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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本來心情不錯,見著這些奏折,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
契丹國主李進忠竟在國書中大罵天后“魚肉宗室幼子,亂lun縱欲,閭巷皆知”,不由得將手中毛筆折斷,幾把撕碎奏折,扔在李孝逸面前,罵道:
“李進忠,不過是賜了李姓的蠻奴而已,還輪不到他來替李家出頭!”
又想這話明明是沖著李孝逸之事來的,真是“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里”,怎么竟傳到契丹和突厥這樣的蠻荒之地?
“蠻奴欺孤特甚!”
竟將一腔怒火發(fā)到了李孝逸頭上,
“姓李的沒有一個好東西,孤這樣體恤宗室,還被你們一個個恩將仇報!”
罵得李孝逸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坐直了跪在那里,茫茫然不知所措。
上官婉兒搖搖頭示意與他無關(guān),接過奏折輕聲道:
“天后,此事和小公子有什么相干,他們想罵,什么罵不得?”天后余怒未消,向李孝逸道:
“連突厥人和契丹人都替你出頭,此番遂了你的意,不日就可以出宮做你的小王爺了。”
李孝逸方才明白,原來外藩異族搶掠邊關(guān),竟拿自己來說事,惹得天后遷怒于己。便走過來給天后添了一只新的毛筆,研好了墨,又輕輕揉捏天后的肩膀道:
“天后冤枉死了孝逸,如今天后就是趕我,臣也是不走的。”
他輕聲慢語,柔聲細氣,手上又極是溫柔,趴在天后的耳邊呼氣如蘭,倒弄得天后心癢難騷,道:
“沒吃飽飯嗎?按幾下肩膀也不舍得花力氣!明日便將你送到突厥去,讓他們立你當兒皇帝。”
李孝逸手上微微用力,一邊捶著天后的腰,一邊笑道:
“做兒皇帝也不賴,只不過這突厥和契丹的皇太后是不是也如天后這般貌美如花?若極丑,碰巧還有口臭,臣寧愿留在唐宮做面首算了。”
天后忍不住擰著他香腮笑道:
“總算你還有些良心——”
又向婉兒道:
“都說孤最寵他,要知道孝逸脾氣雖擰些,好就好在見情識趣,從不仗著孤的寵幸混來!”
婉兒忙道:
“還不都是天后調(diào)教得好,什么樣的人兒,到了天后手里拿鞭子趕都趕不走呢!”
看了一眼李孝逸,見他也似笑非笑的望向自己,轉(zhuǎn)身便去了案邊繼續(xù)做她的功課。
見天后有了笑意,李孝逸方長出了一口氣,倒是天后被李孝逸按得極是受用,索性伏在榻上,任由他按遍全身。
孝逸極是乖巧,天后喜歡摁哪里就摁哪里,輕重適度,手法純熟,拿出素日在鏤月開云和小妮子們學到的本領(lǐng),只不過主仆掉了個,全用到了天后身上,暗想當年果然也不白混,竟學到了那么多伺候女人的本領(lǐng)。
不一會就見天后已然周身爽泰,欲火焚身。摟住了他傾身一吻,將他大半個身子都壓在榻上,便知天后又來索愛,可是這樣不分場合地點,著實令他吃不消。
偷看一眼婉兒,但見婉兒埋頭在案間抄錄天后批閱,對天后的臥榻看也不看。
天后順手摘下了他腰間的玉帶,心急火燎的解開了胡袍上的扣攀。那件繡花袍委頓在榻上,朦朦朧朧蓋住了二人的下半身。
孝逸忙用手指向上官婉兒,做了個噓聲。天后笑而不言,卻沒有讓婉兒出去的意思。無奈,李孝逸只好光著腳跑下天后臥榻,拉上了臥榻前的一個紗簾。
卻見婉兒依舊埋頭,面前的奏折公文堆得小山高,將她的臉都遮蓋了半邊。
天后迫不及待地摟住愛郎腰肢,吃吃笑著尋他的唇,李孝逸在方寸之間回旋,只好小心動作,盡量不讓臥榻發(fā)出聲音,但是榻板不爭氣的吱呀作響,嚇得他不住向外看,折騰不一會便大汗淋漓。
天后擎了一塊帕子,替他擦去額頭上的汗水,趴在他耳邊輕聲道:
“孤看你這樣子,倒像是做賊一般。”
孝逸草草收兵,飛快提上褻褲,嘆道:
“做賊比我可容易得多。”
惹得天后吃吃笑出聲,用腳尖輕輕踢他屁股:
“小賊,偷人和偷東西都是一樣!”
