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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quán)子墨也不知道該怎么跟姜二爺解釋尹老板這個家伙的存在。
一個從存在就很邪乎的人,到底怎么解釋?
沒法兒解釋!
于是他只能說道,“那人有點本事,葉承樞這次會出意外,他之前也算到了。邪乎,這是肯定的。但信不信,全在你。不過我肯定是希望你能聽他的話。不僅僅是因為他邪乎,更是因為……”
“因為,我舍不得你這個朋友。”
姜二爺笑笑,“我還以為是你給我設(shè)的局呢,為了讓我再撐幾天。”
“我沒有那么無聊,為了讓你接受治療,就跑去找個神棍來說些神乎其神的話。”
“其實當(dāng)聽到那人說我大限未到的時候,我心里是雀躍了一下。可后來,你猜我問了他什么問題?”
權(quán)子墨挑眉,覺得唐棣太沉了,索性把人扔在地毯上,“什么問題?”
“我問他,大限未到的人,一心求死,會有什么結(jié)果。他告訴我,過期無效。”
瞇了瞇那雙桃花眼,權(quán)子墨道,“以那家伙的嘴賤程度,他的原話肯定不是這個。”
“哈哈哈……”姜二爺摸了摸自己兩撇小胡子,“他原話是真的很賤。”
“就像你得到了一張優(yōu)惠劵,可你自己沒有用,那過期肯定無效。你拿著過期的優(yōu)惠券去找人家商鋪,要求人家給你打折,你這他媽不是腦子有病么?你這輩子大限未到你就要去死,還想把你沒活的時間放到下輩子,你想什么呢?要是真有這種好事兒,那我們這些修道的人,也沒必要玩了命去修道,一生下來就去死,然后死上幾十世,攢上幾千年的壽命,慢慢的去修道,一邊玩兒一邊修道,那豈不是快哉?何必要這么辛苦。嘿,我說老頭子你可真是異想天開。很傻很天真,說的就是你了。”
又回憶起了那家伙的嘴賤,姜二爺唇邊的笑意更加深邃。
“對了,你有時間去看看那人。他被我戳了幾個窟窿眼,也不知道死了沒有。”
權(quán)子墨:“……”
姓尹的嘴巴到底是有多賤,才讓姜二爺戳了他幾個窟窿眼?
“不過……那人的確是很邪乎。我刀刀見血,沾著肉沫子的給了他幾刀,他卻好像什么事都沒有的樣子。”姜二爺聳了聳肩,“臨走前,他還跟我勒索了五十萬。不然就報警說我持械傷人。”
“你給了?”權(quán)子墨驚訝。
“沒有。”姜二爺?shù)恼f道,“我又給了他五刀。”
從來只有他勒索別人的份兒,何時有過別人敲詐他?
十萬一刀。
這價格很公道了。
他還沒算十塊錢一刀呢。
權(quán)子墨哈哈大笑,“可以可以,二爺你果然很強勢。”
一點兒都沒有擔(dān)心尹老板的念頭。
“其實本來想把他抓來給我做個扇面兒,可那人好像猜到了我的心思似得,說了一句我殺氣太重,殺戮太多,下輩子會投胎成別人口中的果腹之物用來償還我犯下的殺戮,然后就沒了。”
“沒了?”
“是真的沒了。上一秒人還站在我面前,下一秒,就不見人影了。”
就是因為很邪乎,所以他才猶豫了很久才跟他說的這事兒。
他們道兒上的人從來不信這個,要是信這個,還怎么在黑道上混?
他依稀記得,權(quán)子墨很久之前跟他偶然間提過一次,他身邊有一個很邪乎的朋友,所以他才想來問問子墨,這人是不是他口中的那個邪乎的江湖神棍。
果不其然,還真是他。
吧唧著嘴巴,姜二爺幽幽的說道,“別人口中果腹之物,小墨子,你幫我想想,我下輩子是投胎成頭牛呢,還是羊。羊肉太膻,我不愛吃。我比較喜歡吃牛肉。”
“我猜啊?”權(quán)子墨莞爾一笑,“你投胎成只雞.吧!”
“說雞不說吧,文明你我他。權(quán)子墨,你能不能文明點。”
聽到這聲音,權(quán)子墨跟姜二爺齊齊把目光挪了過去。
唐棣還是沒骨頭的癱坐在地毯上,但那目光,已經(jīng)清亮多了。看來,這人是終于酒醒了。
“你們話說完了沒?”唐棣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腦袋,“說完了我們就快點走。晚上我還要幫顧靈色——”
“晚上要忙你還不趕緊的?”權(quán)子墨獰笑一聲,一把抓住唐棣的頭發(fā),就把人往外邊拖。
唐棣被他拖著一小段距離,便掙脫開,“我會走。”
權(quán)子墨一臉無賴的模樣,“可我就是想把你頭發(fā)薅下來。怎樣?不爽打我啊。”
“無聊。”
推開權(quán)子墨,唐棣轉(zhuǎn)身,沖姜二爺認(rèn)認(rèn)真真的說道,“姜二爺,跟你說你大限未到的那人,我覺得,他的話你還是聽聽比較好。反正也是你自個兒的壽命,不活白不活。又不能攢到下輩子,有優(yōu)惠券,還是早點用了吧。”
權(quán)子墨‘嘿’了一聲,“你小子不是早就清醒了么,還裝半天。老子扛著你很累的!”
