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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無風回到了書房,電話是優(yōu)子從八重櫻內打出來的。
“喂,怎么了?”
“你在跟安德烈合作?”
優(yōu)子的聲音里似乎有幾分氣憤。
“算不上合作,利用他罷了。”
紀無風走到落地窗前,眉頭蹙得緊緊的。
“我不管你想利用安德烈做什么,俄羅斯的黑手黨也好,紐約的黑幫也好,他們和我們四方會有本質的區(qū)別你明白嗎?爵爺之所以這么多年都把四方會的總部設在八重櫻,就是為了避免和他們同流合污!”
“呵呵,避免?避免得了嗎?其實說到底,我們賺的錢都一樣很臟,我們殺過一百個人,他們殺過一千個人,你覺得我們就比他們善良嗎?從爺爺第一步踏進四方會開始,就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
優(yōu)子沉默了幾秒,又再度開口。
“那你接下來想怎么做,雖然大成叔和加藤俊還能穩(wěn)住手下的門徒,但是你不在,鷹幫對我們的侵犯已經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紀無風撥弄著手上的天使蛋,昏暗的燈光掃過他的側臉,勾勒出一個好看的輪廓。
“既然是這樣,那也不用跟他們客氣了,先送份禮物給阿豹。”
說完,他掛上了電話。
第二天,全世界都被鋪天蓋地關于黃金帝國收購歐氏的消息給充斥了,一夕之間,曾經最輝煌的地產大王歐氏集團瀕臨破產,所有資產和股份都被紀無風底價收得,歐氏已經成了名存實亡的空殼。
李千尋坐在MODORA的總監(jiān)辦公室里,穿著一身干練的黑色連衣裙,頭發(fā)隨意盤起,成熟中又顯出幾分嫵媚,和平日里那個有點癡呆的樣子完全不同。
她斜斜地靠在椅子上,看著電視里財經新聞不斷對反復播放關于紀無風和黃金帝國的事情,心里突然有種很異樣的感覺。
“快訊,昨天晚上本市地產集團歐氏的股價突然大跌,股民瘋狂拋售,本臺記者剛剛得到最新消息,歐氏集團的負責人歐展龍可能涉及多項商業(yè)罪案和刑事罪案,現在已經潛逃,警方正在對他進行全力的追捕,希望有消息的市民可以和警方聯絡……”
看著屏幕里歐展龍的樣子,李千尋又想到了昨天晚上他倒在自己腳邊,血肉模糊的模樣,紀無風確實有這樣的本事,只要他愿意,就可以毀掉任何人。
她關掉電視機,揉了揉自己疼痛的太陽穴,秘書在這個時候敲門進來。
“總監(jiān),可以去開會了。”
“江總呢,他回來了嗎?”
李千尋這才想起來,自己下午還有一個內部員工會議要開。
“江總還在外面辦事,內部員工會議一向都是由總監(jiān)主持的。”秘書禮貌地應聲。
李千尋沉了口氣,盡管心里已經千瘡百孔了,可她依舊不能有半點懈怠。
她支起身子,優(yōu)雅地撫了撫自己臉頰邊的碎發(fā),然后踩著高跟鞋,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MODORA的會議室內已經坐滿了人,只是和李千尋第一次來的時候不同,今天的氣氛明顯沒有那么輕松了,所有人臉上都是統(tǒng)一的輕蔑和不屑。
她攥著拳頭,努力平穩(wěn)了一下內心的慌亂,然后深呼吸了一口,走到前面。
“各位,今天的內部員工會議由我來主持。”
“先等一下!”
一個精瘦的男人站了起來,打斷了李千尋的話,然后按下手里的遙控器,會議室的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影像。
“大家好啊,好久不見了……”
低沉而沙啞的男聲透過音響傳了出來,瞬間就擊中了李千尋,她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
“董事長!”
一看到出現在鏡頭里的秦永年,剛才還一個個苦大仇深的苦瓜臉,瞬間就變得春光明媚起來。
“好久沒有進行視像會議了,我還有點緊張呢,呵呵……”
秦永年像是坐在一個豪華的大房子里,背后站著兩排穿著西裝的黑衣保鏢,全都是洋人,很健壯的樣子,而他自己則穿著一身唐裝,眉宇之間的戾氣像是與生俱來的。
視像會議?秦永年還在插手MODORA的事情嗎?為什么沒有聽江崇原提過呢?
“李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秦永年的目光終于降落到了李千尋的身上,在鏡頭里,他的臉被放大了好幾倍,看上去更加恐怖。
李千尋猛地一滯,但很快就恢復平靜,表情也變得笑意盈盈。
“董事長你好。”
似乎是沒有料想到李千尋已經和當初的樣子完全不同了,秦永年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復雜起來。
“我聽說你是崇原新聘請回來的總監(jiān),之前在黃金帝國坐紀無風的位子,還幫他們擺脫了我們的收購,有這回事嗎?”
