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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三天,飛電還在鬧別扭,它兩天不吃不喝,鼻頭變得非常干燥,毛色也暗淡了些,精神萎靡不振就不用說了。
季夏好吃好喝伺候了它兩天,這家伙一點情都不領,不由得也生氣了。這天下午,季夏又將食物送進犬舍,也不跟飛電打招呼,放下食盆,然后找了處干凈點的地方坐了下來。
飛電悄悄觀察了一下,這個人不再來叫自己吃飯了,坐在那兒也不理自己。它覺得自己終于得逞了,便站起身來,在犬舍里轉來轉去,像個老大一樣巡視著自己的領地,希望能引起季夏的注意。
季夏目不斜視地看著對面,就是不看飛電。飛電轉了好幾圈,也沒能達到預期的效果,覺得沒力氣,累了,便坐下來。飯盆里的食物散發(fā)著誘人的香味,似乎又有火腿腸。飛電聽見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口水有點控制不住地往外冒,真香啊。便又偷偷地去看那個人,今天他怎么不來勸自己吃飯了呢,他要是來勸,自己就愿意吃了。
季夏悄悄地瞟見飛電舔了好幾回鼻子,估摸著它也餓得厲害了,又在自己面前轉悠了好幾圈,看樣子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季夏巋然不動,這次,他非要堅持到飛電來跟自己主動討?zhàn)埐豢伞?
飛電覺得,這個人跟自己也很熟了,對自己一直都不錯,自己要不接受他算了,只要他跟自己說話,自己就再也不鬧別扭了。
一人一犬在幾平方米寬的犬舍里僵持了許久,終于,還是飛電先服軟了,慢慢踱到季夏腳邊,用腦袋蹭了蹭季夏的膝蓋。季夏沒動,飛電伸出舌頭,舔了舔季夏的手,表示自己餓了。季夏還是沒說話。飛電抬起頭,伸出舌頭去舔季夏的臉。
季夏終于動了,抱著飛電的頭,在它頭上揉了好一陣子,然后抱著它走到食盆邊上:“乖,吃飯。”
飛電舔了一下季夏的手,然后開始吃飯。季夏將水端過來:“先喝點水。”
飛電乖乖喝水,然后開始吃飯。
就這樣,花了三天時間,季夏終于成功地接收了飛電。
季夏既高興又惆悵,飛電接受自己,確實是一件讓人很高興的事,但是這也意味著,羅建飛要回原來的連隊去了,他以后就不會住在犬園了吧,自己不就是沒那么方便見到他了?
季夏在這種惆悵中又煎熬了三天,羅建飛回來了。他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犬舍看飛電,當時正是下午,季夏在犬舍里給飛電刷毛。飛電瞇縫著眼睛,十分享受地伸著脖子。羅建飛一到,它便嗅到了氣味,睜開眼睛,果然看到了自己的前主人,連忙樂顛顛地跑到門口去迎接。
季夏一抬頭,便看見了穿著常服的羅建飛,沒有戴帽子,整個人看起來挺拔又颯爽,讓人怦然心動。他笑看著飛電,不怪飛電更喜歡羅建飛些,自己也喜歡啊。“隊長回來了?”
羅建飛點點頭,打開鐵門去摸飛電,飛電繞著他的腿,在他雙腿間竄來竄去,不住地搖著自己的尾巴,表達心中的歡喜之情。羅建飛將飛電抱起來:“我看看,輕了沒有。飛電這幾天有沒有好好吃飯?”
飛電伸出舌頭舔他的臉。季夏在一旁說:“鬧騰了三天,才終于肯吃飯,我還真怕搞不定,怕餓壞了不好向你交差。”
羅建飛摸了摸飛電腹部:“那也比之前強,以前是餓了五天才肯吃東西的。飛電有進步,是個乖孩子。”說著將飛電放下來,從季夏手里拿過牽引,給它系上,帶它出去玩 。
季夏趕緊跟上:“隊長,還順利不?”
羅建飛腳步頓了一下:“還行。對了,以后就不要叫我隊長了。”
“你要回去了嗎?”季夏心里難受起來,雖然知道他要離開,沒想到會這么快。
羅建飛點頭:“嗯。明天新隊長就上任了,我也要搬走了。”
季夏剛才見到他的欣喜全都被抽沒了,腳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只是機械地邁動著,干澀地問:“什么時候搬?”
“明天吧。”羅建飛回過頭,等季夏追上來,“新隊長是從昆明軍犬基地調來的,很專業(yè),你可以跟他學很多東西。”
季夏面無表情:“哦。”
羅建飛帶著飛電到了散放場,解了牽引,將飛盤扔出去,飛電歡欣地跑去撿飛盤去了。羅建飛回頭來看季夏:“以后我就不怎么過來了,方便你和飛電培養(yǎng)感情。”
季夏垂頭喪氣,低著頭不讓羅建飛看到自己臉上的沮喪。
羅建飛察覺到季夏情緒的低落,但是也沒說什么,他猜想是自己要走,換新隊長讓季夏有點不適應。
季夏說:“隊長,以后訓練飛電遇到什么問題了,可以來找你嗎?”
