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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丁苒和周懷景就在小小地病房里呆了一整天。一天里,她守著他睡覺,他從夢中醒來,看她靠在床邊熟睡后恬靜的容顏,亦或是兩人手拉著手,聊些閑話,時間過得很快。
丁苒晚間抽空去找了周懷景的主治醫(yī)生,兩人根據(jù)周懷景的恢復(fù)情況,商議后決定讓他明早出院。
當(dāng)晚,丁苒就在醫(yī)院住下了。周懷景住的是vip病房,格局是套房,也有專門的床鋪給陪床的家屬。丁苒在衛(wèi)生間洗漱一番后,側(cè)身躺在了周懷景旁邊的床上,望著他。
周懷景穿的是醫(yī)院的統(tǒng)一的病號服,尺寸有些偏小,手臂直垂時,袖口才到小臂,現(xiàn)在他把手搭在額頭上,顯得更短了,丁苒望著這樣的周懷景,心口莫名發(fā)酸。
“昨天如果我沒給你打電話,是不是這件事就要悄無聲息地抹去了?”
周懷景偏頭看了丁苒一眼,淺笑,“那你會不打電話嗎?”
丁苒沒吱聲,扣了扣枕頭。周懷景接著說:“這算是因禍得福罷,咱倆婚后第一次一起離開d市,明天出院后,在b市逛逛再回去。”
b市是一座文化古跡遺址保留相對完整的古城,久負(fù)盛名,丁苒也是第一次來,聽著周懷景這么一說有些心動,應(yīng)了一聲好。轉(zhuǎn)念卻又覺得有些不對,“你這病需要的就是休息,還是下次來逛。”
“今天睡了一整天了,再睡下去我大腦機能反倒是要衰退了。”周懷景語氣輕松的說道。
丁苒回想這一整天,他確實都沒有吐了,頭暈也好很多,其他癥狀都沒出現(xiàn),心中的天枰還是偏了,那就玩玩罷,反正就是一邊逛一邊歇。
清晨,周懷景比丁苒先醒來,兩人是相對而睡的,他一睜眼就看到她皺著眉頭睡得并不安穩(wěn)。想著她大概是認(rèn)床認(rèn)地了,周懷景輕輕地掀開被子下床,走到了丁苒的床側(cè),手探進被子里,被子里熱氣很弱,而且好像他頂起的這一點小縫隙,已經(jīng)把這一點兒熱氣都散出去了。
周懷景把四個角給掖進被子里,又把丁苒脖子那里緊了緊,然后把空調(diào)調(diào)高了兩度,這才轉(zhuǎn)身進了衛(wèi)生間。
丁苒醒來時,首先望向隔壁床,發(fā)現(xiàn)沒人,又聽了聽衛(wèi)生間里的聲音,并沒有水聲。丁苒頓時一骨碌就爬起來了,叫了一聲周懷景。
沒人應(yīng)。
丁苒想或許他是出去外面轉(zhuǎn)轉(zhuǎn)了,可是又想他受傷的是頭,保不準(zhǔn)有突發(fā)情況,心里又有點躁了,沒洗臉也沒刷牙,穿上衣服就走出了病房。
剛轉(zhuǎn)了彎,她就看到了周懷景遠(yuǎn)遠(yuǎn)走過來的身影。他已經(jīng)換下了那一身病號服,此時穿著是一身西裝,黑色的外套,白色帶細(xì)紋地襯衣,沒有領(lǐng)帶,這樣看,他又恢復(fù)成了往日的周懷景。丁苒沒有挪步,就這樣看著他走過來,嘴角上揚。
“大清早去哪了?”待他走近,丁苒看到他手上拎著一個黑色塑料袋。
“買了點東西。”周懷景一手摟著丁苒又進了病房。
周懷景讓她坐在椅子上,打開塑料袋拿出了一包橙色片狀東西,撕開外包裝后,拿出了一片。丁苒瞥見包裝上的字驀地就笑了,“溫柔的豆腐”五個大字很亮眼,原來這人大清早買暖貼去了。
周懷景睨了她一眼,沒作聲,反是去拉她的衣服。丁苒因為剛剛急著出去,呢子大衣是敞著的,只是用手?jǐn)n在了一起,進屋后就放開了,周懷景伸手直接就碰到了她淺灰色的打底衫,他以為里面還有一件,手一探,觸到的是滑膩的小腹,反應(yīng)過來,還手打轉(zhuǎn)摸了兩把,這才退出來。拉好她的打底衫,又讓她站起來,撕開了暖貼的包裝,將暖貼印上去,穩(wěn)妥地貼在了她的小腹。
丁苒感受到小腹開始發(fā)熱,有些不解,“我又沒來那個,貼這個干嘛?”
