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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毅之不自覺攥緊話筒,聽萌萌說完整個人懵了,臉色煞白煞白,怎么走出房間的都不知道。
沈哲言還在調(diào)侃倆小孩一日不通話如隔三秋,瞅著沈毅之下來,沈總裁張嘴喊:“小二——”
撲通!
小二少一腳踏空,從離地面五個樓梯的地方摔下來,同時打斷沈哲言的話。
客廳里幾人唰一下站起來,三兩步跑到他跟前,沈哲言伸手想抱他,到他跟前一頓,“毅之,毅之,能不能聽到爸爸說話,哪里痛?”
“爸爸?”沈毅之瞬間清醒過來,望著家人眼里的關(guān)切,豆大的眼淚刷刷往下掉。
“哪里痛?告訴媽媽。”范婷也不敢碰他,就怕他摔著腦袋,“管家叫醫(yī)生,打電話——”
“媽媽,我沒事。”沈毅之跟保鏢練過幾年拳腳功夫,危險來臨那一刻條件反射護住腦袋,“林姨,林姨得了癌癥。”
客廳里一靜,好半晌,范婷找回自己的聲音,“孩子莫不是摔傻了?”
沈毅之沖沈哲言抬抬手,沈總輕輕把兒子抱起來放到沙發(fā)上,“真沒事?別騙爸爸,讓爸爸知道你不想上醫(yī)院打針故意這樣說,爸爸不會看在你受傷的份上饒了你。”
“沒有。”沈毅之搖搖頭,眼淚汪汪看著父母,“萌萌沒說清楚,就說林姨不行了,媽媽打電話問問。”
“怎么可能?”范婷不信,兒子高高興興地去跟小青梅煲電話粥,一會兒就聊出個癌癥來?可是兒子這樣又像真的。
“打個吧。”沈哲言拿過座機,“再不打小二就變成淚包了。”
范婷拿起電話筒,手哆嗦一下。沈哲言眼神一變,替她撥號,同時按下免提。
聽到電話那端通了,范婷深吸一口氣:“你在哪家醫(yī)院?”
“第一人民醫(yī)院。”夏明瀚脫口而出,接著一愣,“你,你是——”
“范婷。我們聽萌萌說了,到底怎么回事,別瞞著我們,前些日子林影還說小二去你們那里玩幾天,回頭她送萌萌和小二來這邊。”
夏明瀚沒想著告訴沈家的人,聽著范婷的問話忍不住抓頭發(fā),“半個月前林影拍平面雜志時突然暈倒,醫(yī)生看過說感冒引起的高燒沒大礙。我不放心,林影感冒特別嚴重的時候也沒昏倒過,就讓醫(yī)院給她做全身檢查,結(jié)果,結(jié)果......”
“別急,慢慢說,有病就治。”沈哲言見老婆嘴角哆嗦,接過話筒,“現(xiàn)在醫(yī)學發(fā)達,國內(nèi)不行去米國。”
“醫(yī)生,醫(yī)生說是乳腺癌......”夏明瀚抹一把臉甩掉手上的淚水,“沈哥,你說這病,這病咋就攤到林影身上,攤我身上也比——”
“你有那功能嗎?”沈哲言滿頭黑線,“是不是早期?”
夏明瀚的哭聲戛然而止,“......中期。”
范婷緊繃的神經(jīng)一松,“中期做摘除手術(shù)。”沖沈毅之無聲地說:“你林姨沒事。”
“摘除?”夏明瀚那邊明顯呼吸一窒。
范婷一挑眉:“摘除不等于切除,還能選擇保乳手術(shù),醫(yī)生怎么說?“
“醫(yī)生說有些人手術(shù)后身體會變?nèi)酰钟盎璧故怯筛邿穑t(yī)生還說她身體本來就處于亞健康,建議保守治療。”
保守個屁!
范婷想罵人,真當她什么都不懂?她對女人四十歲以后的常發(fā)病做過詳細了解,乳/腺癌更是重中之重,“明天我和小二回去,到時候再說。”
“不,不用了。”夏明瀚連忙說。
范婷道:“小二的機票已經(jīng)訂好了,別跟林影講。萌萌有沒有在你跟前,小二給她打電話的時候萌萌哭了。”
夏明瀚:“萌萌?在我弟家里。”
難怪呢。
范婷悟了,一想萌萌可能在電話里泣不成聲,皺眉道:“這事怎么能讓孩子知道。”
林影病的突然,夏明瀚一下子慌了神,把萌萌扔在夏明源家里一心撲在林影的病上,沒想過會傳萌萌耳朵里。聽著范婷指責,夏明瀚無言以對,掛上電話見林影還在睡驅(qū)車到夏明源家把萌萌接回來。
萌萌的雙眼還能看出通紅,見林影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臉色白的嚇人,小孩兒的眼淚又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這一哭,夏明瀚也想哭,范婷的話猛地浮現(xiàn)在腦海,夏總伸手給女兒擦干眼淚,“媽媽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小萌萌不是兩年前什么都不懂,一句話就能忽悠的不知東南西北的小姑娘。在沈毅之和沈家有意教導下,聽爸爸這樣講,萌萌反而更擔心。
抬起迷蒙的大眼,見夏明瀚眼中閃著淚花,“爸爸.......”趴在他懷里低聲抽噎。
林影睜開眼就看到父女倆抱頭大哭的一幕,心累:“又不是晚期,你們哭什么。”
“媽媽?”萌萌驚道:“你,你沒事啦?”
