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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里的人看著眼前驚人的這一幕,通通傻在當場,怎么會這樣?
事情為何會脫離他們的控制,變成這種悲傷的結局?
傅澄是所有人中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對著實驗室中的其他人大聲喝斥:“還愣在這里做什么?快點想辦法把他們救回來!”
亞里斯回過神想要說話,人卻無法鎮(zhèn)定下來,他張著嘴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唐宇凡連忙過去按著他的肩膀說:“冷靜一點,現(xiàn)在他們只能靠你,你趕緊想辦法救他們出來。”
亞里斯搖著頭,頹然地往下跌坐在椅子上,雙手捧住額頭說:“心淮已經(jīng)失去生命跡象,她的訊號消失了……”
唐宇凡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驚恐地問:“那裴澤呢?他如果還活著,能救一個是一個,你快點叫他回來!”
“他不肯。”亞里斯啞著聲音說道,“他的個性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沒有她,他怎么可能愿意活下去。”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才不得不接受,裴澤與江心淮已經(jīng)回不來了。
實驗室中彌漫著一股肅穆的氣氛,大家都是默然無聲,直到系統(tǒng)的警示聲再度響起,所有人這才像驚醒過來般,沖到主控臺前面。
亞里斯大喊:“醫(yī)療小組快過去支援,他們出來了!”
話一說完,不只小組人員,其他人也立刻跑到傳送室。
在見到一陣柔和的藍光閃現(xiàn)后,原本還躺在冰冷臺子上的江心淮與裴澤,猶如冬眠狀態(tài)的身體,慢慢地開始有了動靜。
裴澤先是嘔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彷佛被打散了一般,軟癱在臺子上,因為這樣,沒有意識的他,便被自己的血給嗆得呼吸道阻塞,沒辦法靠自己呼吸,幸好醫(yī)療團隊法上沖了過去,直接在臺上為他搶救。
另一邊的江心淮,仍是沒有生命跡象,她安靜到像具蒼白的陶瓷娃娃,大家都以為她應該已經(jīng)死了,可亞里斯卻從主控臺那里,匆忙地跑過來說:“她的腦波有跟著回來,她還沒死!你們快就她!”
見到他如此肯定,醫(yī)療團隊分出一部分人來,替江心淮做心肺復蘇術,他們輪流換手不停地做著胸外按壓,好一陣子以后,心律監(jiān)測器才出現(xiàn)了心跳反應。
接下來她立即被轉送往加護病房安置,可是裴澤卻不是這樣,他的狀況相當不好,當時他在書里被劍刺中胸口,血流不止,失血太多,外加撞到樹干后,內(nèi)臟應該也有損害,所以醫(yī)療人員毫不遲疑地將他連人帶床,推進了手術房。
他們兩個離開以后,眾男主們雖然明白人能回來就好,但心里多少仍是宿些不安,他們不曉得剛剛在書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而裴澤究竟會不會死在手術臺上。
沐卿禾擔心歸擔心,倒是不忘繼續(xù)留意陳大木,此時他已經(jīng)癱軟在座位上,兩只手不斷地揉著額角。
對面的褚銘也不好過,他眼眶泛紅,跟個重度干眼癥的患者一樣,眼油流個沒完。
唐宇凡咳了一聲,問身邊的亞里斯,“最后到底是怎么了?他們是如何回來的?”
單憑江心淮那個師父發(fā)狂的模樣,唐宇凡一點也不信他會突然大發(fā)慈悲放他們離開。
亞里斯沉默了一會兒,慢悠悠地說:“其實是可以倒帶回去看的。”
“我靠!你不早點說。”軒轅曄啐了一口。
“我想說做點后制,你們能看得清楚些。”亞里斯的腦回路果真跟地球人的不太一樣,他除了將原本灰煙密布的畫面弄得更加清晰不說,還自動自發(fā)地替后來的部分添加了bgm,而這些有的沒有的東西,也不過花了他幾十秒鐘的功夫。
眾男主們嘴角抽了抽,對他這種惡趣味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現(xiàn)在他們最想要做的,便是弄清事實的真相。
他們看到那精心制作過的影像檔后才知道,當江心淮挖出自己的心之后,整個小說中的世界都被赤煉石的毀天滅世之力給影響,可他們沒想到的是,玄塵子竟然有能力可以阻止。
他面色平靜,雙手一揚,時空彷佛停止在那一刻,飛砂固定在半空中,裴澤死命地扣住江心淮,而她手里握著那顆石頭心,兩人臉上是決然卻無所畏懼的神情。
這時,陳大木在旁邊忽然碎念了一句,“基本上我們當個專業(yè)寫手,在這種重大的場面,都會描述一下主要角色的心理活動,雖然玄塵子此時面無表情,但他內(nèi)心其實非常的難過,他在失去她以后,便突然醒悟了。”
男主們聽完,臉孔有些扭曲,不過他們告訴自己,也只有作者親爹或親娘,才能懂得筆下的角色在想些什么,所以這種超級不合常理,也不合邏輯的轉折,他們勉強能夠接受。
陳大木繼續(xù)問道:“這是小說里最重要的橋段,有關玄塵子心里的變化與掙扎,我足足寫了有五千多個字,你們要順道一起看看嗎?”
