”
慕容恪突然沉著臉進來了,原本屋子里歡樂的氣氛片刻消失不見。慕容楷抬頭見自己爹爹皺著眉,立馬老實坐著,只低頭吃菜。剛才偷笑的幾個丫頭頓時噤聲,宇文櫻抬眼看了慕容恪一眼,拿過勺子又喂了慕容紹一口。
慕容恪搬了凳子在宇文櫻身邊坐下,將她手里的勺子奪下,動手舀了一勺雞蛋羹要喂慕容紹,奈何慕容紹只瞪大雙眼看著他,并不張口。慕容恪也不將手移開,只盯著慕容紹,等他張口。慕容紹一著急,偏過頭去,在銀翹懷里掙扎了幾下便要哭。
“紹兒認生,我來吧!銀杏,給將軍添一副碗筷!”
慕容恪聽了宇文櫻這話也不松手,只盯著慕容紹,“張嘴!”
慕容紹頓時哭出聲,宇文櫻忙起身,將慕容靜遞給烏蘭抱著,將裝了雞蛋羹的碗放到勺子下接著,冷冷說道:“我說了我來!”
眼見慕容恪將勺子扔在碗里,憋著一口氣坐著,宇文櫻只又說道:“你別在中間擋著,影響我喂紹兒吃飯。”
慕容恪站起身到銀翹右邊坐下,只一個人生著悶氣,待銀杏拿了碗筷過來也不動,屋里更加安靜,幾個丫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除了宇文櫻偶爾逗弄慕容紹發(fā)出的笑聲,屋里也就只有慕容楷扒飯的聲音。慕容恪見宇文櫻不打算理睬自己,低聲呵斥慕容楷一句,“吃飯之時,不能讓人聽到筷子碰碗的聲音,沒人教過你?”
慕容楷立馬停筷,一臉委屈看著宇文櫻,他這番小動作更讓慕容恪生氣,直說道:“我教你規(guī)矩,你還……”
“一回來沖孩子發(fā)什么火?吃飯吧!”
宇文櫻說了這話便最后喂了慕容紹一口,拿帕子替他擦了擦嘴,輕聲吩咐銀杏,“小二公子定有些口干,喂他喝些水!”
眼見銀杏去張羅,宇文櫻拿過筷子給慕容楷又夾了一著菜,接著便自己動筷吃飯,眼見慕容恪煩悶也不理會。
慕容恪剛拿起筷子,眼見宇文櫻對自己冷淡得很,扔了筷子便又出了飯廳。
慕容楷有些受驚,看著宇文櫻,輕聲問道:“姨姨,爹爹他?”
宇文櫻夾了一著肉給他,輕聲笑道:“楷兒吃飯,你爹爹他一會兒就好了!”
慕容楷悶悶不樂,宇文櫻自然也吃得不開心,只馬馬虎虎吃了一些便吩咐幾個丫頭帶著孩子們回房。
“烏蘭,這幾晚我要忙著看賬簿,先讓奶娘帶著安安!銀杏送小公子回房,銀翹將小二公子抱回去交給奶娘。晚上早些將院門關了,不必派人守夜!”
銀杏眼看宇文櫻將三個孩子安排好之后便又匆忙離去,她一陣嘆氣,“烏蘭姐姐,將軍和夫人這是怎么了?今日中午才好了,怎么晚上又……”
銀翹抱著慕容紹騰不出手拉她的衣角,只得暗自用胳膊頂了她一下,低聲說道:“把夫人吩咐的事做好就是,少說少問!”
烏蘭看向銀翹的目光充滿贊許,只也低聲說道:“學學銀翹!少說話,多做事!”
主屋內,宇文櫻一直在燈下翻看賬簿,直到烏蘭敲門。
“夫人,奴婢讓廚房備了宵夜!”
宇文櫻打了個哈欠,“進來!”
烏蘭推門進來,“夫人,你晚上吃得少,賬簿等吃了宵夜再看就是!”
宇文櫻坐著伸了個懶腰,揉了揉脖子,笑道:“確實有些餓了!”
宇文櫻起身,接過烏蘭遞給自己的燕窩粥,卻見托盤上除了燉盅還有一個空碗。
烏蘭直笑道:“奴婢多備一個碗,萬一來人了,省得再跑一趟!”
宇文櫻原本還想笑她兩句,卻見慕容恪推門進來了。他徑直走到桌邊坐下,打開燉盅笑道:“晚飯用得少,正好有些餓了!”
宇文櫻聽了這話,抬頭見烏蘭一臉果真如此的表情,立刻有些臉紅,只吶吶說道:“還真讓你……說中了……”
烏蘭好不容易才憋住沒笑出聲,只低頭暗自偷笑,“將軍,夫人慢用!”
眼見烏蘭行禮退下,宇文櫻看著慕容恪,直嗔怪道:“你怎么不晚些時候再來?”
慕容恪輕笑出聲,“已經二更了,你還嫌我來得早?烏蘭嘴嚴,又不會到處去說,你還怕人笑你不成?”
慕容恪說了這話,一把抱過她,輕聲說道:“阿櫻,讓你受委屈了!”
宇文櫻抬臉問道:“你今日這招又是要干什么?”
