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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究生將軍依時而至,三個人像往日一樣在后山洞中開始修習。
青銘拿出白天所得明心丹,遞給究生將軍研究。他托在掌中端詳片刻,嗅了嗅,滿臉不解的神色,道:“這藥丸呈褐色,隱隱透著血紅,聞起來似乎有一點腥味,應當不是什么好東西罷!如此昂貴,不知奧妙何在!至于坊間傳言安魂固魄嘛,倘若是真的,那必定與煉魂術(shù)有莫大的關聯(lián)。”
他是資深煉魂師,當然知道靈藥不可亂服,當下也告誡青銘要小心為上:“青銘王子,在下目前都只是教授你一些內(nèi)力修習和武功套路,煉魂術(shù)暫未傳授,不是在下有所保留,而是煉魂術(shù)需要帶有靈魂能量的物質(zhì),比如你知道的蕓靈草,還要有煉魂石加以輔助,同時,煉魂師還要具備強大的內(nèi)力,稍有不慎,反而會損傷煉魂師的身體。因此,如若這明心丹與煉魂術(shù)有關,而它產(chǎn)量如此巨大,相信定有蹊蹺!”
青銘把藥丸藏在了自己懷里,只好將明心丹的事情暫且擱下,一邊加緊認真練功,一邊詢問究生將軍那邊是否有刑部地牢慘案的消息。
究生道:“此事目前進展緩慢,刑部加強了守衛(wèi),地牢周圍都站滿了精心挑選的衛(wèi)兵。自從那日黑蝴蝶的事情以來,這兩日,地牢平靜無事,并未發(fā)生新的案子。”
青銘一邊為沒有人喪命松了口氣,一邊有些擔憂,如果那小花蛇從此不再出現(xiàn),線索將從此斷裂,恐怕那些慘案都會成為懸案,不了了之。
第二天一早,青銘身著王子的淺紫色錦袍,前往蕓惠尚書府上拜會,一路上,龍星望著前面高頭大馬的青銘,想到自己的朋友竟如此尊貴典雅、器宇軒昂,心中一陣得意。
蕓傳蹦蹦跳跳出大門前來迎接,仆人接走馬匹,青銘、渡生和龍星被請到府中,蕓傳拉著青銘的手,問道:“師兄今天怎地到了府上?”
“我這幾日在王府將養(yǎng),不曾到聚才堂修習,可把我悶壞了!今日父王準許我出王府拜會各位長輩,正好想你了,就先來了貴府上!打擾師弟了!”
蕓傳開心地笑了:“不打擾!哈哈!王子殿下要來,我父親得意著呢!他平時就拘泥禮法,不茍言笑,不瞞師兄說,他之前在合議庭爭論無果,還有些不高興,今天得知殿下來了,心情好多了!正在大廳迎候呢!”
蕓惠大人府上,比起丞相府邸,可顯得精致多了,雖然面積略小,但是雕梁畫棟,色澤鮮艷,建筑裝飾頗為講究。
轉(zhuǎn)過幾個栽滿灌木和花叢的小園子,來到了大廳前,蕓惠尚書滿面春風,迎了出來,請青銘到大廳中坐在上首。
一陣寒暄,青銘極力表達自己對老前輩的敬仰之情。當然,在來之前,他提前做了些功課,從究生、渡生等人口中了解到不少蕓惠尚書的事跡和觀點,知道他家中歷來出過不少朝廷高官,與蕓生丞相一樣,是大屬國鐵族的中流砥柱,蕓惠少時曾游學玄天道各國,頗有些見識,只是因為愛好游歷,卻把煉魂術(shù)的修煉耽誤了,所以他的煉魂術(shù)實際并不高明,倒是他大兒子蕓什,天賦異稟,少年成名。
蕓傳說的沒錯,蕓惠非常拘泥傳統(tǒng)禮法,屬于朝中典型的保守派。青銘揣測,正因為如此,蕓惠才在那日的合議庭中,與青轅王等據(jù)理力辯。事過境遷,今天青銘王子親臨府上,蕓惠十分客氣,侃侃而談,兩個人交談甚歡。
交談過后,蕓惠派蕓傳帶著青銘在府中參觀。
他們來到一處獨立的高塔,只見塔門上書“寶列塔”,原來這是蕓惠游學時收集的各國典籍,蕓傳一臉得意:“這里,可是我們府上的精華所在,寶列塔中存放著父親收集的各類書籍,有關于各國禮法的、各類神功要訣的、各國風土人情的,應有盡有!”
