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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鉞回后宅換了一身黑色圓領(lǐng)窄袖長袍,頭戴紗羅硬腳幞頭,腰系革帶,腳蹬烏皮靴出來,騎上備好的戰(zhàn)馬,讓李多壽帶五十名親兵押著十五輛馬車彩禮,到相國寺橋時,楊夫人正坐在馬車?yán)锏戎阋黄鹜小?
沿街北上不多時就到了符家大宅門前,親兵上前叫門,不一會兒院門大開,大舅兄符昭文帶著一幫下人親自迎了出來。
符昭文是符彥琳長子,現(xiàn)任監(jiān)察御史、太子中舍,年約三十多歲,為人有些嚴(yán)肅刻板,對禮節(jié)十分講究,典型的書生。章鉞與他不怎么說得來,行禮后客氣地寒暄一番,便隨他進(jìn)了前院,遠(yuǎn)遠(yuǎn)見中門大開,符彥琳帶著妻子李氏親自在中門迎接。
然后又是一番見禮,符彥琳才帶著章鉞父子入正堂就坐。這時楊夫人便與李氏交談著,一路向后宅走去,她們要正式交換婚書,商談關(guān)于納征之后的一些細(xì)節(jié)事情了。
章鉞的老爹章永和見識有限,與符彥琳當(dāng)然說不上話,除了客氣地拱手就是憨笑,看得章鉞一陣哀嘆,出身低了果然就是不一樣,接人待物與上層人物相差不是一點點,但是這種事上,老爹又不能不來。
不過章鉞還是比較健談,與符家父子閑聊著一些官聲趣事,冷落了老爹也是沒辦法。到了午時,符彥琳設(shè)宴相待,也就是四名男客分案而坐。其實符彥琳還有三個兒子,次子在符昭浦在宮內(nèi)職任東頭供奉官,三子和四子年輕一點,沒叫出來。
而后宅的楊夫人這個媒人,自有女主李夫人接待,遞交婚書也不需要什么見證人,因為是皇帝賜婚,很多程序就簡單多了。當(dāng)事人符金瓊不適合出中堂拋頭露面,但后宅就沒那么多禁忌了,也跟著母親出來相陪。
“那么……這大紅喜氣的婚書就正式交換了哦!章小將軍已畫押,現(xiàn)在輪到你了,可得好好考慮!”楊夫人將婚書遞到符金瓊面前,卻是欲擒故縱,一臉矯情地說。
“楊家姐姐你還這樣說……是得好好考慮!我這邊還沒開始呢,他就先娶了一位平妻回去,這是準(zhǔn)備以后好掣肘我,讓我無法順手管家里的事么?”符金瓊氣鼓鼓地發(fā)牢騷。
“唉喲……符家妹子你可真是想多了,那卞娘子你也是見過的吧,她人很好不小氣,和她相處好了,你要做什么還有個幫手,豈不是比你一個人撐著強(qiáng)。再說他們男人都這樣子,哪個不是一去外地上任,回來就帶著野女人上門,像我家那位更氣人,事先都不通知我一聲,可帶回了還不能趕出去。”楊夫人寬慰道。
“要畫押可以,這婚事是官家開口的,如今我也不能反對,但是……我得讓他看著我畫押!”符金瓊有些羞澀地笑著說。
“呀……不成想你還真是個有心人,好!就該讓那些男人長點記性,可是這后宅中女眷太多,叫進(jìn)來不合適吧?”楊夫人有點不明白,心中不由苦笑。妹子啊!你這時候刁難他,將來進(jìn)門了不好好待你,我看你怎么哭。
“這成何體統(tǒng)?你不許胡鬧!他可是堂堂大將,你不許這時候使性子!”李氏在旁聽了不由一呆,板著臉訓(xùn)斥道。
“不在這兒……去……后園!”這不就是想私會么?符金瓊聲如蚊蚋,她實在有點說不出口,不過想著在家里,母親應(yīng)該會同意,楊夫人會理解的。
“什么?你……你這個死丫頭,這話也說得出來……”李氏氣得手指快點到女兒臉上了。
“哎呀……反正是在后宅,讓她們年輕人見一面,說會兒話也不打緊,再說這次之后,她們不能再見面,夫人就寬容一下唄!”楊夫人輕笑一聲,連忙勸道。
“好吧!你可要潔身自愛,不許失禮!”李氏冷著臉氣呼呼地說完,轉(zhuǎn)身走了。
楊夫人連忙叫上一名婢女去中堂通知章鉞,又與符金瓊先去后園等著。章鉞在中堂已用過午膳,正陪著閑聊,見婢女青竹在側(cè)門處招手,便起身起了過去。
“官人跟我來!小娘子在后園!”青竹脆聲說了一句,便低頭在前面邁著小碎步急走。
章鉞聽說后園就笑了,跟著青竹過后院東廂房走廊,見楊夫人帶著一名婢女在后園門口張望,上前調(diào)侃地笑道:“夫人這是在為我們把風(fēng)么?”