“天后饒了孝逸,以后這事臣是抵死不從的。”
李孝逸趴到天后耳邊輕輕呢喃。
“偷偷摸摸的倒有趣得很,以后你便會慢慢習慣。”
“習慣?!”——
倒是上官婉兒似乎對天后的行徑習以為常,自顧整理自己的公文。
這邊簾子一挑,李孝逸整衣襟走了出來,垂著頭自婉兒身邊經(jīng)過。
婉兒道:
“天后,御史臺宋璟彈劾懷義大師,說他私養(yǎng)武僧,意圖不軌。折子已經(jīng)上了四五回了,”
天后一邊更衣,一邊應(yīng)道:
“不是已經(jīng)讓大理寺去傳懷義,御史臺共同審訊嗎?”
“折子上說,懷義大師在大理寺站了一下就走,誰也攔不住。回去以后緊鎖寺門,衙役們靠不上前,更別說入內(nèi)鎖人了。”
“那是他們沒本事,怎么還來羅唣孤?”
天后站起身,宮人忙為天后披上衣服,扶她去后面清洗。
半晌方回,向婉兒道:
“宋璟這個一根筋,怎么竟跟懷義飆上了?”
“這里有十幾位大臣的聯(lián)名折子,都說懷義大師近來在寺內(nèi)使槍弄棒,那些武僧怕被御林軍抓捕,竟然閉門不出,糾結(jié)于寺內(nèi),怕要有幾千人。”
孝逸奉上一杯清茶,天后飲了,將杯子交還給他道:
“老朽們言過其實了,薛懷義的本事本宮最清楚,寺內(nèi)能有個千八百人已經(jīng)不錯了。不過,懷義真是不知收斂,如今鬧得這樣大,臣僚忍無可忍,讓孤如何替他收拾殘局?”
又想火燒明堂的事情幸虧沒有叫開,不然御史們天天都來上折子,自己煩也要煩死。
“折子上請?zhí)旌笤俅纬雒妫瑐鲬蚜x大師進宮受審。”
“他哪里肯來?在宮門口張望一下就再沒有出現(xiàn)過。”
上官婉兒似有若無的瞟了一眼李孝逸,他馬上搖頭道:
“這事與我無關(guān),懷義大師可不是因為孝逸不來宮里的。”
天后道:
“當年南蓼的時候,他就潑死潑活的鬧。也是封了他梁國公,左威衛(wèi)大將軍,賞了無數(shù)錢財,才消停了幾天。如今越發(fā)鬧得沒了邊,孤再也無官可賞。”
“婉兒請示如何擬旨?”
“傳旨:責右武衛(wèi)大將軍武攸宜率軍突入白馬寺,逮捕一干僧眾,交大理寺按律議處。薛懷義在寺中閉門思過,沒有孤的旨意,不得擅自出入。”
次日一早天后梳洗完畢,領(lǐng)著李孝逸來到御花園。那首催花詩高懸在御花園大大門口。宮監(jiān)撤下門口的圣旨,打開大門,竟是皚皚白雪上冒出一個五彩斑斕的世界。一匹匹五顏六色的錦緞絮上棉絮,搭在架子上,里面燃起炭火,竟然溫暖如春。各色鮮花如期盛開,牡丹尤其嬌艷欲滴。
原來天后在御花園造起暖房,在暖房內(nèi)加熱,才催促百花提前盛開。為了讓檀郎開心,天后果然費盡了心思。
“月兒家中的梅花不過是時令鮮花,就讓孝逸對著梅花悠悠揚揚吹了半天的笛子。如今孤給你滿園子的奇葩,孝逸可喜歡?”
“謝謝天后,果然美不勝收。”
孝逸心情大好,披了一件火紅的織錦大氅,提著一個宮紗糊的美人風箏,在園中飄飄搖搖的放飛起來。他在皚皚白雪上跑來跑去,像一團烈烈燃燒的火焰,看得天后也心曠神怡,不住叫:
“慢些,慢些,你急個什么,當心別摔倒了!”
不一會孝逸就跑出了汗,貂皮帽子也歪在一邊,身上呼呼的冒出熱氣,那風箏越飛越高,慢慢變成一個黑點,他便躺在雪地上,手中拽著線瞧著風箏出神。
天后從廊下走出,將孝逸摟在懷中,自己也坐在雪地里,替他拉著風箏線道:
“想什么呢?又發(fā)呆!”
