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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朝小四腦門上拍一巴掌，就說：“撿招牌菜上，點(diǎn)心飯后再說。”揮手讓小二哥走人，第一次后悔這么早教小四識(shí)字明理。

    今天街上很熱鬧，飄香樓里有不少食客，康熙一行來的早，沒到飯點(diǎn)，不過也要等。

    四阿哥又挨揍了，懶得逗趣，一時(shí)間，房里的氣氛有些沉悶。

    “馬齊，這是你閨女？”康熙沒話找話問。

    “是！”馬齊反射性站起來。

    康熙抬抬手，“坐下，今日沒有君臣。”

    “是！”馬齊正襟危坐，氣氛又悶了，唐王無聊到啃手指。

    胤禛卻忍不住打量起唐王來，想了想，“富察大人，她叫什么？多大了啊？”

    馬齊：“回四阿哥，小女尼楚赫，八個(gè)月零十天。”

    “地震那天生的？”小四雙眼冒光。唐王頭皮發(fā)麻，這小孩老盯著他干么，不知為何，總覺得那雙烏溜溜的大眼有點(diǎn)滲人。

    “四阿哥記得？”馬齊稀奇，“四阿哥好聰明！”

    “那當(dāng)然。”太子拍拍小四的肩膀，“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識(shí)上千個(gè)字了，阿瑪說讓他暑假后正式跟師傅上課。”

    “耶！太好啦！”胤祉歡呼，“四兒，我會(huì)用毛筆了，教你寫字，可好？”

    “不好！”小四輕吐兩個(gè)字。

    “為什么？”胤祉瞬間變臉，苦兮兮望著他，突然，爬下椅子。

    胤褆攔住他，板起小臉，“跑什么跑？師傅教你的規(guī)矩呢？”

    胤祉被他一吼，縮縮腦袋，又挺起小胸膛，“不跟你坐，我要和四兒坐。”四兒右邊是汗阿瑪，左邊是太子，“二哥，咱倆換換。”

    “坐好，上菜了，全是你愛吃的。”太子道。

    胤祉轉(zhuǎn)頭看門，沒人進(jìn)來，“快點(diǎn)換位啦。”

    “換什么換，你三歲，小四一歲半，握不住筆，怎么跟你學(xué)寫字，再亂動(dòng)罰你中午不準(zhǔn)吃飯。”太子只有六歲，根本不會(huì)照顧小孩，他也納悶，明明老三比小四大一年多，怎么就那么鬧心，一點(diǎn)也沒小四乖，和他說話都費(fèi)勁。

    “真噠？”胤祉不信，覺得二哥不想讓他和四兒玩，“伸手我看看。”

    “夠了啊。”康熙腦門疼，總算明白后宮嬪妃為何說起他們四個(gè)直皺眉，“胤祉，看人家有沒有你那么多廢話？”

    “兒子才沒說廢話。”胤祉低聲嘀咕一句，看了看對(duì)面四只，“你們咋不講話？是不是餓了沒力氣？”

    康熙扶額，馬齊想笑又不敢，唐王捂住小嘴巴，這個(gè)三皇子也太好玩了吧。

    太子嘆氣，接過話茬，“老三，艾窩窩呢？拿出來給咱嘗嘗。”

    “不行！”胤祉寶貝著呢，“我要拿回去給額娘吃，二哥想吃，讓，”瞅瞅汗阿瑪，“讓四兒給你買。”

    胤褆安慰性的拍拍太子的肩膀，太子無力地一腦門磕在桌子上，蒼天啊，快來把老三收走吧，這貨為啥是他弟弟啊。

    蒼天沒聽到他的祈禱，富爾敦兄弟幾個(gè)忍不住，屁股上像長(zhǎng)了草，左看看右看看，“那個(gè)，三阿哥，為啥不讓皇上買？四阿哥他，他那么小。”

    “因?yàn)楹拱敳唤o買啊。”胤祉脫口而出，房間里一靜，“哎，你知道我阿媽是皇上？”睜大眼問。

    重點(diǎn)不是這個(gè)吧？富爾敦真想給自己一大嘴巴，偷看康熙一眼，見皇上瞪著胤祉，富爾敦打個(gè)寒噤。

    “朕什么時(shí)候不給你買？”康熙問。

    機(jī)警的小孩察覺到不對(duì)，可他只有三歲，揚(yáng)起小下巴，“阿瑪也沒給兒子買過。”

    康熙心梗，咬牙切齒，“你，你就生來氣我的？！”

    胤祉嚇一跳。

    胤禛道：“汗阿瑪變得好快，以前還說我們都是好孩子，說話不算話。”

    “對(duì)！”胤祉想起來了，理直氣壯地問，“汗阿瑪，欠我的寶貝啥時(shí)候還？”

    “咳咳......”

    富察.馬齊連連咳嗦，唐王立馬豎起小耳朵，秘辛！秘辛！啊啊啊，皇家秘辛！

    “我欠你什么？”康熙端著茶托的手緊了緊，死命壓住怒火。

    “阿瑪，去年地震。”太子小聲提醒。

    “砰！”康熙滿肚子怒火消失殆盡，臉色有些詭異，盯著胤祉，“明天就還你。”

    “明日復(fù)明日，明日何其多啊。”小四搖頭晃腦，一下晃到了康熙手底下，康熙一把抓住他的腦袋，陰森森地問，“再說一遍？！”

    小四心中一凜，緩緩?fù)徇^腦袋，斜睨著他，“明日待明日，萬事成蹉跎啊。”

    馬齊和唐王猛瞪大眼，直視胤禛，康熙呼吸一窒，“......誰教你的？張英？”