“b市太冷了,出去玩穿多你又不方便,貼著吧。”周懷景看著覺得有些滿意,又把丁苒的大衣扣子給系上了。
丁苒有些發(fā)懵,按理說都是女人心細(xì),會考慮這么多,如今這一番事,她是全然沒想到,周懷景倒都做了。
看著周懷景轉(zhuǎn)身開始收拾東西了,丁苒忽地才才想起來,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準(zhǔn)備,給他還帶了件大衣來著的。
兩人從病房下來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賀安寧,她身后是司機和一輛車。周懷景因為是突發(fā)狀況住進醫(yī)院的,所有的行李其實還在酒店,所以他們是先去了酒店,把丁苒帶來的行李都放下了,又在酒店吃了早餐,這才開始逛。
b市的古城雖然是旅游熱點,但因為還在淡季,人并不多。丁苒和周懷景并肩走著,一面走,一面逛。丁苒喜歡一些小玩意,時不時就會停下腳步,駐足看上許久,甚至還會拿出手機拍照。周懷景剛開始就在旁邊看著,后來看她實在看得久,也有點好奇,就傾身湊過來一起看了。
丁苒逛著看中了一套大紅色的碗筷,是陶瓷手工藝人親手做的,雖然顏色陷入了俗套,但碗上面的圖案和碗的形狀都很有特點。
丁苒爽快地詢問了價格,工匠卻是頗有點傲氣,跟丁苒說道:“我這副碗筷不是什么歷史藏品,就是簡單地象征和和美美的,所以你們買回去得用,不能供著,越用越好。”
丁苒找錢包的動作一滯,想想每天跟周懷景兩人在家用這個大紅色的碗筷吃飯的場景,太矯情太浮夸了。
“這碗這么好看,我每天吃飯?zhí)上Я税伞!?
工匠臉上神色一淡,“沒用處的東西再好看都是廢物,不是有緣人就算了。”
這時一直在一旁的周懷景從西裝內(nèi)襯掏出了錢包,“買了用,親手做的人都不心疼,你心疼什么。”言罷,利落地拿出了幾張鈔票。
工匠倒真的是灑脫,但也是藝術(shù)人,雖然這么說了,但給碗的包裝一眼就看出來了是獨一無二的,細(xì)瞧,會發(fā)現(xiàn)他給每一個作品的包裝都是適合而有特色的。
又隨著古城的街道,七拐八轉(zhuǎn)地蹓跶了一會,丁苒就喊著要找家飯館吃中飯休息了。周懷景頗帶點嫌棄地打趣:“這還懂中醫(yī)養(yǎng)生的,怎么身體素質(zhì)連我這半個病人都比不過?”
丁苒哼了一聲,正好兩人站的地就是一家飯館的門口,她徑直就走進去了。
明明是擔(dān)心他身體扛不住,現(xiàn)在反倒是說她拖后腿了。
周懷景后腳就跟進來了,因是打著旅游的旗號,要體驗當(dāng)?shù)氐拿袼罪L(fēng)情,兩人沒要包廂,就在大廳尋了個地坐下。古城里的飯館里的各式菜品都是b市的特色,兩人隨便要了四個菜,又點了兩碗b市著名的打鹵面。
丁苒因逛得確實有點累了,又是第一次嘗到這樣的味道,沒一會就吃完了,又摸了摸暖乎乎的肚子,滿足的有些食困了。
周懷景比丁苒吃得慢一些,剛放下筷子,電話就響了。他卻沒急著接,看了一眼丁苒,又說了一句接個電話,起身出去了。
丁苒撇了撇嘴,有些無可奈何,卻也無從抱怨,她也有她的職業(yè)機密,像是病人的病情她從來不會拿回家說。
周懷景的電話接的有點久,丁苒用微信和秦知絡(luò)聊了好大一會天,確認(rèn)請假關(guān)常雅沒說什么,松了一口氣。
等周懷景進來,兩人終于可以離開時,他的電話又響了,這回他倒是沒避著丁苒了,直接就接通了。
聽他的第一句話,丁苒這才知道是趙教授,又聽了幾句,原來是趙教授也知道周懷景出車禍的事,打電話過來詢問了。
撂了電話,周懷景覷了丁苒一眼,勾著唇角說道:“趙教授要我們回去了立馬去找她。”
“挨批~斗?”
“批~斗我,表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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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苒和周懷景是又在b市過了一夜才回d市的。剛下飛機,丁苒開機就看到手機里好幾個未接來電,一看是c市那邊的舅舅舅媽打的,丁苒沒急著往前走,直接回?fù)苓^去了。一個小時內(nèi)打這么多個電話絕對不是有什么好事要跟她分享。
接通,丁苒說的第一句話是,“外婆怎么了?”
那邊像是被她嚇著了,喻瑛大嗓門地答道:“老太太好著呢!聽說你結(jié)婚的消息今兒最高興。”
原來如此。
但又有點不對,丁苒握緊手中的手機,“舅媽,你們是怎么知道我結(jié)婚了?”
丁苒想過是小表妹田藝知道了告訴的,可是她從來沒跟她說過,而且她的所有社交軟件都沒po過關(guān)于結(jié)婚的事。
真相往往只有一個。
喻瑛聲音低了一些,但還是聽得出來高興,“你爸今天早上給你舅打電話了。真是上回來我們家的那個小周嗎?看上去一表人才的。”
丁苒唔了一聲,“舅媽,我回頭再打給你,我現(xiàn)在有點事。”
掛了電話,丁苒和取行李的周懷景碰上,她窺了眼眉眼淡淡的他,帶著不確定說道:“我爸最近聯(lián)系你了嗎?”
周懷景推著行李,步伐均勻地往前走,“沒有。”聲線平穩(wěn)而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