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溧陽縣富佟員外家特別熱鬧,從昨晚開始就張燈結(jié)彩,披紅掛綠,似乎是有喜事。? 過往的人都在打聽,原來佟員外的女兒佟三小姐今天要成親了。據(jù)說是從小定的娃娃親,夫家是冀州城里的大戶,因為夫家的老太君做了個夢,說是天降麒麟,所以老太君夢醒之后就催著給孫子辦喜事。從昨晚開始,佟家就開始忙碌起來。事情太突然,佟員外又心疼閨女,那嫁妝不是一般的豐厚。這一早起來街坊們可算是開了眼了。那一溜馬車從街口一直排到佟家門前,裝滿一車之后下一輛緊接著跟上。佟府的奴仆肩扛手提,大箱小籠的一趟趟往車上搬。看得街坊門目瞪口呆,心說這佟老爺還真是疼愛閨女,這家伙一下子陪出去這老多家產(chǎn),是不是不打算過了?準(zhǔn)備跟著姑爺閨女一起到冀州養(yǎng)老哇。
幾十輛掛著紅綢的馬車裝滿,整齊的排在佟府門口。最前面是一輛裝飾的極為華美的馬車,這是新娘坐的車子。門口的街坊們看的口水直流,沒想到一貫秉承財不露白的佟員外家底這么豐厚。看看這一溜馬車,那才是真正的十里紅妝啊。
佟府對面坐著一胖一瘦倆老太太在那嘮嗑。
“老姐姐,你看人家這出嫁多風(fēng)光呀,哪像我呀。想當(dāng)年我家那死鬼就用一頭小毛驢就把我接家去了,跟人家一比我撞墻的心思都有。”瘦老太太羨慕的說。
“誰說不是呢。這佟員外前兩次嫁閨女可沒這么大排場,看來是這老閨女太招人疼了,那姑爺怕也是殷實人家,佟員外這才肯下這個血本。你看你看,那幾個奴才抬著那么大的箱子往車上裝,看那分量定是滿箱的金銀。好家伙,誰家的小伙子這么有福氣呀,娶個媳婦連后半輩子的錢都有了。可惜我家孫子沒福氣呀,唉。”
離著倆老太太不遠(yuǎn),一個賊眉鼠眼的貨郎,一邊聽著倆老太太說話,一邊貪婪的盯著那一車車的嫁妝。
“老姐姐呀,我家二狗跟我說最近路上不太平。這么多財物多招人呀,這佟老爺也不怕連人帶東西被人劫了去?”
“沒事兒,你沒看見人家請了鏢局的師傅護(hù)駕嗎?看看那些人挺胸疊肚的,肯定都是厲害角色。”
瘦老太太看看那些穿著鏢師服裝的,老的老小的小,不禁嘆了口氣說:“我看懸,這佟老爺也真是的,都這么出血了,也不請好點(diǎn)的鏢師。再不濟(jì)也請些縣里的郡兵保護(hù)呀。我看吶,他還是舍不得多花錢。”
胖老太太點(diǎn)頭同意。那個貨郎聽了這話,又看看那些沒精打彩的鏢師撇了撇嘴。就在這時佟府門口鞭炮齊鳴,鑼鼓喧天。街坊們轟的一聲擠到近前,都知道這是新郎新娘要啟程了,大家都想看看新郎新娘啥樣。
“好,好人才,好相貌。佟老爺?shù)呐稣娴奶錾病!睌D在前面的人大聲喝彩。只見從佟府門內(nèi)走出幾人,為一人器宇軒昂,玉樹臨風(fēng),在一身喜服的映襯下是說不出的俊俏瀟灑。來者正是牛天賜是也。
牛天賜站在門口,沖大家團(tuán)團(tuán)一拜之后回身對身后的佟員外說:“岳父大人請回,三日后我與香玉再來拜見岳父岳母大人。”
“呵呵,賢婿。老夫就把香玉交給你了。”佟員外上前一步拉住牛天賜的雙手低聲的說:“天賜呀,你若真是我的女婿,老夫就把整個家產(chǎn)都給了你。唉,可惜老夫真的沒有閨女了,甚憾。不過呢,老夫還有個嫡親侄女和你年貌相當(dāng)。咋樣?要不要考慮一下。”