    成功為三哥解圍，胤禛張嘴打個(gè)哈欠，揉揉眼，“沒人教我啊。書上看的。”說著又打個(gè)哈欠，“什么時(shí)候吃飯啊，好困。”

    康熙眼中很復(fù)雜，見胤禛一臉坦蕩，告訴自己，巧合，巧合，可，發(fā)生在小四兒身上的巧合，未免太多了吧。

    誰說不是呢。

    唐王不親耳聽見，才不信一歲多的孩子這么機(jī)智，至少，他那么大時(shí)，就沒法用恁簡(jiǎn)單兩句話轉(zhuǎn)移康熙的怒氣。

    難道不光時(shí)間推移，人的智商也跟著升級(jí)？！所以小太子這么點(diǎn)大就知道為皇帝分憂，獻(xiàn)出自己的珠寶玉佩？？

    可一瞧再平常不過的幾個(gè)哥哥，唐王搖頭，生在皇家的都不是人啊！

    “客官，菜來啦！”小二哥的呼喚聲在門外響起，梁九功起身去開門，回身見皇上還盯著四阿哥，太子和大阿哥大氣不敢喘，不禁腹誹，四阿哥啊四阿哥，您那么聰明，那么多嘴干么，“爺，吃飯么？”

    小四抓起筷子，歡呼一聲，“雞腿，排骨——”

    “你只有雞蛋羹。”康熙伸手奪走筷子，“馬齊，你閨女能吃什么？”

    “雞蛋羹。”馬齊說出口，感覺有人瞪他，抬起頭，對(duì)上四阿哥圓溜溜的大眼，“咳，尼楚赫吃飽出來的，現(xiàn)在還不餓。”

    “上兩碗雞蛋羹。”揮退跑堂小二，康熙扭臉看到太子正偷偷給胤禛夾菜，“保成，吃你自己的！”

    太子依舊把雞腿肉放在小四碗里，“阿瑪，小四說話順溜了，這段時(shí)間很喜歡說話，他剛才也是順嘴說的，您別生氣。”

    “我有生他的氣？”康熙瞪眼，當(dāng)他剛出生的嬰兒，這樣哄他！？

    胤祉“嗯”一聲，胤褆忙捂住他的嘴巴，沖他直瞪眼，吃貨！動(dòng)腦子想想四弟剛才為了誰。

    康熙一下子樂了，撐著下巴，“行，行，你們兄弟感情好，合著阿瑪是外人，對(duì)吧？”

    “我們沒有。”胤褆訕訕放下手，“老三和四弟還小，有口無心，等他們長(zhǎng)大了，兒子一定替你揍他們，幫您出氣！”

    梁九功的筷子一抖，大阿哥啊，你還不如不說呢。

    康熙撫額，嘆息，“梁九功啊，看著他們。”期望來個(gè)眼見心靜，扭頭找富察.馬齊聊天，“聽說你就這一個(gè)閨女？”

    “是的，爺。”馬齊總算松了一口氣，皇上的笑話可不是人人都能瞧的。見尼楚赫不哭不鬧乖乖窩在他懷里，臉上泛出笑容，“奴才趁今兒休沐帶幾個(gè)孩子出來沾沾佛氣，沒想到寺里人太多，擠都擠不進(jìn)去。”

    “百姓早幾年生活不好，今年春節(jié)前后幾場(chǎng)瑞雪，開春后也沒聽說哪里有凍災(zāi)，百姓日子順從了，這街上自然熱鬧啦。”說起民生百態(tài)，老天爺去年好像專門跟他過不去，三天兩頭收到干旱內(nèi)澇的急報(bào)，還有七月二十八日那場(chǎng)大地震，要不是幾個(gè)孩子出頭幫他籌銀，他貴為大清皇帝，保不齊連過春節(jié)的錢都沒有。

    這樣一想，康熙心中寬慰不少，往旁邊一瞟，瞬間變臉，“什么東西你就吃？！”抬手朝小四手上一巴掌，馬齊一家跟著一跳，好痛！

    馬齊：“爺，四阿哥——”

    “甭替他說情！”康熙打斷他的話，“這孩子一會(huì)兒不打就上房揭瓦。”奪掉小四手里的蚌殼，“是你能吃的東西？不記得自己腸胃弱？早兩天喝藥的是誰？？”

    小四被揍皮實(shí)了，小手紅一塊連眼睛都不眨，仰起腦袋，“是大哥。”

    “咳咳！”

    胤褆被米飯嗆個(gè)正著，苦著臉說，“四弟，你對(duì)大哥真好！”

    “閉嘴！吃的飯！”康熙瞪胤褆一眼，抬手把小孩抱在懷里，“我看誰還敢給你亂夾菜！”說著話剜梁九功一眼。

    梁都頭苦笑，完了，完了，皇上真怒了，“不是奴才啊，也不是奴才告訴四阿哥您今天會(huì)出宮。”

    “不是你也和你脫不了關(guān)系！”康熙冷哼一聲，伸手揪住小四的耳朵，“以后再打聽朕的行蹤，把你扔阿哥所去！”

    小四臉色不變，扒著雞蛋羹，嗡嗡的說，“家里阿瑪最大，兒子聽阿瑪?shù)摹！?

    康熙一拳打在棉花上，氣的喘粗氣，憤憤道：“你就變著法氣我吧，哪天不省人事了也是被你氣的。”

    小四張嘴接道，“兒子哪天傻了，也是被您打的。”

    馬齊一家同時(shí)噎住，小太子幾人的手頓一下，該吃吃該喝喝，好像這一幕再尋常不過。驚的馬齊到家就和夫人說，“皇上是想把四阿哥寵成紈绔，寵成紈绔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