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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渡生將軍領(lǐng)命前來,早早就在寢殿外引馬相候了。
在渡生將軍的引領(lǐng)下,青銘要前往大屬國貴族子弟研習(xí)的重要基地,一個叫做聚才堂的地方。赫丘兒兄弟兩個隨伺青銘左右,另有一隊步兵衛(wèi)隊隨行。
一行人走了約莫一堂課時間,渡生將軍指揮大家停下了腳步,到了一處山腳下,舉頭一望,前方是一座大山,一眼望去不見頂,山石嶙峋,陡峭挺拔,高山之處,白霧縈繞,宛似神仙府邸所在。
渡生將軍上下檢視了青銘一番,搖了搖頭,說道:“殿下,此山喚作青脈山,聚才堂就建在高山之巔,從這里開始,便不能再騎馬了,也不知道您這身子骨,能不能按時抵達……”
青銘聞言,頗為心虛,正踟躇間,聽到一陣清亮有力的聲音,自山谷中鏗鏘傳來:“讓老朽帶你一帶吧!”
大家舉目四望,一個多余的人影也沒有找著。轉(zhuǎn)回頭,卻發(fā)現(xiàn)青銘的馬背上空空如也,王子殿下不見了!
眾人趕緊四下巡視,很快,看到一個闊袍寬袖的身影,攜著一個瘦削挺拔的年輕人,兩片人影已然飄至半山腰上。人群中發(fā)出一陣唏噓,渡生將軍稍定心神,隨即安排道:“大家就地休息,等待殿下首日修煉結(jié)束。”
語罷,他雙足蹬地,一躍便是一丈來遠,宛如一只精干的猴子,跳躍著徑向山頂而去。
青銘只聽到耳邊呼呼風(fēng)起,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到的山頂,頃刻間便已輕飄飄地落了地。青銘側(cè)頭去看身邊的高人,原來是一位與蕓生丞相年紀(jì)相仿的老者,銀白頭發(fā)散落在肩頭,透著神韻的眸子,高深莫測,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面容保養(yǎng)得當(dāng),微泛紅光。
青銘作揖謝道:“多謝老人家相助,敢問大師尊姓大名?”
老者盯了他一陣,也不說話,哼了一聲,有些失望地說道:“聽說青銅王出世有望,原來是這么個嬌滴滴的小白臉!哎呀呀!”
見他語中帶刺,青銘不再言語。
這時,渡生將軍也躍到了山頂,沖過來單膝跪地,朗聲拜道:“見過聚才堂堂主鐘全大人!謝大人攜殿下上山!”
鐘全不說話,雙手一背,徑自走開了。
渡生將軍示意青銘趕快跟上,他自己也跟在青銘身后。此刻,這位夢中騎士,在鐘全面前,竟然像老鼠見了貓,噤若寒蟬。
穿過一片樹林,一系列錯落有致的院落在參天大樹之間若隱若現(xiàn)。鐘全頭也不回,淡淡地說道:“青銘隨我進來聚才堂罷!”
渡生聞言,便在大院門前止住腳步,轉(zhuǎn)身站定,靜靜等待。
青銘隨老者從中間大院門踏入,繞過一盞屏風(fēng),便是堂屋了,只見大廳橫梁上赫然一塊水晶匾額,匾額上面,用之前青轅王展示的光壁中相似的字體,書寫著三個大字:“聚才堂”。
廳中人數(shù)不少,全是年輕人,分別坐在各處,位置安排得井井有序。在人群中,青銘一眼便看到了青輯,只見這個小叔叔坐在大廳最后,昂著個頭,力求讓自己看起來與眾不同。青銘心中覺得有些好笑,因為青輯確實看起來打眼之極。
青銘連忙向他作揖,恭恭敬敬地拜道:“見過小叔叔!”
