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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的第二天也重復(fù)著第一天的生活。
和紫原一起來到學(xué)校,和班級里的綠間說了話,和走廊上碰到的黃瀨打了招呼,沒有特殊的事件發(fā)生,就這么一直持續(xù)到了中午。
中午的時候有個風(fēng)紀(jì)委員氣喘吁吁地跑過來通知蘇爽學(xué)生會有事找她。
蘇爽在吃完便當(dāng)后沒有和紫原一起逗留太長時間,她小跑著趕去了學(xué)生會室所在的那幢樓。
那是一幢高達(dá)十七樓的辦公樓,最上幾層是校級領(lǐng)導(dǎo)的辦公樓,13樓是學(xué)生會專屬的樓層。帝光高中的學(xué)生會長,在那里有一間專門的辦公室。
按下「↑」的按鈕,蘇爽壓著裙擺在電梯門口等待起來,這幢樓有三個電梯,有一個正在維修中,另一個還高掛在七樓。蘇爽雙眼看著一旁的顯示屏上從14的字樣慢慢變成3,正以為它要接著下來的時候,電梯卻在三樓停住了。
然后它又緩慢地下降,伴隨著“叮咚”的一聲后,電梯門才緩緩開了。
穿著校服挺直地站立在那里,伸著一只手按著「」按鈕的是赤司征十郎。他僅僅是站在那里,看著蘇爽,就讓蘇爽莫名地感受到一股氣壓。
“爽子。”
蘇爽感覺自己的名字從赤司口中出來后,在空氣中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很久,才進(jìn)到自己的耳朵里,以至于她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腳邁入了電梯中。
“征君。”
電梯緩緩的向上駛?cè)ィ?xì)小的摩擦聲和呼呼的風(fēng)聲在這個密閉的空間里顯得異常的清晰。
電梯的兩側(cè)是鏡子,可以清晰地倒映出電梯里的一切。
赤司站在按鈕的前方靠墻的位置,在他左手邊約二十厘米的地方站著蘇爽。少女有些拘謹(jǐn)?shù)啬笾陆牵^微微偏向左邊,似乎是在看左邊鏡中的自己一樣。當(dāng)赤司望過去與鏡中的她的視線交匯的時候,少女就忽然移開了目光,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過頭來,垂著頭看著門的前方。
蘇爽不說話,赤司也沒有要主動發(fā)言的意思,他緩慢地收回視線,過了一會兒,再看向左邊的時候又發(fā)現(xiàn)蘇爽在借著鏡子偷瞄他。赤司心里不知作何感想,但從他嘴角微微揚起的弧度上,可以判斷出他的心情還算不錯。
“爽子。”
“征君,現(xiàn)在我們的狀態(tài)……是超重嗎?”
赤司聲音響起之后,蘇爽便也主動出聲挑起了話題。
做加速度向上的物體的狀態(tài)……就是超重。
赤司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要說這個,但還是點了點頭,“嗯。”
然后蘇爽就不說話了,這讓以為蘇爽還有下文的赤司等待了幾秒,最后微微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電梯從勻速的狀態(tài)突然減速為零,電梯震了一下,才停下來。
由于這是突發(fā)事件,加上她站在正中間的原因,當(dāng)震動來臨的時候蘇爽根本沒有東西可以讓她穩(wěn)住,她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只覺得一股失重感瞬間襲來,裙子似乎都飄了起來。
蘇爽一下子就想起自己某次乘公交車的時候,她坐在面朝窗戶的位置,中間是空著的留給人站的地方。汽車在一個路口急轉(zhuǎn)彎的時候,沒有任何防范意識地在玩著psp的她馬上就從座位上被甩了出去,滑到了地上。她現(xiàn)在的感覺,與那次乘公交車時的感受非常的相似,身形一個不穩(wěn)就朝著右邊的方向撲了過去。
而她右邊所站著的人,正是赤司。
在電梯減速的那一刻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的赤司,沒有握住后方的扶手,也沒有靠近電梯壁站好,而是毫不猶豫地向蘇爽伸出了手,想要將他穩(wěn)住。當(dāng)蘇爽倒過來的時候,赤司正好抱了個滿懷,但也由于沒有穩(wěn)住,兩個人一起向后倒去。赤司的背部先撞上了墻,當(dāng)少女的身體也緊跟著靠過來的時候,他不免發(fā)出了“悶哼”一聲。
在電梯減速的那一刻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的赤司,沒有握住后方的扶手,也沒有靠近電梯壁站好,而是毫不猶豫地向蘇爽伸出了手,想要將他穩(wěn)住。電梯薩達(dá)薩達(dá)按時打算算在此時停下。