羅建飛點頭:“可以,我就住在二區(qū)一棟的202。”這是他原來的宿舍,現(xiàn)在只是搬回去罷了。
季夏點了點頭:“好。”
羅建飛摸了摸口袋:“給飛電帶了個小禮物,放宿舍了,晚點回去給你。”
季夏沒回話。
羅建飛終于忍不住了:“季夏!”
季夏一個激靈,下意識地趕緊站起來:“到!”
羅建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把季夏笑糊涂了,眨了眨眼睛看著羅建飛:“隊長?”
羅建飛只好站起來,與他平視:“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飛電的訓導員了。不能這樣有氣無力的樣子,不然怎么訓好飛電?給我打起精神來。”
季夏趕緊立正站好,大聲說:“是。”
羅建飛擺了下手:“坐吧。”
晚上回到宿舍,羅建飛將給飛電買的一個網球給了季夏,然后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季夏說要幫忙,羅建飛擺擺手,表示不用,季夏就在一旁看著,看他將自己的東西一點一點收到一個軍用旅行袋里。
羅建飛將課桌上的書收起來,然后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疊信封,然后又拿出幾個筆記本。季夏看著上面那個綠色封皮的筆記本,一下子愣住了,那個本子,不是自己的嗎?他一直用來寫日記的本子,怎么會在羅建飛手里?
季夏扭過頭去,將手抵在額頭上,掩飾著自己的驚訝和激動,那個本子里,寫了很多關于羅建飛的事情,當然他并沒有把人名和喜歡這兩字寫出來,每一個點滴都寫得很詳細,只要羅建飛看過日記,絕對會察覺到谷宇的心思。
羅建飛收完了自己的東西,將一個黑色封皮的筆記本遞給季夏:“這個給你。”
季夏抬頭,看見羅建飛遞給自己一個本子,那本子看起來頗為陳舊了,一看就知道被翻過無數(shù)遍。季夏竭力使自己的手不顫抖,因為他知道,這是他最初訓練飛電時所有的心得。“這是什么?”季夏聽見自己這么問。
羅建飛說:“飛電的第一個主人留下來的訓犬心得,我看了很多遍,很受啟發(fā),現(xiàn)在我用不著了,把它轉送給你。”
季夏將本子接過去,羅建飛卻并沒有立即松手,季夏抬起眼看著羅建飛,羅建飛的眼里有著十分復雜的情緒,似是并不舍得將這本子送給他。季夏想開口說“你要是喜歡就留著吧”,羅建飛的手已經松開了,輕輕地說:“好好看看,很有用。如果哪天用不到了,可以把它還給我。”聲音有些暗啞。然后轉過頭去,繼續(xù)去整理已經整理好的包。
“謝謝隊長,我會好好看的。”季夏的情緒也難以抑制地激動,他覺得自己仿佛觸摸到了什么。
羅建飛說:“以后不用叫我隊長了,叫我的名字吧。”
季夏心頭一跳:“那我叫你飛哥吧。”
羅建飛難得幽默:“幸好沒叫羅哥。”一時間那股壓在房間里的低氣壓突然消散了。
季夏也笑了起來,西南這邊人哥的發(fā)音是“鍋”,那么羅哥就變成羅鍋了。他低頭去翻手里的日記,前面是熟悉的字跡,翻到最后一部分,多了一些陌生的字跡,季夏知道這是羅建飛記錄的,也都是跟飛電有關的,他小心地觸撫著每一個頁面。
“飛哥,這些內容挺好的,對我應該會很有用。”言下之意,就不打算還給他了。
羅建飛不回頭:“有用就好。”
熄燈之后,季夏怎么也睡不著,側過身對著羅建飛躺著,睜大眼,就著窗外淡淡的月色看對面的羅建飛。羅建飛也面向他這面躺著,不知道睡著了沒有。季夏回憶起快兩個月的相處時間,其實親近他的機會真不少,但自己因為太害怕引起他的反感而遲遲沒有采取行動。總以為等熟悉之后會有機會的,沒想到這么快就要分開了,想想覺得真不甘心啊。
“飛哥。”季夏試探地叫了一聲。
“嗯?”黑暗中傳來一句模糊的回答。
季夏想了想:“飛哥你有女朋友嗎?”
“沒。”
季夏繼續(xù)問:“你談過對象嗎?”
“沒。”
季夏心中一陣竊喜:“不能吧,哥你長這么帥,不可能沒人喜歡啊。肯定沒機會談吧,是咱們這兒太偏了。”
羅建飛不答話了。
季夏接著說:“哥你喜歡什么樣的姑娘,賢惠的還是漂亮的?”
過了好一陣羅建飛才說:“不能既賢惠又漂亮嗎?”
季夏嘿嘿笑起來:“那你這要求就太高了,不過也不是沒有。”比如我。
“你要是認識,就給哥介紹一個。”羅建飛說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說這話純粹是敷衍性的,他今天坐了一天的車,回來又是開會又是收拾的,早就累死了。
季夏嗯了一聲:“好。”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日暮遲歸的地雷^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