青輯保持著自己高傲的姿勢,扯著嗓子喊道:“小侄兒來了,啊,銘兒乖!”他生怕周圍人聽不見他們的對話,所以故意把聲音提高了八度。
全場人都忍俊不禁,哄堂大笑。
青銘向屋內(nèi)掃視一圈,見大廳前頭擺著一張寬大的桌案,上面空空無物,案桌一米開外,分多排擺設(shè)多張小桌案,各人便分坐在各自的小桌案前。中間那張大桌案最近的地方,一張小桌案虛位以待,和青銘猜想的一樣,鐘全老人示意他在那張小桌案前落座。
青輯得意洋洋,他高聲呼喝:“雖然這是我的晚輩,那也是我青銅族嫡系子弟,各位小輩們怎么不上前見駕?”
幾位年輕人聞言,正要起身,只聽第二排居中一位相貌堂堂的公子搶先站起來,向青輯一擺手,說道:“師兄此言差矣!青銘雖身負貴族血脈,但尚未封王襲爵,在這聚才堂中,身份與在坐各位也無甚差別,既如此,當(dāng)以各人進入聚才堂的先后次序而論,比如師兄您老人家,委身聚才堂修煉數(shù)十載不得出關(guān),在下等都得尊您一聲大師兄。青銘初來乍到,論理,當(dāng)以師弟之禮與我等相見。他日他封王襲爵,我等再拜不遲,自然不會缺了應(yīng)有的禮數(shù)。”
他言語在理,當(dāng)下各人都重新坐回原位,聽到他講青輯久不能出關(guān)之時,語帶譏諷,大家都掩嘴而笑。
鐘全咳嗽兩聲,場內(nèi)頓時鴉雀無聲,他點頭說道:“蕓儀言之有理。青銘,這位是聚才堂排行第三的蕓儀,也是蕓生相國的長子,就由他為你引見各位師兄師姐吧。”
蕓儀拱手稱是,便領(lǐng)著青銘來到前排一位魁偉男子面前,正要開口,那男子卻搶聲說道:“蕓儀師弟方才一番話甚是在理,怎的現(xiàn)在也犯起糊涂來!既然要按照聚才堂的規(guī)矩,那么,還未介紹師尊大人,哪里輪到我這等久不出關(guān)的無用之人呢!”
他言語諷刺,蕓儀臉上好不尷尬,只得轉(zhuǎn)身向鐘全作揖,恭敬地說道:“弟子不周,請師尊見諒。”
說著,他轉(zhuǎn)身對青銘介紹道:“師尊乃我大屬國主管吏治的吏部尚書鐘全大人,也是咱們聚才堂堂主。入了聚才堂,便是師尊的子弟,請師弟見禮吧。”
青銘也不知該如何見禮,便用自己能想到的最大的禮節(jié)去拜見師傅,雙膝跪地,磕了個頭。鐘全點頭微笑,伸手過來相扶。青銘感到一股清勁的力道托起了自己的雙臂,想起方才攜自己飄身上山的舉動,他不禁感嘆,師傅果然高深莫測,倘若真能學(xué)到幾分功力,那就心滿意足了。
蕓儀再次帶青銘來到那位魁偉男子的面前,見他不再摻言,這才說道:“在下聽說青輯大師兄已經(jīng)與青銘師弟見過,我就不再介紹了。這位乃聚才堂二師兄青錕,武藝了得,乃青轅王膝下愛子。”
青錕見青銘彎腰作揖,彬彬有禮,感嘆這位堂弟果然一表人才,當(dāng)下眉開眼笑,連聲應(yīng)道:“武藝了得不敢當(dāng),哈哈,兄長粗人一個,適才多有得罪,堂弟莫要見怪!”
說話間,他爽朗地拍了一下青銘的肩頭。
青銘感到這位堂兄掌力十分了得,只輕輕一拍,自己的胸膛頓感蕩漾,像是被沖擊波在不經(jīng)意間襲擾了一番,他瞥見青錕自顧自地大笑著。他知道那一拍,是堂兄開心至極的自然反應(yīng),倒不是故意試自己的武功。
蕓儀又領(lǐng)著青銘,來到旁邊一位高個子青年面前,自入得大廳以來,那青年一直謙恭端坐,不哄笑、不諂媚。見青銘過來,青年自動起身,一拱手,不緊不慢地說道:“不敢勞煩蕓儀師兄,請容許小弟自我介紹吧,聚才堂學(xué)子青釗是也,青輻公主乃小弟養(yǎng)母,小弟與銘兄同年所生,銘兄年頭,小弟年尾,小弟見過表兄!恭喜表兄得幸蘇醒,愿表兄洪福齊天!”
