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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之中,正關(guān)押著一個男人,準確的說,是一位落魄的父親。今天早上,他還能對媒體講述他的不幸,向社會尋求幫助。現(xiàn)在,他被丟在這樣的一個角落里,等待著最高法院的正義判決。他還可以清晰地記得,在他完成了他的敘述之時,警察局長輕輕地吐出四字“法不容情”
沒有任何理由可以為他開脫,他的身上除了悲哀就是罪惡。他的悔恨和淚水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耗盡了,剩下的還有什么呢?生活留給他的又是什么呢?他不知道,他只是把自己的身體擺在墻角,用一種不舒服的姿勢提醒著自己的存活。然而他還是死了,突然有那么一個瞬間,備受壓迫的身體一輕,驟然吹響的溫柔哨聲中,被死亡一棍擊中,飛向了被遺忘真相的黑淵。自我的存在漸漸湮滅,可是,他又活了過來,毫無理由地活了過來。感覺似乎是睡了一覺,又好像是真的死了一次。
當一名好心的民警給他送來晚餐時,他那僵硬的身體才動了一下。
“你不用擔心,法官雖然會判你最少三年的有期徒刑,但我相信政府一定會好好地安置你的兒子的。”民警把飯菜從下面的一個口子塞進去。接著他盡量溫和地說:“過來吃吧。”
曾毅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從墻角爬來,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配合他那白霜般的毛發(fā),竟是有些恐怖。
民警嘆了口氣,這種被生活折磨得不成人樣的人他也見過不少,曾毅絕對是他見過的最超自然的一個。他站起來退到一旁,觀察著曾毅那異于常人的白色毛發(fā),感覺并沒有衰頹之勢,倒像是雪染的一般,富有光澤。
爬行的曾毅看了一眼地上的飯菜,沒有伸手去拿,而是緩緩地站了起來。瞪圓的雙眼與民警對視著。民警突然意識到曾毅好像沒有眨過眼睛,不禁不寒而栗。
“放我出去!”曾毅說,聲音嘶啞得像是經(jīng)過了炮火的洗禮。與此同時,他的雙眼一下子漲成了血紅,黑色的反六芒星圖案在這一片血紅之中旋轉(zhuǎn)著。
民警一見這圖案便釘在原地,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像是古語之中的攝魂法。待到曾毅說出自己的要求,他看到那旋轉(zhuǎn)的反六芒星圖案驟然停止。他無法克制地覺得曾毅是對的,他必須按照他的意識而行動。在這種時候,感情壓制了理性。
民警替曾毅把牢門打開,后者便昂首闊步地從這囚籠之中走出,臉上說不出是悲苦還是喜悅。他徑直從警局的大門走出,一路上無人阻攔。夕陽西沉,夜幕在喧鬧中降臨,天空的光芒不停地消逝。曾毅沿著街角,貼著冰冷的墻壁前行,躲避著塵世的光芒。
這樣走了不知多久,經(jīng)歷了多少好奇的目光,他終于倒在一條無人的小巷中。曾毅一動不動地躺了很久,直到一個高大的身影自遠處走來。他發(fā)出瘋狂的笑聲,撐起自己的身體,左手抓著地面,劃出帶著血跡的五道指痕。
那高大身影漸漸逼近,卻是一個人形的怪物,比曾毅還高一個頭。它的全身覆蓋著鱗甲般的物質(zhì),或者說那青灰色的防護就是它的皮膚。五官退化成輪廓,頭上頂著一根銀角,整張臉看起來像是犀牛。
“釋放你心中的欲望吧,那會讓你更加舒服的。”犀牛人笑道。它是厄獸,上級厄獸。上級厄獸已經(jīng)開了靈智,它們都會以自己誕生的契機來作為自己起名的依據(jù),比如這犀牛人給自己取的名字就是狂犀,紀念自己進化為上級厄獸的那一天。
曾毅低吼一聲,跳起來就向著狂犀沖去,似是十分用力地打出一拳,但被狂犀輕易地握住。
“力量不錯,可惜搞錯對象了。”狂犀把曾毅的手扭向一側(cè),一拳就把后者轟飛出去。
狂犀又走進曾毅,俯視著這剛剛厄化不久的生靈,“真是愚蠢,你應(yīng)該是吞噬弱者的血肉,然后才有可能進化到我這種程度,成為高貴的長生種。”
曾毅緩緩地站起來,一言不發(fā),嘴角流血的他看起來有些不妙。
狂犀說:“去吞噬血肉吧。這樣你才有成為我的仆從的資格。”上級厄獸對下級厄獸擁有著支配能力,尤其是在沒有靈智的厄獸和有靈智的厄獸之間。像狂犀這樣的上級厄獸一般會刻意地去收集仆從,對象一般是身高接近兩米的中型厄獸,當然像曾毅這種體型的初級厄獸也可。
“哼哼,嘿嘿,哇哈哈哈哈!”低著頭的曾毅突然大笑起來,把狂犀弄得一愣。曾毅抬起頭,血紅色的雙瞳對上了狂犀血紅的雙眼。“不如還是你臣服于我吧。”
同樣血紅的雙眼吧,卻有著本質(zhì)上的不同。狂犀的血紅來自反射,而曾毅眼中的血紅卻是由其自身發(fā)出,擁有神秘的威能。
看到曾毅眼中旋轉(zhuǎn)的反六芒星圖案之時,心知不妙的狂犀有心逃離,但同一個瞬間,他的身體便不受控制地定在原地。圖案在曾毅完成敘述的時候同時停止,隨著那血紅之色一同隱去,一切不過在數(shù)秒之間發(fā)生。
數(shù)秒之后,狂犀跪倒在曾毅面前,低下了他高傲的頭顱。
……
四野昏黑,寒風呼號。
辰越率先從一片小山坡上沖下,來到了朝陽古墓的旁側(cè)。瘋子從另一面沖上來,進入了工人們居住的棚屋之中。朝陽古墓的入口被一間臨時的展館所覆蓋,據(jù)說是為了保護文物才耗費資金搭建的。方方正正的結(jié)構(gòu),特殊晶體組成的外殼,看起來很有科技氣息,其實造價遠遠比不上水晶金字塔的外殼。幾輛大卡車停在后面,想來是電力和食物的供給場所。
工人們和那些考古人員居住的都是棚屋,但卻分居兩側(cè)。
濃重的夜色,讓人無法一眼將所有的情況盡收眼底。地面上有些痕跡,但都推測不出什么有價值的東西來。辰越用車燈向著考古人員的棚屋那里晃了幾下,就看見有幾個人影在那邊晃了一下。他立即下車來到近前,繞過棚屋前的一些東倒西歪的設(shè)備,以及一具支離破碎的尸體,大喊:“我們是軍方派來的,還有生還者嗎?”
“有生還者嗎?”類似的話語辰越重復了好幾遍。過了好一會兒,才有幾個蒼老的頭顱出現(xiàn)在窗口,他們稍作停留,便又縮了回去。辰越心知他們心中恐懼,但現(xiàn)在情況緊急,他只得問:“朝陽古墓里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