“哈哈,岳父大人請放心,小婿定當(dāng)對香玉愛護(hù)有加。時候不早,小婿告辭。香玉吾妻,咱們該走了。”說著牛天賜伸手扶住身邊一身紅裝,蓋著蓋頭的佟家三小姐就要上馬車。這時佟夫人摟著閨女哭天抹淚:“我滴兒呀~~~~~,娘滴肉兒呀~~~~~。”
佟夫人剛哭了兩嗓子,就聽身后嗷的一嗓子,嚇得佟夫人往后直躲。只見一個肉球滾過來一把抱住佟三小姐的腰,張開血盆大口哭喊到:“我滴姐姐呀,我滴親姐姐呀,你終于嫁出去啦。從今往后小弟就可以想吃啥就吃啥啦。嗚嗚嗚,姐夫你趕緊把我姐帶走吧。姐呀,我舍不得你呀,嗚嗚嗚。”眾人一聽忍不住笑成一團(tuán),就連佟員外兩口子都抱在一起笑得直抽抽。
這一下可惹惱了新娘,只見她唰的一下把蓋頭扔到肉球的腦袋上,兩只粉拳如同搗蒜的錘子一般,噼里啪啦好一頓打。門口的人一片叫好聲喝彩聲。只見佟家三小姐生的是粉面含羞,體態(tài)婀娜,猶如畫中仙子一般。尤其是那雙桃花眼和腮邊的兩個酒窩,煞是惹人喜愛,使得三小姐的一顰一笑,一怒一喜都是那么動人心魄。離的近的人一時看呆了。那個貨郎此時擠在人群中看著佟家三小姐,眼神就像餓狼一般,嘴角流出了口水都不知道擦。貨郎看看眾人,然后轉(zhuǎn)身擠出人群向著城門的方向快步走去。他的動作和表情被天賜看得清清楚楚。
“好啦好啦,香玉別打你弟弟了。打壞了他,岳父岳母該心疼了。吉時已到你我夫妻該走了。”
三小姐這才住手,含羞帶怯嬌滴滴的說了句:“是,夫君~~~~。”
天賜差點(diǎn)沒吐出來,地上的肉球低著頭雙肩不停的抖動。牛天賜扶起肉球低聲說:“萬貫,賊人已經(jīng)中計,快去叫大家按計劃行事。”
“姐夫哇,我知道啦。你要好好對待我姐呀,千萬別和他打架呀,我走啦。”萬貫轉(zhuǎn)身跑進(jìn)院子深處。
街坊門追著一溜馬車相送,祝福的話恭喜的話源源不斷送給騎馬走在車隊前的牛天賜,牛天賜不住地抱拳回禮。這時候,佟府門口那倆老太太中的胖老太太說話了。
“我說妹子,我剛才把從認(rèn)識佟員外開始的所有事情捋了一遍。你猜怎地,我現(xiàn)佟家只有倆丫頭呀,啥時候有了三小姐啦?還有剛才那個肉蛋是誰呀?佟家啥時候有這么個兒子了?”
“老姐姐,你問我,我問誰去?大戶人家的事兒哪有個準(zhǔn)兒呀。走嘍,回家抱孫子去嘍。”倆老太太相互攙扶著回家去了。
芒碭山半山腰的隱蔽處,有一個天然的洞穴。此時洞穴里橫躺豎臥的擠滿了人,洞穴深處還不時傳來女人的慘叫聲、呻吟聲。那個貨郎急匆匆跑進(jìn)洞穴。
“三領(lǐng),來買賣了。好肥的買賣,最主要的是那對小夫妻男的家里也有錢,女的嫁妝半條街。那小媳婦長的那叫一個美呀,要是能讓我睡一下,就算死了都愿意。”
貨郎對面站著一個衣衫不整、面目可憎、長著一雙三角眼的人。此人就是劫匪的領(lǐng)。
“都看清楚啦?不會是圈套吧?”
“絕對不會,那個佟員外家對門的倆鄰居老太太,都說這佟員外對閨女好,可是太小氣。請的保鏢都是不咋地的貨色。領(lǐng),咱們干吧。”
“那就干,老規(guī)矩除了女人不留活口。”
“領(lǐng),我覺得吧,不如把那個男的也留下。咱們可以跟男的他家要錢呀。您想咱們劫多少賦稅,不都得上交大領(lǐng)嗎,要是咱們今后多干點(diǎn)綁票啥的,兄弟們也能多撈幾個錢不是?”
“你說的不錯,干脆以后劫來的錢咱們都留下,一分也不交,你看咋樣?”
