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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鋮和蘇玚帶著騎兵一進城就被守城的百姓們夾道歡迎,有的甚至俯身跪拜,就差沒有高呼千歲了。
兩人到了程平的府邸,下了馬,陳鋮便對程平說,“程將軍,讓人準(zhǔn)備些熱水和飯菜,還有,把將士安排好。”
“大將軍,您和公子放心去休息吧,有末將在。”危難已解,程平的臉上也有了笑容,想到城中的騎兵,程平便識趣的告退了。
等到下人都出去,陳鋮輕輕的拿掉蘇玚的頭盔,輕輕的撫摸著蘇玚的手,“阿玚,手都凍腫了,很疼吧?”
“去洗洗吧,我餓了。”抽調(diào)被握著的手,蘇玚轉(zhuǎn)身朝著浴桶走去。即便同陳鋮發(fā)生過關(guān)系,對這樣的親密蘇玚始終不太習(xí)慣。
兩人吃過可口的飯菜就去了軍營,沿路看到傷殘的百姓,蘇玚的心中很是壓抑。
“那些人為何要徒增殺戮?”蘇玚的話沒有得到回答,他也沒有想要答案,陳鋮也不知該如何說。
陳鋮見雍州城的將領(lǐng)都在,便問出了他和蘇玚一直疑惑的事情,“向前為什么要攻打這里?”
程平就把猜測說了一遍,和向前說的一般無二,蘇玚在聽到“棉布”,忙問,“是棉花紡成線而織的布嗎?”
“是的。”程平詫異的看向蘇玚,“公子知道?”
“只是猜的。”何止知道呢。“是誰發(fā)明的?”
“末將這就派人去把發(fā)明者帶來?”程平看向陳鋮,征求他的意見。
陳鋮看到蘇玚的臉色微變,便說,“以后公子的話就是我的話。”說著深深的看了蘇玚一眼,“阿玚,我能代替你表態(tài)嗎?”
“你說呢?”見左右的人都在憋著笑,蘇玚沒好氣的給了陳鋮一肘子,他現(xiàn)在只是一個落魄公子,陳鋮想怎么樣需要問他嗎。
等到士兵把發(fā)明者帶來,太陽已經(jīng)快要落山了。蘇玚見衣著單薄的農(nóng)婦凍得哆哆嗦嗦的拘謹?shù)墓蛟诘厣希上騼蛇叺氖勘斑€不去給老人家找件衣服去?”往前走了幾步,“老人家,我代手下的士兵給你陪不是了。”
農(nóng)婦反射性的抬起頭,看到一個俊美的公子滿臉抱歉的看著她,覺察到失禮,農(nóng)婦又慌忙的低下頭,“大人,是民婦讓軍爺快點來的,不怪兩位軍爺。”她不知道坐在高頭大馬上風(fēng)會跟著變大。
“你快起來吧。”蘇玚接過士兵手里的棉衣遞給農(nóng)婦,“聽說棉線是你發(fā)明的?”
“不,不是發(fā)明,是民婦家沒有錢買絲線……”農(nóng)婦斷斷續(xù)續(xù)的把家里姑娘出嫁,想要用好點的線縫被子,囊中羞澀才想出這樣的辦法的。
“你就別推脫了。”蘇玚笑了笑打斷農(nóng)婦的話。這時陳鋮才知道蘇玚要做什么,揮手就讓一旁的人去準(zhǔn)備銀兩。
蘇玚為陳鋮對他的了解很是吃驚,不過,也顧不得多問,“程將軍,有閑置的田地嗎,我想送她五畝良田。”指著一直抵著頭的農(nóng)婦。
聽到蘇玚的問話,程平立刻應(yīng)道有。等到農(nóng)婦歡天喜地的出去,陳鋮才問心底的疑惑,“阿玚,怎么不是銀錢?”指著士兵手里的五兩銀子,“少了?”
眾人不了解,蘇玚也理解,“農(nóng)婦帶著五畝田地回去,至多惹來鄰里的羨慕,如果是五兩銀子,惹到的可能就是禍端。”
蘇玚的話音剛落,幾位農(nóng)家出身的將軍恍然大悟,“公子考慮的極是。”
眼見蘇玚被崇拜,陳鋮與有榮焉,“阿玚,時間不早了,明天還有一場硬仗呢。”
“走吧。”連天的奔波,使得蘇玚很是疲憊。
在兩人去睡覺的時候,雍州城的百姓都知道農(nóng)婦被公子獎賞五畝良田的事情,短暫的議論過會,百姓家就一哄腦兒的全跑回家。
接著就把自家獨有的工具送到軍營,讓士兵看看算不算也是那什么發(fā)明,軍營里熙熙攘攘直到天亮,這讓想趁夜偷襲的向軍懼一驚,還沒碰到雍州城的城墻就被里面的燈火通明給嚇退了。
一夜好眠的兩人全然不知道臥房外面的熱鬧,等到第二天,陳鋮看到程平眼里的血絲,很是把盡職盡責(zé)的程將軍夸贊了一番。
程平不明所以,就把夜間發(fā)生的事情回報了一遍。等到程平說,真的有幾個工具是很實用的,激動的大將軍抱著蘇玚一通亂親,“阿玚,你怎么能這么聰明…”
蘇玚眼見部將們的眼珠亂轉(zhuǎn),有幾個老實的臉都羞紅了,往陳鋮胸前捶了一拳,“你給我住嘴!”