秦永年步步緊逼,語氣逐漸變得強硬。
“沒錯,確實是這樣,但是現在我在MODORA做事,我就會全心全意幫助MODORA。”
“你能幫得了什么?”秦永年打斷她。
“你應該也知道,我們正在和歐氏談合作的事情,可是紀無風卻在這個時候收購了歐氏,讓我們的合作徹底破裂,你難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嗎?還是說……你是黃金帝國派來的間諜?”
這一番話,讓原本就對李千尋很不順眼的那些員工爆發(fā)出了更深的怨念,她的身份本來就很尷尬,要不是因為有江崇原撐腰,在MODORA里哪有人會管她?
李千尋的笑容僵在了嘴邊,她這才知道,原來這個內部員工會議只不過是個借口罷了,是秦永年為了支開江崇原,單獨和李千尋對峙的借口。
她扯出一個笑容,似乎并不怕這樣的逼問。
“董事長,我明白你的顧慮,只不過,您可能多心了。”
“哦?是嗎?那你能不能給我們大家解釋一下,為什么你放著黃金帝國的飯碗不要,要來幫我們MODORA呢?你可別告訴我,是因為崇原。”
李千尋依舊含笑,嘴角揚起一個自信滿滿的弧度。
“無論是因為什么,做生意的人都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賺錢,MODORA對黃金帝國的收購已經失敗了,但是黃金帝國并不會善罷甘休,我想董事長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試問現在整個MODORA上上下下,除了我,還有誰會更了解黃金帝國的運作?”
“呵呵,小丫頭,你口氣倒不小,看來跟著紀無風,你學到了不少啊!”
秦永年戲謔一笑,但是眼色卻變得更加尖銳。
一直以來,要不是因為這個女人,江崇原早就會鐵了心按照他們原來的計劃,把黃金帝國,把紀無風和紀郎軍一網打盡,她的出現,擾亂了他們二十幾年的目標!
當然,李千尋也早就不是原來那個怯懦的小丫頭了,現在的她,只要不涉及感情問題,任何工作上的事情都只是小菜一碟,這大概就是與生俱來的東西吧。
“董事長您過獎了。”她笑著點了點頭。
“小丫頭,如果你以為有崇原給你撐腰,我就不敢炒了你,那你就太天真了。”
“我從來沒有這么想過,所有位子都是能者居之,如果MODORA能找到比我更好的總監(jiān),我也很愿意讓賢,不過我可以這么說,你們一定找不到。”
李千尋的這句話,瀟灑中還帶了幾分狂妄,讓會議室里剛才還對她嗤之以鼻的那些職員一個個都愣在那里,就連見慣了大場面的秦永年也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看樣子,今天應該是沒有什么內部員工會議吧,既然這樣,我還有事要做,失陪了。”
她沖著屏幕里的秦永年笑了笑,然后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紀無風架著腿,坐在辦公室的沙發(fā)上,幾個四方會的小弟站在他身后,畢恭畢敬的樣子。
原來,一直跟在他身邊的人是李名揚,而現在,那個人卻成了叛徒,想想這一切,好像真的很諷刺,所有曾經在他身邊的人,現在全部都一一離開了。
這時,其中一個小弟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臉色一沉,立刻站到旁邊去接。
突然,孫立仁的電話響了起來,他謹慎地走到旁邊去接。
“喂,好的,知道了,我們馬上過來。”
“搞定了?”紀無風警覺地皺起了眉頭,但表情卻有幾分慵懶。
“風少爺,兄弟們找到白粉輝,現在在倉庫。”
紀無風的表情逐漸變得黑暗而扭曲,他的眼神像一只鷹一樣兇惡而危險。
“現在馬上過去。”他冷冷地說到,隨之揚了揚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廢舊的工業(yè)區(qū),黃金帝國名下的一個昏天黑地的倉庫里,一個男人滿身是傷,被反綁在椅子上。
倉庫的大門轟隆一聲被打開,一個修長的霸道的人影出現在門口的亮光之中。
“風少爺!”倉庫里的幾十個黑衣男人都站了起來,畢恭畢敬地喊著。
紀無風雙手插著口袋,一步一步緩緩地走進來,倉庫的大門又被重新關上,所有東西都陷入黑暗之中。
“風少爺,人我們找到了,白粉輝這混蛋躲到泰國去了!”一個黑衣人走出來匯報。
紀無風沒有表情地站著,整個人就像一座用冰塊雕刻而成的塑像,在黑暗的陰影里,顯出一個令人膽怯的輪廓。
沒有人敢說話,也沒有人敢大聲呼吸,不是因為不能,而是因為不敢。
他抽出了插在口袋里的雙手,輕輕地甩了甩,把戴在左手手腕上的天使蛋摘了下來,交給身后的小弟,然后把領帶和西裝扣子松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