蘇爽靠在赤司胸前,一只腿插入在赤司兩腿之間,她抬起頭,剛才沒有叫出聲的害怕化成眸底幾點淚光,星星般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看著赤司。
就在此時,電梯又晃動了一下。
赤司抬眸看了一眼,上方的顯示屏顯示是在10樓,但是10的數(shù)字又在不斷地閃著。他復(fù)又重新低下頭,安撫地說了一句,“沒關(guān)系,有我在。”配合著黃赤雙瞳的注視,這句話的魔力足以讓蘇爽冷靜下來,但她剛才無意識間抓上赤司校服襯衫的手卻仍然緊握著。
赤司伸手將蘇爽左側(cè)耳朵旁是櫻花發(fā)卡別好,慢慢地將蘇爽扶住站了起來。他讓蘇爽靠著左面的墻站好,蘇爽的手仍然抓著他的衣角不放,他將自己的手伸向蘇爽攥著的衣角處,本意是想將自己的手覆蓋上去,好使她心安一點。
出乎赤司意外的是,在他的手離她的手僅僅只有幾厘米的時候,蘇爽松開了他的衣角,轉(zhuǎn)而探上了他的手。柔嫩光滑的手抓上了他的手掌,然后緊緊地握住他不放。
赤司的眸底閃過一絲笑意,似乎是為了讓她更安定一些,赤司也稍微握緊了一下。保持著手握手的姿勢,赤司站立到了按鈕前,按下了“緊急呼救”的按鈕。
很快就有聲音傳來,“你好,請問電梯怎么了嗎?”
“你好,電梯出現(xiàn)了故障停在了十樓左右的位置。我是三年a班的赤司征十郎,電梯里另一位是三年c班的蘇爽子。”
“好,請你們不要驚慌,我會盡快通知修理工來修理電梯。”
談話很快就結(jié)束了。
赤司回過頭來的時候蘇爽正眨也不眨地盯著他,這幾分鐘以來電梯都十分安穩(wěn),這使她也放松了一下,懶散地靠在墻壁上,裙角略微翻了起來。赤司的目光在某處地方微妙地停留了一會兒,然后靠著她旁邊的墻站好,前方的鏡子倒映出他們兩個的身影。
“征君,真是個讓人有安全感的人啊。”
蘇爽忍不住發(fā)出了這樣的感嘆,他們的手還勾在一起。說到這里的時候,蘇爽想將手從他手中掙脫出來,卻被他緊緊地握住,不能動分毫。蘇爽用手指輕輕撓著赤司的手心,在他忍不住略微放松的時候?qū)⑽逯覆迦肫涫种钢g,握在了一起。
然后,她看向赤司,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露出了一個含有幾分得逞意味的羞澀的笑容。
赤司含笑地看著她。
就在兩人之間的氛圍改變變得有些甜膩起來的時候,他們的頭頂上傳來什么摩擦的聲音,電梯以比之前小的振幅晃動了一下,然后向上動了一點,又不動了。
原本懶散地靠在那里的蘇爽身體馬上緊繃起來,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向某個方向倒了一下,左邊的膝蓋撞到了墻,很快就泛起了紅色。
“征君!”
當(dāng)危險來臨,她第一個喊的就是赤司的名字。
比起電梯一晃就慫了的蘇爽,赤司是鎮(zhèn)定多了,一定要講的話,雖然他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但他并沒有對這次事故產(chǎn)生多大驚慌,就好像是在乘一個速度慢耗時長的電梯一樣。但只有在面對蘇爽的時候,因為關(guān)心她因為她的害怕,而不可避免地產(chǎn)生了幾縷本不適合出現(xiàn)在他身上的情緒。
他覺得蘇爽很可愛。
十指交叉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嗎?她的手因為害怕微微顫動,這些都能被赤司直接而清楚地感受出來。她的嘴微微張開,小口小口地喘著氣。她的那雙漂亮的黑色眼睛,泛著水的光芒,似乎含著脈脈的深情。
讓人……想要擁有她。
赤司眸色一暗,對于蘇爽的那聲呼喚,快速而溫和地做出了回應(yīng),“不要怕,我在這里。”將手握緊,赤司安撫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回頭,像是知道那里即將有人說話一樣。
“赤司同學(xué),蘇同學(xué),請安心下來,不要怕,很快就好了。”聲音頓了頓,“等下可能還會有一次輕微的晃動,請維持現(xiàn)在的姿勢,貼著墻,冷靜地等待。”
蘇爽聽了這話,馬上將身體緊緊地貼著墻壁,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看著前方。
赤司道,“把眼睛閉起來,爽子。”
蘇爽乖巧地將眼睛閉上,然后聽到赤司的聲音,“讓我來倒計時,十秒,馬上就會過去了。”蘇爽順從地點了點頭。
10
9
8
…
3
2
1
電梯在這之間晃動了一下,蘇爽也因為害怕緊靠著赤司,但是一直都沒有睜開眼睛,無聲地跟著赤司倒計時。
當(dāng)“1”響起的剎那,電梯門開了。
蘇爽睜開眼睛,看到外面的同時也看到了兩名等待在外面的男人。還怔愣著的時候,赤司維持著手牽手的姿勢將她牽了出去,兩個男人對著他們一陣噓寒問暖,赤司頷首,禮貌地回答,最后向這兩位老師告辭。
老師?!