“媽媽只是感冒了。”林影說著就看到小萌萌臉色大變,夏明瀚抬抬手制止她胡編下去:“她從二弟那里知道你得了乳/腺癌。”說著話又嘆口氣,“沈家也知道了。”
“你——”看到他懷里的小孩兒,一頓,“萌萌說的?”林影眉頭緊皺:“這小孩兒,怎么什么都往外說。”
“往外說怎么啦?像你跟個鋸了嘴的葫蘆似的什么都憋在心里!?”盧海霞踩著恨天高啪嗒啪嗒走進來,“是不是我今天不過來,你死了才跟我說?”
“盧海霞——”
“你閉嘴!”盧海霞一甩她那頭大波浪,狠狠瞪夏明瀚一眼,“你的賬老娘先給你記下!什么時候手術(shù)?”這句問林影。
“醫(yī)生說化療。”林影想一下才說。
盧海霞蹙眉:“我怎么聽說這病最好手術(shù)。”
“暫時不需要。”林影在醫(yī)院里住半個月,也知道動手術(shù)康復得快,可她想到要切除乳/房一萬個不愿意。
盧海霞以為林影還有藥可醫(yī),懸著一路的心放下,拉張椅子在床邊坐下,“夏明瀚,回你家睡去,你女兒和你老婆交給我。”
夏明瀚賣個耳朵給她。
林影虛弱的笑笑:“我沒事,明瀚,這些天沒去公司別人還以為咱們怎么了呢。”
“是呀,夏總。”趙雅雅開口:“你再不去公司的話,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為你和師姐跑路了呢。”
夏明瀚想說下面那么多人他一個月不去也沒事。可是對上林影眼底的擔憂,把萌萌遞給盧海霞,“我回去換身衣服就回來。”
“今晚這里沒你的地兒,明晚再來。”盧海霞擺手示意他趕緊滾,再不滾她可忍不住發(fā)火了。一看到林影躺在病床上就不由自主地想到她七年前差點流/產(chǎn),恨鐵不成鋼,“你說說,什么工作比命重要,上一次還不經(jīng)心!”
“上次那是沒法,再說,萌萌現(xiàn)在也好好的。”林影道:“這次真不怪明瀚,他也勸我休息。我想著頭疼發(fā)熱不是什么大病,誰能想到一查就查出事了。”
“聽你的意思后悔做檢查了?”盧海霞被她的語氣氣樂了。
林影自知說不過她,干脆閉上嘴巴。
盧海霞好煩她這一點,咬咬牙,看在她生病的份上,“趙雅雅,看著你師姐,我?guī)让瘸鋈コ渣c東西。”
“哦,好!”趙雅雅無意識的應一聲,等她走出去突然想到:“這大半夜的,盧姐沒吃飯?”
“沒聞到她一身酒氣啊。”林影皺著眉頭說:“也不知道又喝多少。你告訴她干么,萬一路上出點事怎么辦?”
趙雅雅恍然大悟:“難怪好好的怎么讓我開車接她。“林影不說她真沒注意,只顧得聽盧海霞花式罵夏老板了。
林影忍不住搖頭,“今晚還回去么?”
趙雅雅本來想著把盧海霞送來她就走,如今可不敢把這一病一小交給她,搖搖頭,“我去喊護士再加張床。”
夏明瀚這些天閉上眼就做噩夢,今天可能是范婷的話奏效,又或者林影有盧海霞守著,他回到家洗漱好往床上一躺,再睜開眼上午十點多了。
匆忙趕到公司處理要緊的事,抬起頭,十二點了,又忙不迭給相熟的餐廳打電話訂飯菜。
七月份的帝都像個大烤箱,沈毅之下車就拉著媽媽往醫(yī)院大樓跑,“林姨在幾樓?”
“她是大明星,一問就知道。”范婷身上的白色短袖襯衫塞在寶藍色及膝a字裙里,腳上的黑色細高跟尖頭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發(fā)出噠噠聲,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拉著兒子站在導醫(yī)面前,“請問護士,林影哪個病房?”
護士率先看到趴在她臉上的□□鏡,瞟一眼她頭上棕色漁夫帽和衣服,誤以為是位大明星,“我?guī)グ伞!?
“麻煩啦。”范婷沖她微微頷首。
導醫(yī)連連擺手,“不客氣,不客氣。您是剛下飛機吧?”