“那敢情好。可是領(lǐng)這樣干行嗎?我怕大領(lǐng)不干。”
“怕他作甚。你給我出了好主意,該當(dāng)重賞,過來。”
貨郎高興的來到三角眼面前,三角眼笑著對他說:“我要重重賞你,賞你上西天。”
撲哧一聲,長刀穿過貨郎前胸直透后背,貨郎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就一命嗚呼了。三角眼拔出長刀,一腳踹飛貨郎的尸體大聲吩咐著:“燕人就是這樣貪婪。勇士們,又有財富送上門了。老規(guī)矩除了女人之外,寸草不留,全體出。”
“領(lǐng),那些女人怎么辦?”
“宰了,連這家伙的尸體一起扔到懸崖下面去。”
離芒碭山十里遠(yuǎn)的官道上,一隊披紅掛彩的馬車慢慢走過來。隊伍前面的牛天賜一邊警惕的觀察著周圍,一邊對身后的彩車說著話。
“小賢,一會劫匪來了,戲要做足。一定要讓劫匪放松警惕,記住沒?”
“大哥你就放心吧,小弟的演技絕對可以拿那個奧斯卡的。”周孝賢跟著牛天賜久了,也學(xué)會了不少新名詞。盡管他不知道奧斯卡究竟意味著什么,但是以他的理解,那一定代表著一種成就,很牛很牛的那種。
牛天賜又對何尚說:“快到芒碭山了,叫大家小心,聽我號令行事。”
何尚立刻轉(zhuǎn)身催馬去傳遞命令。說到這里大家都應(yīng)該明白了,這就是牛天賜所說的引蛇出洞之計。車隊加快了步伐,沒用多久就來到芒碭山前。車隊忽然停住,因為前面的官道已經(jīng)被巨石樹干阻斷。就在車隊完全停下的時候,一只響箭呼嘯著飛來,哚的一聲扎在為的彩車車廂上。那響箭入木很深,箭桿嗡嗡的顫動不止,顯示射箭之人箭法精準(zhǔn),臂力強(qiáng)勁。三石重弓,牛天賜一眼就判斷出來這是三石重弓才能射出的狼牙箭,劫匪居然用的是制式軍械。天賜大喊一聲:“劫匪厲害,立車陣。”他身后眾人連忙驅(qū)趕馱馬,轉(zhuǎn)瞬間以彩車為中心形成一個防御圈。眾人都躲進(jìn)馬車后面,牛天賜則是閃身躥進(jìn)彩車?yán)铩?
隆隆的馬蹄聲傳來,百十個劫匪催馬狂奔而來。他們繞著車隊兜著圈子,人人彎弓搭箭指著車隊。片刻之后,劫匪見車隊沒有動靜才慢慢停下來,可是那一只只狼牙箭始終指著車隊不放下。牛天賜通過車窗仔細(xì)觀察一番,緊鎖眉頭。這些人絕不是劫匪,他們行動之間號令森嚴(yán),整個隊形轉(zhuǎn)換極為流暢,沒有經(jīng)過嚴(yán)格訓(xùn)練和長期配合是不可能有這樣的默契的。這些人究竟是誰呢?
劫匪們就這么包圍著車隊,不進(jìn)攻也不說話。但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氣,卻沉甸甸的壓在眾人心頭。何尚的心砰砰亂跳,冷汗順著鬢角流下來。蠻族騎兵,這絕對是蠻族騎兵。可是他們不是應(yīng)該在遠(yuǎn)東州的范圍內(nèi)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中原內(nèi)地。
何尚知道蠻族騎兵的厲害。他當(dāng)年在鎮(zhèn)北軍的時候,有一大半的時間都是在和蠻族騎兵較量,當(dāng)然他和兄弟們總是能戰(zhàn)勝蠻族騎兵。可那是在鎮(zhèn)北軍呀,鎮(zhèn)北軍是大燕的軍中之軍,這片大6上無敵的存在。
現(xiàn)在何尚身邊都是剛剛拿起刀槍的團(tuán)練兵,和蠻族騎兵比起來,差距不是一般的大,這仗實在是勝算不大。何尚禁不住轉(zhuǎn)頭看著彩車,牛天賜一直沒有新的命令傳來。何尚一咬牙把心一橫,心中暗想:拼了,就算自己死也不能讓家主受到半點(diǎn)傷害。何尚悄悄拿出手弩,這是他自己珍藏的保命武器,一直都舍不得用。今天,不得不拿出來了。何尚躲在馬車后,透過縫隙人不知鬼不覺的瞄準(zhǔn)了那個三角眼。就在他準(zhǔn)備扣動機(jī)括的時候,彩車上的簾子忽地被掀開。一身紅裝的周孝賢蹦了出來,嬌滴滴的指著三角眼說:“媽呀~~~~,劫匪呀,嚇?biāo)廊思依病!?/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