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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安靜的很。
偶爾能夠聽見旁邊鄰里家中傳來的犬吠聲。
徐立前怔然一陣,再次順著信紙所書看下去,仿佛看到了意氣風(fēng)發(fā)的胡不為,不禁露出欣喜;看到原本以為是品性高潔不染紅塵的文人名士的父親,其實暗地里卻是個一個江湖組織的頭目,再次怔怔然許久;又看到廢王與徐大老爺好像密謀什么又與徐清有關(guān),他的面色不禁有些慎重難看。
徐清溫柔嫻雅,溫婉寬容,又飽讀詩書,琴棋書畫都好,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一位才女,徐立前一直對徐清印象很好,頗為尊重。若讓她嫁了廢王且只能做側(cè)室……這種委屈,是徐立前不愿意看到的。
“這丫頭,怎么到這里反而寫的不清不楚的了。”徐立前嘀咕一句,卻也只能無奈放棄不去憂慮這個——他人都在外地呢,縱然擔(dān)心憂慮,夠不著徐家,能有什么用!只能希望,徐大老爺念在徐清是嫡親女兒的份上,替她多想一些吧。
徐立前抿唇,再次又看一眼徐玫的信,才十分不舍地將信與信封都丟在了燒茶的爐子里,看著爐火將它們?nèi)紵癁榱嘶覡a。
他站在小泥爐前面,久久難以回神。
“砰砰砰。”
有人正在拍打院門,徐立前怔了一下,沒有動。院子里,一個才八九歲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從哪里跑了出來,跑到了門邊脆聲問道:“誰啊!”
“小妮,是我,秀兒,你開門,我有事找夏少。”鄒秀兒在外面答道。
小妮姓阮,原本跟著父親流浪來到南通,才在碼頭上勉強(qiáng)能夠生存,但天有不測,她的父親在一次干活的時候失足落了水,不知怎么竟然沒有爬上來,就此去了。留下阮小妮成了孤兒,年紀(jì)又小,徐立前便將她養(yǎng)在了自己身邊,平日里掃掃地應(yīng)個門。
“哎,秀兒姐,你這會兒怎么來了!”阮小妮看到鄒秀兒十分高興,又擔(dān)憂地道:“難道是飯?zhí)媚沁叧隽瞬碜樱俊?
“沒有,今天河面上有一樁大單子,有財東出了三倍工錢雇人轉(zhuǎn)貨……”鄒秀兒說到這里回神,忙改口道:“這個回頭再說,夏少呢?”
徐立前已經(jīng)走了出來,站在廊下了。
鄒秀兒松一口氣,快步走到徐立前身邊,急急地道:“夏少,是這樣……今天,哦,就剛才不久前,茶室接了姑蘇徐家的大單子……”
“誰家的?”徐立前打斷了她的話,但立即又有些懊惱了。
南通是南北水路的集散處。姑蘇徐家那么大的家業(yè)生意,這幾年沒少有貨船經(jīng)由南通轉(zhuǎn)運(yùn)。他早已經(jīng)能對這四個字平靜不起波瀾,但剛才徐玫來信的內(nèi)容正清晰地印在他頭腦之中,乍然再聽到“姑蘇徐家”,難免就敏銳了些。
鄒秀兒不知徐立前心態(tài),只以為他沒聽清楚,忙道:“就是天下做生意最厲害的姑蘇徐家啊,這一次,他們竟然運(yùn)了十五船的沙瓜……”
徐立前心情已經(jīng)平復(fù)下來,站在那里聽鄒秀兒說話。
將海外各國稀罕之物通過海船運(yùn)輸?shù)絻?nèi)陸各地,往往就是幾十倍甚至于上百倍的利潤。這就是徐家最常規(guī)的生意,徐立前并沒有感到有何意外。
“剛才你說什么?”徐立前猛然一驚,再次打斷了鄒秀兒講話,卻一時間又遲疑起來,又有些小心翼翼的緊張,問道:“你說,來的一位氣質(zhì)非凡神仙一般的貴夫人?”
“是啊。”鄒秀兒繼續(xù)說道:“那位貴夫人和和氣氣的,但也不知為什么,我們所有人都不敢抬頭看她,只覺得她高貴的難以想象……她身邊帶了兩個一看就又漂亮又聰明能干的姐姐……”
“她們?nèi)四兀俊?
不用再確認(rèn)什么,徐立前就知道,這是他的母親親自來了!
她竟然來了……
徐立前心中激動,眼底泛紅,忙問道:“是不是她們讓你過來叫我的?”
她竟然會突然來此,玫兒在信上完全沒有提這個,是她突然安排下的行程嗎?還是因為別的?玫兒說她很替自己在南通所作所為所取得的成就高興,說她在一兩年內(nèi)不會強(qiáng)迫自己回家……那她為什么會來,難道是改變了主意……
徐立前思緒翻滾心潮起伏,難以平靜。
“啊,不是的,夏少……”這一次鄒秀兒終于發(fā)現(xiàn)了徐立前的異樣,心道:難道夏少與那位夫人有過什么過往?不然夏少怎么動容了?她一邊胡思亂想,一邊道:“夫人問了我許多話,稱贊夏少你是英雄少年十分了得,但卻沒有說要見您。她問過了話,就結(jié)賬讓我陪她一起去碼頭上走走。才到碼頭,看見了拼起來架好了的棧橋,大概是覺得貨在日落之前轉(zhuǎn)運(yùn)沒有問題,就留下那個大伯負(fù)責(zé),乘船離開了。”
鄒秀兒偷偷地看了看徐立前,道:“我來找你,是因為那位夫人說給我沙瓜做賞錢,結(jié)果那個財東大伯卻讓人搬下來整整一個大木筐的各種瓜果,都是我瞧都沒瞧過的,肯定貴的很……我和我哥不能拒絕,就將木筐扛回了茶室,然后我哥讓我過來找夏少您,問問您那些瓜果該怎么處理。”
她因為說話清楚,才被留在茶室的。
真的是她……
她來了,卻沒見自己,又走了……從猜測到是徐夫人來了,徐立前既激動又忐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面對自己的母親,是冷淡地告訴她,他自己這幾年過得最好最自在不過,也根本不需要她的肯定,還是以一個兒子的坦誠孝順之心告訴她,他雖然還不能認(rèn)同她的許多觀點,但卻承認(rèn)自己從前的確是天真幼稚難怪她失望?
但徐夫人卻沒有要見他。這讓徐立前突然生出巨大的失望和失落,但心卻被觸動:她看了他的努力成果卻不見他,正是因為身為母親對兒子所作所為最大的認(rèn)可吧!
“秀兒,你還記得那夫人都問了你些什么嗎?”徐立前眨動幾下微酸的眼睛,道:“還有你怎么回答的,都跟我詳細(xì)說說。”(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