“看出來了?”范婷詫異。
年輕的導醫(yī)道:“瞧著您這身打扮就知道不可能坐火車或者大巴。”說著話指著電梯,“影后在五樓,您上去就能看到。”
“謝謝。”范婷點點頭邁進電梯,小二少抓過背后的雙肩包,迅速的從里面拽出一袋巧克力,“謝謝姐姐。”
導醫(yī)下意識接過來,低頭一看頓時愣住,再抬起頭,電梯已經(jīng)關(guān)上,望著全是外文的包裝袋,搖頭失笑。
隨著“叮”一聲,母子二人走出電梯就聽到萌萌的聲音,“媽媽,我好餓啊,爸爸什么時候來啊?”
“你爸爸把你忘了。”陌生的女聲響起,母子二人走到病房門口。
范婷透過窗戶看去,林影靠在床頭,病床旁邊坐著一中年女子,而萌萌倚在對方腿上,稍稍一想,范婷便知道她就是當初給林影支招的盧海霞。
林影跟范婷提過兩次盧海霞,見里面沒玩人,直接推門進去。
“夏——”盧海霞一回頭:“你誰呀,進來不知——”
“小哥哥?”萌萌睜大眼,見沈毅之沒消失,“啊啊啊!小哥啥時候來的?咋不跟萌萌講,我讓爸爸開車去接你。”
“剛到。”沈毅之拉著萌萌的手,“今天有沒有哭?”
萌萌知道害羞了,聽他這么一說挺不意思的,“才沒有哭。”
“我給你帶了好多好吃的。”沈毅之知道媽媽有話要跟林影說,“走,去外面,剛才聽見你說餓了。”其實他背包里全是管家給他準備飛機上吃的零食,小二少擔心萌萌,十來個小時就吃一頓飛機餐喝半杯果汁。
對萌萌來說有沈毅之的地方看不到別人,跟著他走到門外走廊上,兩小孩兒蹲在地下分零食。
范婷拿下墨鏡掛在襯衫上,“為什么不讓醫(yī)生做摘除手術(shù)?”
“婷,婷姐?”林影反應不過來,“你,你咋在?”
“昨晚的飛機。”范婷繼續(xù)問,“都到中期了還耽擱,怎么想的?”
盧海霞咽口口水,剛才氣焰囂張現(xiàn)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這位沈夫人瞧著穿得清新自然,乍一看跟鄰家女孩似得青春的不要不要,一開腔居然是女王!
林影第一次見她這樣,跟以前言笑晏晏的沈夫人簡直判若兩人,不禁往被子里縮一下,“婷姐,是,是醫(yī)生說的。”
“哪個醫(yī)生讓你保守治療?我找他去!”范婷不假辭色:“你這是乳/腺癌,不是闌尾炎!他那說你就信!?”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林影嚇一跳,“等一下,婷姐,是,我,也不想做手術(shù)。”
哼!
范婷白她一眼。昨天跟夏明瀚打電話時他被“摘除手術(shù)”四個字嚇得不敢吭聲,她后來想想總覺得醫(yī)生不可能不建議她做手術(shù)。
果然,兩口子都被切除乳/房嚇到了,“收拾收拾出院。”
“去,去哪兒?”盧海霞弱弱地問一句。
“米國。”范婷道,“檢查好就做手術(shù),這病宜早不宜遲。”
“我覺得,我現(xiàn)在挺好的,要不等幾天看看?”林影不動彈。
范婷拉過椅子坐下,給她詳細講述手術(shù)不一定是切除乳/房。
“萬一必須切除呢?”林影是位職業(yè)演員,同時也是很多人的偶像,一想想自己身上有殘缺,林影的眼眶紅了。
“那也是命。”生死面前一切都是浮云,范婷態(tài)度堅決,容不得她磨磨唧唧浪費生命:“如果你擔心從手術(shù)臺上下不來,萌萌我給你養(yǎng)。”
“醫(yī)生說手術(shù)沒多大風險。”林影過不了心里那關(guān)。
“所以你是要胸前二兩肉不要命?”范婷目光灼灼盯著她,見她耷拉著頭裝死,“行!既然你打定主意不去,我也不勸你。世人都知道手術(shù)是首選,不手術(shù)活著的幾率微乎其微。”
見她渾身一顫,范婷眼神一暗,再接再厲,“夏明瀚如今四十歲,哪天你走了他不過四十出頭,你就甘心將來有個女人花你的錢,住你的房,睡你的老公?我可告訴你,到時候我再把萌萌帶去法國,初一十五連個給你上墳的人都沒有。”
“范姐,別說了。”夏明瀚拎著餐盒走進來,“我這就去辦出院手續(xù)。”
范婷見林影趴在被子上,嘆口氣:“別哭了,剛才嚇唬你,吃點飯咱們?nèi)C場,我給小二的小嬸打電話,等到地方她就安排好了。”
“婷姐!”林影一把抱住她的胳膊,。
“哭吧,哭吧,哭好了咱就去治病。”范婷輕輕拍拍她的肩膀,沒看到她兒子懷里也抱著一個,低聲說:“沒騙你吧,萌萌,你媽媽過幾天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