“不用了!”大家難得十分有默契地喊出同一句話來。
他們腹誹道:“尼瑪,注水也不帶注成這樣的,有沒有節(jié)操阿這是。”沒人想繼續(xù)理會陳大木,他們轉頭看向投影區(qū)。
畫面中的玄塵子,走在時空凝滯的結界中,彷佛是在果凍狀的水流中往前邁進。
他來到江心淮身前,緩緩地伸出手指想要碰觸她的臉頰,可還沒碰到就收回了手,看到他們連死也要死在一起的模樣,他的雙手緊握成拳頭。
但就在這一刻,他知道自己輸了。
他從未好好去理解她心里想要的是什么,自己給她的,她不見得想要,而到要抉擇的緊要關頭,他更總是讓她一個人獨自面對所有的磨難。
玄塵子透過她的腦中的回憶,觀察到這個叫裴澤的男人,在過去那段時間,老是死皮賴臉地黏在她身邊,想盡辦法討她開心,雖然手段是既下流又無恥,但顯然單純的她還是被他給騙了去。
像她那樣保守拘謹?shù)男宰樱仓挥性谒磉叢艜榈亻_懷大笑,生氣的時候,可以罵他甚至修理他。
他不僅僅給她一方小天地,叫她乖乖地待在里頭,而是陪著她一起努力,攜手面對難關。
玄塵子就算再恨又如何?這些他通通做不到,更別說她在他面前總是卑微地抬不起頭來。
這一切,終歸是他的錯,刺她一劍后,才會失去她的心。
當然,讓她重新輪回轉世,然后找到她,再收她當徒弟也不是不可以,可他做得到像裴澤那樣全心全意地待她嗎?
當時她被世人鄙夷排擠時,他殺她第一次,如今因著她不愛自己了,他要殺她第二次,假使她轉世以后,再遇到什么不可解的麻煩,又或者僅僅是不喜歡他,難道他就要這么一直不斷地將她給殺了?
最根本的問題是出在他身上,她其實是最無辜的人。
再說,天下與她孰輕孰重,他很久以前便做出了抉擇,既然如此,他就不應該感到后悔。
可他還是有私心,那些過往紛陳流逝,不可說出口的情意,不管她是要或者不要,他決定把一切都交還給她。
玄塵子牽起一抹微笑,用跟她相同的方式,把自己的心挖了出來,將其與赤煉石交換,放進她的胸口,而他的則是換成一顆石頭。
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能好好地守護這顆赤煉石,不至于讓它出來危害世人。
從此,她將帶走他所有的癡纏與瘋狂,去到另一個他所不能觸及的地方。
最后的一刻,他執(zhí)起她的手輕輕地摩娑,使她那深可見骨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以后,他便抬起手,將他們兩個送進那個詭異的黑洞中。他甚至沒有看著他們離開,轉身以后,就徑直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的白衣仍舊皎若月華,褶褶生輝,僅有衣襬處沾染了她的鮮血,可若是他不愿意,又有什么東西能停留在自己身上?
玄塵子淡然一笑,手握星河,倏地劍起劍落,切落那一片衣角,猶如他此刻的心境,再無任何罣礙。
男主們看到事情發(fā)展成這樣,都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同樣是書中人,也同樣都是男人,要論談段感情,搞得這么轟轟烈烈,結尾卻這么蒼涼蕭索的,他那樣的真是非常少見。
軒轅曄搖頭嘆息,“裴澤運氣不錯,遇到的是玄塵子,若是他遇到的是朕,敢搶朕的女人,朕就命人去抄他全家,還要誅他九族。”
唐宇凡尷尬地笑了笑,他就算再能言善道,也不知道該怎么接軒轅曄的話才好。
傅澄見到事情總算告一段落,也沒有多說些什么,更沒有待在這里聽他們瞎扯淡,立刻轉身離開實驗室。
唐宇凡很容易就能探知,傅澄是想第一時間去跟魏琳說明情況,他對她很著緊的,只是在外人面前不愿意顯露出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