被揍的人連連咳嗽幾聲,才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下,“程將軍,向前那邊有什么動靜嗎?”
“今天一早就有叫陣,指明要找大將軍。”
“找我?”陳鋮見程平點頭,不屑的哼了一聲,站了起來。
“我和你一起。”蘇玚說著穿上侍從手里的盔甲。
陳鋮發(fā)現(xiàn)他的胳膊被拽住,要不是地點不對,陳鋮真的想問蘇玚,是不是對他入心了。
“阿玚,王陽和王明以后就跟著你。”陳鋮看向自己的兩位副手。隨身保護陳鋮的兩兄弟趕忙單膝跪在蘇玚面前,“末將誓死追隨公子!”
蘇玚很是意外的看了陳鋮一眼,抬抬手道,“起來吧。”心里卻忍不住嘀咕,莫不是真被當(dāng)作女人了。
蘇玚的小心思陳鋮自然不知,依舊交代著,“阿玚,到了陣前,你可不能亂跑。”
“怎么?你真的和向前練練?”蘇玚跨上馬,踱到陳鋮身邊,“要我說,派十個八個神射手,直接把向前拿下,什么事都沒了。”
“阿玚,你這個主意真好!”自早上起床,陳鋮第二次大笑起來,“咱們不按照規(guī)矩來,哪一天別人也那樣對我,你可就要當(dāng)鰥夫了。”
蘇玚眼見自己又被下屬笑,梗著脖子說,“打仗不是講究兵不厭詐嗎,你防衛(wèi)嚴密一些,別人不就沒有機會!”
“下次就聽你的。”陳鋮見城門打開,“這次來不及了。”隨即就獨自往前奔。于此同時,蘇玚帶著三千騎兵為陳鋮掠陣。
卻說,陳鋮拉緊韁繩抬起頭就看到,一匹黃驃馬上馱著一位虎背熊腰的大漢,頭上的青銅盔和臉上的絡(luò)腮胡遮住了本來的面容,身上是青銅甲,手里持著一桿青銅駝牛槍,任是先前聽說向前此人怎么怎樣,陳鋮也對他敬重不起來。
不是輕蔑,而是,向前的尊容裝扮真的讓陳鋮不知道說什么好。
其實,不用陳鋮表示,向前的心里也有些自卑。原來,陳鋮的此次出來,身上穿的黃金甲和頭上戴的帥字金盔,是蘇玚特意找人為他訂做的。
雖然那時蘇玚要找陳鋮算賬,后來知道陳鋮的另一幅盔甲都破了,還是沒有忍住,又用黃金幫他制作了一套。
再說了,□□的追風(fēng)馬,因為陳鋮在整個蘇煥王朝都有名的,配上銀槍和腰間的青萍劍,再加上那張光潔到堪稱小白臉的面容,所以,未交手向前就怯了。
不過,戰(zhàn)場之上,哪能是向前的心里想退就退的。后方的蘇玚一看到兩人在亂打圈,便回頭說,“那廝一定是怕了陳鋮,瞧瞧,兩人在一塊,向前怎么看怎么像個小丑。”渾然不說是他自己把陳鋮捯飭的這么利落。
蘇玚的話音剛落,騎兵們就扯著嗓子喊,“大將軍加油!”“把向前打的尿褲子”之類的。陳鋮聽他們越說越難聽,手中的槍一轉(zhuǎn),一道白光直沖向前的咽喉。
差點攻下雍州城的人怎么說也是個人物,在性命攸關(guān)的時候也顧不得自慚。只見他連忙用銅槍去擋,由于危難時刻,向前的力氣是用了十成十,震得陳鋮的虎口發(fā)麻。這一下,陳鋮便知,論力氣,他絕不是向前的對手。
可是,向前再怎么有勁,也沒有犬戎巨人的力道大,陳鋮便用對付犬戎族的招數(shù)來應(yīng)付向前。眼見兩人打起來,他們身后的士兵全都搖旗吶喊,在戰(zhàn)鼓雷雷聲中,陳鋮或挑或刺,向前或躲或守。由于陳鋮的連連出招,銀槍不成就換利劍,向前漸漸應(yīng)接不暇了。
而且,向前的馬不像陳鋮的追風(fēng)正直壯年,他身上的盔甲重量又是陳鋮的兩倍有余,在黃膘馬快要力竭,向前一個閃神的時候,陳鋮手中的劍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向前的脖子上。
勝負一出,紛亂的戰(zhàn)場上突然一靜,接著就是鑼鼓喧天,蘇玚和騎兵們自是為陳鋮吆喝,向前的部下們當(dāng)然是為了自己主帥悲鳴。
等到雙方的士兵都跑到各自的主帥身后,混戰(zhàn)一觸即發(fā)之時,青萍劍回到了主人的腰間。
閉上眼等死的向前詫異的睜開眼,“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蘇玚見他吼完,眼睛一閉,攀著陳鋮的肩膀,笑嘻嘻的說,“真夠大義凌然,如果你的眼皮別亂動,那可真是位英雄。”
“你是何人?”向前怒視蘇玚,“陳將軍,你就是這么治下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本公子可不是他能管的。”蘇玚說著還伸手捏了捏陳鋮的臉,“大將軍,你告訴這位向什么來著,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
“阿玚……”陳鋮聽到身后的竊笑聲,滿心無奈的拿掉蘇玚的手。臉色陡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