進得塔來,覺得里面的空間并不像在外面看到的那樣拘束,反而布局合理靈巧,每一層樓,都是周圍一圈書架,擺滿了書籍。青銘知道,玄天道中一般的書籍,和自己在人間道中所見相差無幾,只是這里的紙更厚實,人們喜歡使用黃色的紙張,只有青轅王那樣的高手,會制作光幕,光幕也是記錄文字和圖形的一種媒介,不過一般人是不會的。
參觀完寶列塔,青銘贊嘆不已。他心中記掛著小花蛇消失在尚書府邸方向的事情,但知道此事不能跟蕓惠府中的人直接交談,所以一邊參觀府邸,一邊和蕓傳攀談,希望能夠?qū)さ揭恍┲虢z馬跡。
看完幾個園子,青銘突然想起一直沒見到蕓什,便詢問道:“師弟,聽聞蕓什兄長是大屬國最年輕的煉魂師,聲名遠播,愚兄景仰得很,上次丞相府聚會也未得見,不知道今天蕓什兄長是否在府上,可否方便引見?不情之請,呵呵,還請師弟不要見怪!但愿不會太過打擾蕓什兄長!”
蕓傳哈哈大笑,旋即壓低了聲音,道:“師兄不說,我正有此意,我兄長雖然有才華,卻是個怪人,常常冷冰冰的,一般不見客,父親也由著他!他現(xiàn)今正在后花園中釣魚!我?guī)闳ケ闶牵 ?
說著一轉(zhuǎn)身,竟太急了,蕓傳突然輕輕啊喲一聲,抬起左腳,難為情地笑道:“嘿嘿,腳踝有點扭到了……不過,無妨,無妨,師兄,請!”
青銘想起認識他以來種種孩子氣的表現(xiàn),不禁“噗哧”一聲笑出聲來,伸手扶著他,兩個人有說有笑地同行。
渡生將軍跟隨其后,龍星自覺把自己作為王子的隨從,一聲不吭,跟在渡生之后。
轉(zhuǎn)過一個院落,又走過一片竹林,眼前是一片旱地,旱地是紅土,土質(zhì)松軟,顯是翻動頻繁的結(jié)果,沒有作物,只有一些稀稀拉拉的雜草。突然,隊伍最后的龍星驚叫了一聲,從原地跳開老遠,語無倫次地喊道:“好大!好大!蚯蚓!阿銘!啊!”
定睛一看,在龍星剛才踩過的地方,果然有一條蚯蚓正在蠕動,長度、粗細如一根鉛筆,不過不像鉛筆那樣筆直,而是蜿蜒宛轉(zhuǎn),看了不禁讓人感到渾身酥麻,相當不自在。
蕓傳走過去,直接用手指夾起那奇怪的物事,在眼前晃了晃,然后,朝著沒人的方向使勁一拋,扔回了旱地里,那蚯蚓迅疾鉆入土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青銘和龍星滿臉訝異,蕓傳笑道:“不必驚慌!這一條還算小的,這個都怕,你們怎么從這塊旱地走過去啊?這地是我哥專門用來養(yǎng)蚯蚓的,是他的專用魚餌!雖然個頭大,但是畢竟是蚯蚓,不咬人的,走罷!”