唐棣莞爾一笑,“要的就是你累。”
合著伙跟姜二爺一塊糟蹋他,他豈是讓他們白糟蹋的?
“我收回剛才的話,你小子,還是一點兒沒變!”
依舊是那么陰險!
沖權(quán)子墨和煦的笑了笑,唐棣轉(zhuǎn)過頭,“姜二爺,我剛才的建議,您覺得呢?”
姜二爺眉頭一挑,“老子不想跟你說話,更不想聽你的建議。”
“原本,二爺是想什么時候死?”唐棣也不介意他的態(tài)度,繼續(xù)問道。
“跟你有關(guān)系么?”
“是沒關(guān)系,可說來聽聽也無妨。萬一我那天心情不好,打算去給二爺你上柱香呢?”唐棣笑的陰險,“畢竟,我這人還挺記仇的。你今兒說了我這么多難聽話,我也得惡心你一次不是?”
“我求你別來,給你五塊錢,你一定別來給我上香行不行?”姜二爺懶洋洋的說道,“五塊錢不夠,那就十塊錢。不能更多了。”
唐棣沖姜二爺點點頭,“放心吧,我不會在葬禮上給姜二爺你找晦氣的。我啊,只會每天在家里三炷香的祭拜您。一天,都不會落下。”
姜二爺氣急,“小墨子,這人咋這么陰險!”
“他這不叫陰險,這叫無賴。”權(quán)子墨聳肩。
所以他就說嘛,惹誰都千萬不要惹唐棣。這陰狠的玩意兒有一千種法子能惡心死人。
蔫壞!
沖姜二爺點了點頭,權(quán)子墨勾了勾唐棣的后衣領(lǐng)子,“別廢話,走了。”
唐棣認(rèn)真的說道,“姓尹的沒那么無聊,他既然能來找姜二爺說這番話,說明姜二爺真的是大限未——”
“走了!”權(quán)子墨這次根本不給唐棣掙脫的機會,扯著人飛快的離開了。
等離開了姜二爺?shù)呐P室,權(quán)子墨這才懶洋洋的掏了掏耳朵,“二爺知道他大限未到,早早去死也是他自個兒選擇的。這些哪兒用得著他姓尹的去算?我他媽不算我也知道。”
當(dāng)一個人自己決定了要去死,這跟大限未到還是大限已到,都沒有關(guān)系。
這是二爺自己的決定。
他雖然很舍不得他,但他也只能尊重二爺?shù)臎Q定。
唐棣后退了一步,“是我多管閑事了。”
“是那姓尹的多管閑事!人家要不要死,什么時候死,跟他有關(guān)系么,他自來熟的跑過來勸慰別人活下去。”
唐棣無奈,“他也是把你當(dāng)了朋友,才會跑來找二爺說這些話的。”
“所以他才被人家戳了幾個窟窿眼。正好,順道去看看他死沒死吧。”
“嗯?”唐棣挑眉,“你不去找我?guī)湍戕k事兒了?”
“我本來就是要讓你陪我去找姓尹的。”
“……你明知道我們相互看對方不順眼的。”
“反正你們也互相看不順眼這么多年了,不差這一次。”權(quán)子墨擺擺手,拉開車門跳上了自己的跑車。
唐棣雖然無奈,卻也只能跟他在身后上了跑車。
“你又想找人一塊糟蹋我。”
“別,這次不是我要故意擠兌你,是姓尹的點名指姓要讓我?guī)夏恪!?
唐棣皺眉,“他可不是會想要見我的類型。”
“你管那么多呢?他看你在不順眼,也沒二半夜找只女鬼吸干你的陽氣。”
“子墨,你說話就不能好聽點?”
“不能。那樣我就不酷了。”
“你本來也沒有酷過。”
“我還想問你呢,你最近又做什么事兒了?怎么姓尹的都要求見你了。”
唐棣沉默了。
連他自己都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可想了很久,他也想不出一個結(jié)果,“卓嵐事件結(jié)束之后,我不是幫顧靈色處理秦氏集團的公務(wù),就是幫她解決董事會的那群老頭子,忙的腳尖都不沾地,我就是想做點什么事兒,我也沒有那個時間。”
他又不是哪吒,有三頭六臂。
“那就奇怪了……”權(quán)子墨也挺納悶的其實。
尹老板多嫌棄唐棣啊,就是見面他也無視唐棣的存在,怎么就忽然要主動見唐棣了呢?
“我不管,肯定是你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
面對權(quán)子墨這無理取鬧的指責(zé),唐棣選擇了直接無視。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又暗藏禍心了?你是不是想把秦氏集團占為己有?就像當(dāng)年的林氏集團一樣!”
唐棣冷冷的從牙縫逼出一句話,“我當(dāng)年把林氏集團占為己有的時候,他姓尹的也沒站出來主持公道。”
當(dāng)年都沒有,現(xiàn)在又怎么會強出頭?
“你納悶有什么用,等會兒見了姓尹的不就知道了?”唐棣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權(quán)子墨咬了咬牙,“老子是怕他打算替天行道,滅了你這作惡多端的家伙。”
“謝謝你替我擔(dān)心,不過不用了。”唐棣隨口說道,“我要是不想死,誰也不能弄死我。”
葉承樞也不成。
姓尹的?
他更是不怕了。
只是姓尹的主動要見他,到底是什么事兒?
這個他還真是很好奇。
唐棣想,反正不會是什么好事兒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