“說什么呢!別嬉氣笑臉的,你性子就是太活泛了。”楊夫人不由抿嘴笑了起來,她一笑時白凈的臉頰就有兩個淡淡的酒窩,倒很有幾分迷人的樣子,上前細(xì)心地給章鉞拉了拉衣領(lǐng),撫了撫肩上衣袍的皺痕,又道:“那小娘子倒挺聰明的,說不定有什么難題等著,你可得小心點。”
“呵呵……是么?”章鉞無所謂地一笑,由青竹帶著向園內(nèi)走去。
迎面是一片小桃林,林后是一汪荷塘,荷花已凋謝,剩余成熟的蓮蓬,散發(fā)著沁人心胸的香氣。荷塘對面有人紅漆廊柱的八角亭臺,符金瓊正在亭中坐著,背對著這邊。旁邊有一名婢女侍立,向這邊張望著,見章鉞來了躬身過去說話。
章鉞沿石板拼溱的小徑走過去,邁步上了臺階,就見亭中石桌上擺放著文房四寶,還有兩張大紅燙金字樣的的婚書,不由一陣愕然。而符金瓊坐在石桌對面,雙手支著下巴,看著他面露戲謔地微笑。
“我明白了!你這是要我親手畫押么,沒問題!”章鉞微微一笑,說著就要手拈朱紅印泥按指印。
“等等……你那次從高平戰(zhàn)場回來,是怎么對我說的,你忘了么?”符金瓊笑著提醒。
章鉞一聽恍然大悟,終于想起來,那次嘴賤說多了,沒事干嗎說什么求婚,這下好了!再聰慧的女人也不知道東南西北中,前后左中右,仁義禮智信,心眼其實小得很,只跟著感覺走,偏就是記得這種小事。
章鉞四下看看,還好四周沒人,遠(yuǎn)處有幾棵花樹,盛開著淡紫色的小花,也不知是什么品種,頓時心中一動,轉(zhuǎn)身就跑了過去,縱身一躍吊下一從樹枝來,折了一把紫色的花朵在手中,隨手拔了一棵小草捆束了,這才小跑著回來。
章鉞走到符金瓊邊上,鄭重其事地一掀長袍下擺單膝跪地,雙手捧著花束舉過頭頂,煞有介事地大聲道:“我現(xiàn)在無話可說!因為我們一生的快樂不在現(xiàn)在,而在屬于我們的未來!人生的路艱難坎坷,我希望與你攜手同行!娘子!你愿意么?如果愿意請收下我送你的鮮花吧!”
“啊……”符金瓊一陣發(fā)呆,觸電般地站了起來,想要伸手去扶起他,但她沒聽清,頓時又猶豫了,顯得手足無措。
“你……你在說什么?能……能再說一遍么?”符金瓊有些激動,一顆心咚咚地跳,又有些羞怯,語無倫次地說。
章鉞只好又大聲重復(fù)了一遍,符金瓊伸出手接過那串草草捆束的花兒,雙眸似水般凝視章鉞,低聲道:“夫郎!我愿意!”
“好!那我們一起畫押!從此心心相印!一生相伴!”章鉞順勢站起,輕輕握住了她的柔胰,雙雙看向石桌上的婚書。(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