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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就是這樣,病人披星戴月的趕到就為排隊掛個號。有的外地患者前一天就從家里出來,早早跑到醫(yī)院,以為自己是最早的,原來還有更早的等在那兒一宿了。好不容易輪到自己,運氣不好的時候,還被告知號沒了。歷經(jīng)千辛萬苦掛到了號,往診室一坐3分鐘不到,就被“打發(fā)”了。還有收住院等手術一等就是一個星期,說是術前準備,整天看到醫(yī)生護士竄來竄去都在竄啥,瞎忙!連個水都不給吊!
醫(yī)院的人也是這樣,太不靠譜。張楓守候了三年,小陳一句話就把他打發(fā)了。自此,張楓,一個常常站在仁愛醫(yī)院門外等候的,那個老鄉(xiāng),那個校友,那個白靜斯文眼鏡男在小陳的視線里消失了。是啊,一個人能傻三年,還能傻一輩子?也不能說張楓傻,更不能說小陳有多不靠譜,事物的發(fā)展從量變到質變就是得有一個過程。看病三分鐘要排隊三小時,收割一個季節(jié)要忙活三個季節(jié),高考幾小時要苦讀十幾年!小陳的那句話只不過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那晚,一回到出租屋的小陳就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王萍。告訴她自己終于解放了,幾年來她被這種“同學關系”壓得透不過氣來,現(xiàn)在終于撥開云霧見天日了。她青春貌美年方24,終于可以毫無顧忌的談戀愛了。可她沒看到王萍回來,突然想起王萍上小夜班,十點才下班呢!等吧,等到她回來,好好臥談,反正第二天都是夜班,不用早起。小陳邊等王萍,邊把老夏發(fā)的短信翻出來看“哪個同學?是你那男同學嗎?”,小陳覺得這就是在吃醋了,老夏為她吃醋,這是多么讓人開心的事情,所以在公園里時她“撲哧”一下笑了。吃醋的話就該不理他,哼!小陳竟然破天荒頭一回的耍起了小性子,對著個手機,對著條短信就耍起來了。
捧著個手機樂了半天,都快十一點了王萍還沒回來。難道在搶救病人?或者一下來了很多急診走不掉了?等到又過了十幾分鐘,給王萍發(fā)短信不回,打電話也沒接。小陳開始感到著急了。
她拿起鑰匙就打算往醫(yī)院去,如果忙的再晚些,她也好去和王萍做個伴一起回來。
等王萍到了科里,她發(fā)現(xiàn)大夜班的已經(jīng)在準備夜里的治療了,沒有搶救,也沒來急診。氣氛安靜的有些詭異。
“王萍呢?”她問大夜班的護士。
“在值班房呢,護士長也在,你去看看吧。”大夜班護士說完就推車吊水去了。
小陳沒有多想,轉身往值班房跑去。
一進門,她便看到王萍躺在床上,護士長還有醫(yī)生小丁坐在對面床上,再一看王萍還在吊水。
“怎么了,生病了?啊!不會發(fā)燒了吧?咳嗽嗎?身上疼嗎?拉肚子嗎?”小陳連連發(fā)問道。
“不是非典!”醫(yī)生小丁擺擺手,臉色沉重的說。
這時,她突然看到王萍的眼淚嘩嘩的往外淌,她嚇壞了,扭頭看護士長也在那兒擦眼淚。
“我要有女兒,堅決不會送她來醫(yī)院當護士,你們下輩子都不要再來醫(yī)院當護士!”小丁又擺擺手狠狠地說道。
小陳拿出紙巾幫王萍擦了擦臉,又遞了張紙巾給護士長。護士長接過紙巾:“過來坐一會兒。”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直哽咽得要哭出來。
“知道23床嗎?”小丁問小陳。
“知道啊,一個小孩,在學校和同學打架傷的,不是好了快出院了嗎?”小陳以為那小孩病情惡化了。
“嗯,那小孩的爸爸把王萍打了!”小丁說。
說一說完,小陳的眼淚奪眶而出,才剛平靜些的王萍和護士長又忍不住哭了。
原來,23床那小孩的爸爸是個司機,孩子受傷時正陪領導出差在外地,媽媽在病房照顧孩子。昨天,那小孩的爸爸才從外地趕了回來在病房照顧。王萍接班后去巡視,發(fā)現(xiàn)孩子吊水的手腫了,就準備把針拔了重新注射。王萍正在拔針,那小孩爸爸突然拿起放在床頭柜的公文包朝王萍的頭重重甩了一下:“你們干什么吃的,會不會打針!”
這種禽獸的行為,不作贅述!
被打之后的王萍頭暈的幾乎站不起來,是被護士唐瓊扶到值班房的,小丁過來拿碘伏將小陳耳廓和顴骨上的傷痕擦了擦,真是萬幸沒有傷到要害。
被打之后的王萍一直在哭,不說話,也不吃不喝,從下午三點半到晚上十一點半,就那么躺在床上。護士長擔心王萍一直沒回家,小丁在八點時讓她們給王萍吊了些水。
十二點了,神經(jīng)外科值班房里的四個人安靜得像死去了一般,或許他們的心真的死過。神經(jīng)外科值班房外的醫(yī)生護士們卻還在不停地竄來竄去地忙碌著,瞎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