青銘連忙還禮,看青釗與青錕的風(fēng)格截然不同,青錕虎背熊腰,肩寬體胖,青釗則是身形瘦削,眼窩較深,眼睛大而有神,鼻梁高挺,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抖擻,文質(zhì)彬彬。青銘覺得青釗的氣質(zhì)讓人有些肅然起敬,加上他又是自己的表弟,聽他說話,未免心中蕩起一腔暖意。
這時,比青釗年齡略小的一男一女并肩走了過來,同時向青銘施禮,蕓儀笑吟吟地說道:“舍弟蕓偉,小妹蕓俐。”
二人齊聲道:“見過師兄!”
雖然他們二人先入聚才堂修習(xí),但青銘年長,所以二人為表謙遜,主動稱呼對方為“師兄”。女孩兒抬眼瞧了瞧青銘,不禁臉上一紅,嘴角微微上翹,甜甜地一笑,露出一邊的小酒窩,甚是可愛動人。
青銘瞧著蕓俐有些出神,只聽大廳外傳來一陣爽朗的少年笑聲:“未來的青銅王在哪里?快讓小將看看吧!”
話音剛落,一個身穿輕鎧,年紀(jì)十五六歲的少年躍進了大堂。
鐘全一拍桌案,喝道:“小子不得無禮!天天遲到還有理啦!快見過青銘王子!”
少年環(huán)視一周,只有一個他不認識的人,便直接走到青銘面前,單膝跪地,拜道:“見過青銘王子,請王子安!”
青銘連忙扶起少年,少年笑逐顏開,欣喜道:“我叫蕓傳,戶部尚書蕓惠是我父親。青銘王子,我的志向是成為一位文武雙全的煉魂師,為國效力!以后還請多多指教!”
鐘全癟了癟嘴,示意蕓傳回到他自己的位置,他的桌案位于大廳后首的一個角落。
其余的年輕人也紛紛過來與青銘相見,互相以師兄弟相稱,當(dāng)中有姓青的,也有姓鐘的。
待大家相見完畢,鐘全走到青銘身邊,低聲說道:“聚才堂乃大屬國王族子弟集中修習(xí)的地方,凡青銅貴族嫡系子弟,必須自小在此修習(xí),煉得純熟功夫,通過青銅族長老考核,方可出關(guān),出關(guān)后便可任職,為國效力。這里各位青姓少年,都是青銅族嫡系子弟。”
他望了一眼青錕,又看了一眼青銘,眼中飽含期待,接著說道:“青銅族除了嫡系子弟以外,‘鐘’姓算是旁系大家族,聚才堂中青姓、鐘姓少年們,都是未出關(guān)的青銅族少年。當(dāng)然,還有你父親麾下的究生、渡生將軍等人,也都是青銅族人。”
他摸摸胡須,微笑說道:“當(dāng)然啦,老朽也是鐘姓旁支,青銅族人。”
鐘全轉(zhuǎn)身看了一眼蕓儀等人,繼續(xù)解釋道:“蕓儀、蕓偉、蕓俐,還有那個天天遲到的蕓傳,他們則是我大屬國鐵族中的望族,蕓生老相國是鐵族族長。當(dāng)然了,只有出身高貴的鐵族子弟,在得到青銅族長老們的同意之后,方可獲準(zhǔn)在聚才堂修習(xí)。”
介紹完畢,鐘全命各人出外尋空地,繼續(xù)修煉各自擇選的神功絕技,讓青銘從旁觀摩,自己轉(zhuǎn)身進了內(nèi)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