慕容恪直皺眉,“我本來想的是等娜仁嫁進來之后發(fā)現(xiàn)咱們倆為了她冷戰(zhàn),她心里只怕會暗自得意一陣,也不會很快過來打擾你。如今既然連烏蘭那個丫頭都看出咱們倆不是真的吵架,要讓娜仁相信只怕更不可能,所以……”
一直皺著眉的慕容恪突然笑得燦爛,直說道:“所以不管她了!以后我想怎樣就怎樣,等她嫁進來了,誰還能把手伸到將軍府后院不成?”
宇文櫻吧唧往他臉上親了一口,唇剛離開卻被他吻住,好半晌才有機會開口說話。
“燕窩粥要涼了,快些吃!”
慕容恪趕緊松開她,端起自己面前那只碗。
宇文櫻撲哧一笑,“看你現(xiàn)在餓成這樣,誰讓你晚上不好好吃飯,就算要演戲,等吃了飯再演就是,無端端和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慕容恪只推了推宇文櫻面前的碗,催道:“溫的,正好入口,你也快些吃!”
宇文櫻笑著吃了小半碗燕窩粥,放下勺子,拿帕子擦了擦嘴。
慕容恪笑著看著她,“吃飽了?”
眼見宇文櫻點頭,慕容恪立馬將她抱起,低聲提醒道:“安安明日兩個月了!”
宇文櫻聽他提起此事,知他打算做什么,頓時臉都紅透了,只輕聲說道:“你今日才對戰(zhàn)了十個勇士,想必累了,等明日……?”
慕容恪勾唇淺笑,也不提今日對戰(zhàn)之事,只沖她耳邊低語道:“夫人今日特意安排奶娘帶著安安,真是體貼,為夫不能浪費夫人一番好意!”
宇文櫻摟著他的脖子,側過頭去低聲解釋道:“我是這幾晚好多帳目要看才讓奶娘帶著她,并不是……”
她話沒說完,卻被慕容恪輕放到了床上,她還欲開口說話,卻又被慕容恪吻住。兩人好幾個月沒有親近,一切只水到渠成,房中頓時春光一片。
……
第二日慕容恪起身開門,烏蘭帶著銀杏、銀翹進門伺候。
銀杏看著慕容恪一臉驚訝,暗自嘀咕,將軍何時進主院來了?
銀杏將這個疑問放在心里,一直忍到她們三人伺候將軍和夫人梳洗完畢。
出了門來,銀杏低聲問道:“烏蘭姐姐,昨晚我明明將院門關了,將軍怎么進來的?”
烏蘭回頭看了她一眼,滿臉羞紅,只說道:“你就不能學學銀翹?”
眼見烏蘭說了這話便徑直走了,銀杏又望向銀翹。
銀翹忍住笑,正色說道:“少說話,多做事!”
銀翹說了這話便又跟上烏蘭的步子,烏蘭回頭一笑,“我倒覺得銀杏這丫頭和托婭像得很!”
銀翹跟著回頭,卻見銀杏還一臉納悶,忍不住撲哧一笑。
將軍府里的下人一個個也都跟人精似的,昨日聽說將軍上臺打擂之事,堅信將軍和夫人定會大吵一架,再冷戰(zhàn)一些時日。他們一個個暗以為府中風向怕是要變了,一早去主院打聽消息卻見主院的丫頭們滿臉洋溢著笑,將軍更是滿面春光從主院走出來。他們倒真不曾預料會是如今這種結果,只得暫時收起一顆不安分的心,且等著高句麗公主嫁進來了再說。
十月十六,高句麗娜仁公主嫁進將軍府。燕王念其公主之尊,封她“句驪夫人”稱號,身份定為平妻。平妻雖無需向正妻行妾禮,實際地位仍不及元配。王琰雖心中不滿,奈何娜仁堅持要嫁給慕容恪,他也只得忍住心里的不快,希望真如娜仁所說,高句麗此番豪賭將來定物有所值。
既為兩部結盟,慕容恪便如同上次迎娶宇文櫻一般,于鼓樂聲中騎馬去驛館迎親,將娜仁迎到王府正堂大殿拜堂。此次比之他與宇文櫻成親之時又有些不同,兩人只在拜堂之后便回了將軍府,沒有撒帳、沃盟、同牢、合巹之禮,更無需在王府過夜。
“請將軍行卻扇!”
將軍府西院正房之內,喜婆將自己手中的秤桿遞給慕容恪。
慕容恪接過秤桿,卻不急著挑下娜仁蓋頭,只抬眼看了那喜婆一眼,直問道:“那些繁瑣儀式都得來一遍?”
喜婆見他滿臉不耐煩,忙說道:“句酈夫人非正妻,可不行撒帳、沃盟、同牢、合巹之禮,這卻扇儀式卻是省不得,新娘子的紅蓋頭只能由自己夫君挑下,否則不吉利!”
慕容恪會意,接過秤桿挑下娜仁的蓋頭,未看她一眼便要起身。
娜仁握緊拳頭,緩緩抬起自己的臉。
喜房內眾人見了她的臉頓時長抽一口氣。
縱是見慣大場面的喜婆也一臉驚駭,若非她進門之前剛見過將軍夫人,確定她沒進這間屋來,她定會以為此時床上坐著的那個新娘子就是將軍夫人。
眾人都暗自納悶,句酈夫人怎么竟和將軍夫人長得如此相似?
回過神來的慕容恪回頭見了娜仁那張臉,臉色發(f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