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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來人赤著腳衣不蔽體,小短袖被撕成了布條,那一根根細小的排骨真是見者心酸,滿頭白本來用筷子束起,但此時卻被人惡意的折成兩半,一半依然插在髻中,另一半耷拉著隨著來人的動作,不停的搖啊搖,說不出的滑稽,一對黑眼圈不大不小剛好對稱,鼻尖依然涂有點點血污,透著些兇悍...
“爸?”武蕓試探的喊了句,“你...你怎么搞成這樣?”
“沒事,沒事。 ”武道人擺了擺手,一路小跑走向莫問,“莫師侄,留步啊,這怎么走了!”
莫問抽了抽嘴角:“武老先生還有什么指教?”
“哪有什么指教,”武道人渾不在意自己那兇悍的造型,呵呵說道,“身為醫(yī)者,怎么能見病不醫(yī),更何況還是莫師侄的女兒,你看看這丫頭長得多可愛,來來,給師公笑一個,哈哈...這小丫頭真逗!”
眾人茫然的看著,葉曉星面無表情,武道人自說自話。
莫問一臉驚異,這武道人的性子轉(zhuǎn)變的也太快了吧,不要忘記,自己剛才還痛扁他一頓,到現(xiàn)在還流著血呢,這老頭好像一無所覺,而且還有些獻媚的感覺,莫問一瞬間有些凌亂了。
“走走,到內(nèi)堂去,讓我給小丫頭好好診斷一下,這小丫頭可不是一般的病,外面那群庸醫(yī)是看不出來的,要是耽誤了,會留下很大的隱患。”
武道人親熱的拉著莫問的衣袖,但不敢太用力,還一副商量的語氣。
“爸,你鼻子出血了!”武蕓好心的在旁提醒。
“是嗎?”武道人伸手擦了擦,“沒事,沒事,這幾天火氣旺,正好放放血敗火。”
既然說到這份上,莫問自然不好拒絕,醫(yī)者有醫(yī)者的盲區(qū),毒者也有毒者的盲區(qū),先前莫問雖然沒有給葉曉星檢查出什么毛病,但他還真不敢賭。
“如此就麻煩武老先生了!”莫問點頭說道。
“不麻煩,自家人說什么麻煩。蕓兒,泡一壺好茶來,莫師侄,咱們現(xiàn)在進去?”
武道人殷勤的領著莫問往內(nèi)堂走去,途徑小道,遇到一些遮路的藥草枝葉,還好心的折斷以免蹭到莫問兩人...
眾人茫然對視,武枉填更是將小金龜遞到嘴邊,試探的咬了一口鬼殼,嗯,不是做夢。
“媽,外公好像被人給抽了!”柳隨風眼睛里冒出激動的小火苗。
武蕓現(xiàn)在也沒工夫理會柳隨風的幸災樂禍,而是看著小道自語:“應該不是吧!”
“我看到武老前輩的手臂上有明顯的抓痕,眼睛也是人為的,應該是被人嗯了一頓!”周天靈弱弱的說道。
柳隨風猛地點了點頭:“對對,我也看到了,要說衣服他可以自己撕成那樣,但是那兩個對稱的熊貓眼可不是自己就能搞出來的,一定是被人給抽了,哈哈...呃,我剛才不是在笑!”
“那是誰打的?”武蕓迷茫的回過神來,“不會是小問吧?”
“還有其他人嗎?”柳隨風強力壓抑,唯恐自個笑出聲來。
“你們剛才注意到?jīng)]有?”一直沒說話的武枉填突然插嘴道。
“什么?”三人異口同聲問道。
“以前爺爺對他那些藥草可是珍愛有佳,平時我們連碰都不能碰,就算是他自己也會小心翼翼的培養(yǎng),就在剛才,他卻拔了幾顆擋路的何烏,還跟扔垃圾一樣丟在一邊,這要是在以前,他一定會心疼死!”武枉填回憶的說道。
“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太奇怪了,”武蕓點點頭,“別說是你們后輩,就算是我們也是謹慎小心,我記得有一次你爸不小心折斷了一段枝葉,就被你爺爺又是追打,又是強灌大補湯,被折磨了三天才放過他,哎喲,那個遭罪啊!”
武枉填臉上的肥肉一陣抽抽,老爺子的整人手段那可真是別具匠心,打你只是略施小懲,強灌大補湯那才是真正要人老命,那大補湯是老爺子自己配置的,純陽之物,平時喝上一小勺,也能精神三天,這要是一壇子灌下去,流點鼻血都是小事,弄不好那可就是血如泉涌,而且這藥雖是大補,但卻并不影響性 欲,所以房事并不能泄藥效。 中
唯一的解決方式,那就是不停地運動,蛙跳長跑爬墻,或者扛著只豬滿園跑,只要是體力活,總有一款適合你,雖然這藥大補,但卻不能補充日常營養(yǎng),運動下來,人起碼也要瘦一圈,而且還要忍受補藥所帶來的脹痛,簡直不是人受的罪。
每當老爺子的藥田到了收獲的季節(jié),看著好幾千斤中的藥草,他往往心情不好,愛火愛給人灌大補湯,雖然武家眾人摸清了這個規(guī)律,但總會有人撞到刀口上,灌上一壇子大補湯,然后放到藥田里,省事省心還省錢。
“老爺子今天怎么不一樣了,”武枉填將小金龜習慣性的放在腦袋上,“還有,你們聽到他剛才叫莫問什么?”
