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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上午處理了一些當日的公務(wù)后,余下時間整天都在翻看戶部歷年的一些資料帳冊,還是外面的周書辦進來提醒他時,才知道已到到了放衙的時間。林海將案上的資料收拾好,也沒有馬上就離開,閉著眼睛靠坐在位子上歇息,想著這幾天自己在戶部的工作。
因為自己剛到,還只是處理一些日常事務(wù),這些天戶部也沒有碰到特別重大的事務(wù),那天看到的兵部的折子也并沒有有在朝會提起。不過林海還是能感覺得到這些天尚書曹建對自己有些異樣,不像自己剛到戶部的時候,既不客氣但也不會疏遠,現(xiàn)在這樣大概就是因為自己被皇上單獨召見了,并且還與皇帝呆了挺長一段時間,所以曹建是在考慮以后應(yīng)該怎樣對待自己?
想了一會,林海自己都不由笑了起來,不管是拉攏,還是他想對付、算計自己,又有什么關(guān)系,難道自己還怕了不成?兩世為人,自己的生活中,什么時候少了爭斗,少了算計了?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罷了!
等林海離開戶部的時候,除了幾個值班的守衛(wèi),其他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剛走出衙門,就看到林安帶著幾個小廝等在外面,林海正準備上轎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叫自己,轉(zhuǎn)過身,就看到姚沛站在自己稍后一點的地方,忙拱手行禮,“表兄,也現(xiàn)在才放衙?”
“有公務(wù)處理方遲了一些,如海,給睿侄兒請先生的事有眉目了嗎?”
林海搖了搖頭,說:“找了幾個,不過都不甚滿意,這事也急不得。”
“我有一個湖廣同年的子侄,去年新帝登位開恩科,他也來到京城準備參加考試,不過可能是因為水士不服,到京城就病了一場,也就沒辦法參加考試。病愈后,他有拿著我那位同年的信件到我府上,和他交談過后,覺得為人學(xué)識都非常不錯,去年的恩科沒趕上,因為準備參加明年的會試所以也就沒有回鄉(xiāng)了。
當時我讓他借住在我府上,不過他覺得長期借居不便,所以自己在京郊的潭柘寺和幾個待考的書生租了一個小院,靠著給人抄寫貼補渡日。前幾天的休沐日,我在書店偶遇到給他,方想起這個同年的子侄,如海如果暫時沒有找到合適的先生,不妨讓他教上一年。”
林海聽到姚沛這樣說,也有點心動,進了戶部以后自己每天要忙的事也多,確實不能保證每天都有時間來指導(dǎo)兒子的學(xué)業(yè),有一個專人教導(dǎo)當然會更好。再說,如果真的不行也關(guān)系不大,就只教一年,總好過兒子每天一個人在家學(xué)習(xí),更重要的一點,還有自己在旁邊看著,如是便對姚沛說:“表兄,是否方便讓我先見一見人,再決定是否可行?”
“理應(yīng)如此,那你什么時候方便,我讓下人通知他一聲?”
“明天放衙以后如何?”
“如此我讓人通知他明天下午到你府上拜見我的美女俏老婆。”
“多謝表兄費心了!”
“你我親戚之間,何須如此?再說,我也是看我這個同年子侄,學(xué)識為人尚佳,幫一幫他罷了。”
林海回到府里后,就和林睿說起這件事,“暫時找不到好的先生,現(xiàn)在有這樣一個舉人來教導(dǎo)你一段時間,睿兒,你覺得如何?”
“明天我和您一起見見這個先生吧。”
“你見見也好,必竟是要教導(dǎo)你的。”
第二天下午,林海父子就見到了姚沛介紹過來的這個先生,有舉人功名的鐘文寧。
“學(xué)生見過林侍郎!”
“鐘公子不用多禮!”
鐘文寧跟著小廝來到林家的外書房,見到林海后忙行禮問安。上次姚翰林遇到他的時候,就和他提過他有一個表弟想給自己兒子請個先生,姚翰林當時就將自己這個表弟,也就是戶部新的左侍郎林大人家的情況和他大概說了一遍。如果他有意的話,姚翰林他就幫著問一下,如果林家同意,到時會派小廝來通知他。
不說自己現(xiàn)在銀錢上確實有困難,就是從林海本人來說,年紀輕輕就取得探花郎的功名,剛四十出頭,就已達到正三品,在鹽政這一位置做了十多年,最后還能平安請辭,回到京城后即出任戶部左侍郎一職,絕對是一個能吏。
自己要參加明年的會試,如果萬幸得中的話,能多些人脈總是好事,自己不想借住在姚家,并不是做人迂腐,實在長期借住在別人家多有不便,如果能留在林府,不光解決了自己目前的實際困難,如果自己有學(xué)業(yè)的困難,想請教林大人應(yīng)該也會不吝賜教。
林海父子看到鐘文寧穿著一身淺灰色書生長袍,衣服雖然半舊不新的,不過洗得很干凈,人看著也很精神。
相互見禮坐定,寒暄了幾句后,林海便問道:“鐘公子,是準備明年參加會試?”
“是,學(xué)生有意參加明春的會試。”
“如此,到明春將有一年時間,姚翰林應(yīng)該同鐘公子說過小兒的情況,不知鐘公子是否有意來敝府教導(dǎo)小兒?”
“多謝林大人給學(xué)生這個機會,學(xué)生一定盡心教導(dǎo)令公子!”
林海和鐘文寧又聊了小半個時辰,方端茶送客,等鐘文寧離開后,林海對自家兒子示意的點了點頭, “怎么樣?”
“還行吧,不過這么短時間能看什么?反正也就到今年底的事,雖然他是要等到明年參加會試,不過怎么也要提前幾個月做準備吧,他總不會因為要教我,就耽誤他自己的大考吧?”
林海點點頭,“是這個道理。不過反正你現(xiàn)在年齡還小,先生的事可以慢慢來,不用著急。等到你參加院試以后,如果能取得前幾名,到時再正式的拜先生反而更好些,我們想找好的先生,那些收徒的人,也希望能找到各方面條件上佳的學(xué)生來教導(dǎo),這些也才能更好的成就他的盛名,這是一個雙向選擇的過程。”
“這是自然,如果自己教導(dǎo)的學(xué)生參加科舉,能取得好的成績,甚至是進士及弟,這對于一個先生來說,確實能成就他的盛名,同時也是極風(fēng)光的事。”
林海父子回到后院不過片刻,林黛玉就拿著一張請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