蘇爽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和赤司還交握著的雙手,此刻肌膚相觸的地方有源源不斷的熱意產(chǎn)生,頃刻之間就讓蘇爽有些握不住他的手了。
“怎么了?”赤司回頭,金色的瞳孔先出現(xiàn)在蘇爽面前,然后是赤色的眼睛。
“我在想……我剛才在征君面前,表現(xiàn)得很遜呢。”有些苦惱地偏了偏頭,蘇爽沒有看向赤司的臉,“如果我勇敢一點,大腦不要被恐懼占據(jù)就好了。”剛才電梯里的時候,蘇爽滿腦子都被曾經(jīng)看過的電梯事故的報道所填充,電梯的每一晃動都讓她感到害怕,害怕這密閉的空間直直地墜落,墜入深淵。
“沒關(guān)系。”
“……就算征君這么說,”雖然剛才的事件實際發(fā)生的時間很短暫,但蘇爽還是感到了挫敗感。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逞強。”赤司注視著他,堅定而認(rèn)真地說出這句話,這句話將蘇爽接下來要說的話完全堵在唇舌間,只能沉默下來跟著赤司上樓。
十樓和十三樓之間是三層樓梯。蘇爽之前撞了的膝蓋隱隱作痛,但蘇爽還是假裝不疼的樣子,按著赤司的步調(diào)向上走著。快走到十三樓的時候,也許是看到十三樓的標(biāo)志而松了口氣,蘇爽一下子放松下來,膝蓋的疼痛一下子傳了上來,即便有忍住但還是不可避免地發(fā)出了一小聲細(xì)碎的呻/吟。
赤司馬上就看了過來,掃視了一遍蘇爽的全身,最終停留在她泛紅的膝蓋上。
“這里剛才撞到了,很痛嗎?”
“嗯。”
就著在樓道口的位置,赤司在她面前蹲下來,空著的手探上了她的膝蓋。這個姿勢在蘇爽看來非常的羞恥,從她的視角往下看,赤司就像是蹲在她裙子下的hentai一樣,說不定只要抬頭看一眼,就能看到少女曼妙的裙底風(fēng)光。
但是赤司非常的紳士,他輕輕地按了膝蓋幾下,聽著蘇爽的聲音,從始至終都沒有抬起頭看一眼。站起來的時候,也是慢慢地向后退,然后別過臉,站了起來。蘇爽看到了他微紅的耳根。
“我們慢一點過去。”
站到蘇爽被撞到的膝蓋的那一側(cè),赤司扶著蘇爽,小步地走進(jìn)了13樓。蘇爽也就剛才那一下以及赤司按的時候感到了幾分難耐的痛楚,知道自己的膝蓋撞傷并不是特別嚴(yán)重,赤司要扶著她的時候其實蘇爽是拒絕的,但赤司堅決的態(tài)度讓蘇爽回絕不了。
正好有一個人打開辦公室的門出來,看見蘇爽,“蘇桑,你來……咦?!”他看見了一旁的赤司,“抱歉我什么都沒看到,有事先回去了。”說罷,就關(guān)上了門。
蘇爽低著頭,跟著赤司一起走進(jìn)他那學(xué)生會會長專屬的辦公室。
坐在椅子上,看著赤司打開抽屜拿出醫(yī)藥箱的身影,蘇爽忍不住再次感嘆了一句,“征君,真的很讓人有安全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