“莫師侄...”武蕓愣了下,“這不是差輩了嗎,不管從莫家來講,還是從如夢這邊來講,小問都應該是他孫子輩,怎么會叫他師侄?”
“不會是被打傻了吧?”周天靈又是弱弱的插了一嘴。
眾人罕見的一致點了點頭...
“莫師侄,快坐,小丫頭啊,別怕,師公是好人,來給你甜甜豆,這可是師公我獨家秘制,小孩子都喜歡吃的...”
武道人領著莫問在內(nèi)堂坐下,殷勤的拿出自己珍藏的寶貝討好葉曉星,要是讓人知道醫(yī)圣武道人的活血丹給小孩子當糖吃,不知道會不會羨慕嫉妒到吐血。
在莫問鼓勵的眼神下,葉曉星伸手拿了一顆,放在嘴里還沒開始嚼,就眼睛一亮,這丹藥入口即化,而且味道還十分的清新,葉曉星索性將武道人手里的小罐拿了過來,抱在懷里一顆一顆往嘴里送。
武道人抽動一下大嘴,這姑娘咋這么實在,我只是給你幾顆,你連我老底都掀了,真以為吃糖啊!
雖然心疼,但武道人還是尷尬的一笑,坐了下來,嘆了口氣問道:“你師傅當真過世了?”
莫問木然點頭:“是的!”
“因何而死?”武道人側(cè)身問道。
“一時半刻說不清楚,還是請武前輩幫小星把脈吧!”莫問不想再停留在這個話題上。
“好好,”武道人點了點頭,“其實我第一眼就看出這丫頭的隱疾,此時只是確認一下。”
莫問將葉曉星的手遞過去:“跟別的孩子有什么不同嗎?”
武道人尋摸良久,才收回了手,嘆了口氣:“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
莫問皺了一下眉頭,他不喜歡這種吞吞吐吐的談話。
武道人接著說道:“她在母腹之中時應該遭受過重創(chuàng),造成胎心不穩(wěn),道盤凌亂,降生后,沒有很好的固本培元,加之精神受挫,才導致身體育不全,平時看不出來,但長此以往恐怕活不過十八歲。”
“什么?”莫問身體一僵,不由站起身,“為什么我看不出來?”
“你身為毒門,所有毒醫(yī)之術,但對于醫(yī)道培元之術應該所知不多,雖然她表面上經(jīng)脈正常,其實穴位早已凌亂,你若仔細查看,一定能看出她的每個穴位和正常人相比,都錯位半分!”
莫問聞言抓起葉曉星的手,運氣真元沿著她的身體循環(huán)一周,不由臉色一變,武道人說的不假,葉曉星的穴位經(jīng)脈看似正常,但仔細查看,卻又差了半分。
“那可有辦法醫(yī)治?”莫問緊張的問道。
“當然有,”武道人自信的一笑,不過配合腦袋上耷拉的半根筷子卻有些不倫不類,“只是需要的時間比較久一些。”
“需要多久?”
“短則三五年,長則數(shù)十載,這個老夫不能確定,但可以保證的是,老夫一定能治好此病。”武道人沉吟一下說道。
“這么久,一定能治好嗎,不會留下遺患?”
武道人認真的點頭:“這病并非病,而是缺損,先天不足,以后天補之,當可痊愈。”
莫問心中一絲慶幸,若是自己一走了之,那可真是害了小星,這種病別說自己看不出來,恐怕除了武道人不會有人能看出來,看到武道人狼狽的造型,莫問心里生出一絲愧疚。
“那就麻煩武師伯了!”莫問躬身一拜。
武道人擺了擺手:“不要謝我,我可是有條件的!”
莫問站直身體:“什么條件,只要莫問能做到的,一定辦到。”
“你身為毒門傳人,又是莫家后人,我不知道這種矛盾的結(jié)合會有什么影響,但我相信魏兄弟的眼睛,既然他看中了,那你也并非常人,所以老夫的條件是,希望你可以做我的衣缽傳人。”
“這個...師侄恕難從命。”莫問臉上一絲難色。
“為什么?”武道人臉上一急,追問道,“難道你看不上老夫這點小手段?”
莫問連忙擺手:“師伯誤會了,醫(yī)圣武道人之名就足以讓人仰慕,我怎敢小瞧,只是在下已身入毒門,自小以毒為伴,對醫(yī)道天生無資,恐怕會辜負了師伯的期望。”
武道人呵呵一笑,手掌一翻:“若是加上這個,不知道莫師侄能否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