說著,帶頭就走,他剛才扭到了腳踝,在軟軟的土路上走起來,微微有些一瘸一拐,看起來頗為滑稽,好像是在嘲笑他們。
青銘心中暗暗不服,便立刻跟了上去。龍星惦著腳尖,如履薄冰地走著,遠遠看去,好像一個長了腳的鵝蛋在跳芭蕾舞。
走過紅土旱地,又是一片濃密的竹林,竹林深處,原來是一處清波粼粼的池塘。一個頭戴草帽,身材挺拔的男子正站在岸邊垂釣,他一只手握著魚竿,另一只手悠閑地捋著自己的兩片小胡子,正全神貫注地注視著水面。
蕓傳用極低的聲音招呼道:“不可大聲喧嘩!我哥最討厭別人嚇跑他的魚啦!”
話音剛落,那男子也沒有回頭,突然朗聲說道:“是討厭你這個討厭鬼,經(jīng)常嚇跑我的魚兒!王子殿下駕到,豈有不迎接之禮!”
說著,只見他彎腰把魚竿插入岸邊泥土中,拍拍雙手,轉(zhuǎn)身過來,笑吟吟地拱手道:“王子駕到,有失遠迎,見諒!”
青銘回了禮,心中正在感嘆蕓什果然神通,只聽渡生將軍笑道:“蕓什師兄,別來無恙!你這遠聰術(shù),如此收放自如,在下佩服!”
原來他們二人是當年聚才堂的師兄弟,蕓什笑道:“雕蟲小技,不足掛齒!師弟的清影系列神功,如今更加精進了罷?”
渡生道:“小弟平時練習不敢松懈,要說精進嘛,實在不敢妄言。畢竟,這清影功力,并非煉魂術(shù),只是一些高等拳腳功夫罷了,與師兄比不得!剛才師兄使這遠聰術(shù),小弟不曾見你采用煉魂石,或是蕓靈草之類的靈物,卻是為何?”
蕓什不禁稍稍有點得意,但是,仍面色平靜地道:“這幾年,我尋訪高人,頗有點心得,如今,遠聰術(shù)這等簡單的煉魂術(shù),于我而言,已不必使用煉魂石或者靈物了,剛才我從胡須之間,采得一點自己身體正常散發(fā)的靈氣,已足矣!”
眾人皆是恍然大悟,一陣唏噓。
蕓什指著池塘另一邊竹林中一排平房,邀請道:“那邊是在下的私人場所,各位賞臉,過去喝杯茶吧!”
走近才看清,原來那一排房子全是竹子建成,連房頂都是竹子做成的瓦片交疊而成,在這雕梁畫棟的尚書府里,也真是別具一格了。
路過前面幾間房間,聽到嚶嚶嗡嗡的嘈雜之聲,從窗戶瞥進去,青銘和龍星都是一驚,原來那些屋里,擺滿了各式怪異的籠子和玻璃盒子,里面養(yǎng)著野兔、野雞、松鼠、蛇等等,各類小動物應有盡有,角落里一個偌大的魚缸,里面大大小小不同的魚類游來游去。房間里腥臭難聞的氣味溢了出來,青銘覺得胃里有些翻騰。
蕓什得意地笑著,領他們走到端頭的一間房里,里面整潔清秀,窗明幾凈,布置得井井有條,與剛才的房間簡直是天壤之別。
蕓什親自煮茶,加上他與渡生將軍本就熟悉,當下賓主相談甚歡。
臨近午飯時分,蕓傳催促眾人回大廳,以免誤了用餐時間。離開竹屋,眾人在蕓什帶領下,取道竹林中的捷徑而行。
突然,青銘看到一根竹筍后面,隱隱約約有些花紋樣的東西,心中一凜。但他是來客的核心人物,一舉一動都受到矚目,不能隨意行動,于是,便向身后的渡生將軍遞了個顏色,他立刻會意,迅速彎腰伸手,撿起一片花布樣的東西,藏在袍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