李孝逸望著遙遠的天邊,嘆了口氣,半晌方道:
“孝逸就像天后手里的風箏,不管飛多高,一生苦樂都攥在天后的手里。倘若天后一松手,孝逸就是這個斷線的風箏——”
“那孤就不放手,永永遠遠攥緊這根線,把孝逸一生一世都留在身邊。”
天后和他臉兒貼著臉兒,手兒把著手兒,一起拽著那風箏線,望向藍天,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天后記住今天的話,有一天孝逸不見了,便是天后自己剪斷了手中的風箏線,天后要是心疼為臣,記得一定要把孝逸尋回來——”
“沒來由的說這些晦氣話,你就是逃到天邊,孤也會把你給抓回來。”
花園門口進來了十幾名女眷,一起拍手笑道:
“天后如今竟也放起風箏來了,可知是受了什么人的影響。”
天后和孝逸忙從雪地上站起來。
“知道孤從長安回來,竟都躲起來不見,除了千金公主晨昏定省,你們個個都該打屁股!”
天后板著臉。人群中走出一名頭戴金步搖的中年婦人,巧笑道:
“原是早該來請安的,只不過怕打擾了天后放風箏,故而不敢討擾。”
天后笑道:
“東陽,你的嘴巴越來越甜了,高履行怎么就那么好?相夫教子,忙得不亦樂乎,如今越發(fā)見得少了”。
又向李孝逸道:
“這個要叫姑祖母,想必你們是熟識的”
李孝逸作揖,
“姑祖母安好,早年也曾經(jīng)在揚州吃過姑祖母做的長壽糕,好吃得緊!”
東陽公主微微頷首,旁邊站出一名嬌俏可愛的少女,梳著抓髻,笑道:
“天后娘娘的氣色越發(fā)好了!靈兒給天后請安。”
又向孝逸的肩頭捶了一記粉拳,
“幸虧你還在,三年前欠我一個扇面,何時還我?”
李孝逸笑道:
“靈兒姑姑見面就催債,也太心急了些!待會畫個十個八個給你。”
靈兒撇撇嘴,兩人相視一笑,想來以前也是極為熟絡(luò)。
天后意味深長的看著這個少女,
“靈兒也出落成大姑娘了呢。”
又向東陽公主道:
“家中的幾個男孩都封了,如今靈兒也該有個封號。”
東陽公主忙道:
“不急,向天后要錢要官的多了,咱們小丫頭的事怎敢勞煩天后?”
忽見門外一女子哈哈大笑走進園子:
“要我說東陽啊,嘴上不急,心里不知有多猴急!”
李孝逸看那女子七十多歲年紀,臉上滿是皺紋,頭上插滿了珠翠,身上珠光寶氣,頸中帶了一個碩大的金項圈。原來竟是日日都來請安的千金公主。
“今日竟落在眾人的后頭!該打!該打!”
千金先檢討一番。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偏偏今日來得晚,待會要罰你多喝幾杯!”
天后也笑道。
“好說,好說,娘親的罰酒也好喝,待會喝得多了鬧酒,娘親不要心疼才是!”
東陽公主捏著千金公主的臉頰道:
“姑姑這‘娘親’叫得真是甜,難怪一家子全都封侯拜相,反污我們心急!”
千金公主推開侄女,笑道:
“你懂什么?我和天后雖非母女,但是感情上可比母女還進了一層,連對男人的品味都是一樣,是哦?娘親——”
看著天后,兩人心領(lǐng)神會地嘎嘎大笑,眾人一起望向李孝逸,見他面上淡淡的,便剎住了話頭。
“怎么月兒今日沒來?”
“月兒眼看著這幾日就要臨盆,孤讓她在家中靜心修養(yǎng),不要出來亂走。”
眾人一起走進花園中的暖閣,分賓主落座。座中諸人有幾位宗室的公主,素日都和天后感情要好的,其余都是武家的命婦,武承嗣,武三思和武攸宜的妻妾也都在其中,皇后和竇妃、麗妃遠遠陪著,伺候諸人牌局。
控鶴監(jiān)也派出了十幾名舞樂伺候。每張席上都加了兩名精通文墨的詩人作陪,這些人各個打扮得緋衣廣袖,發(fā)髻高挽,臉上的妝容比諸女子的更加精致。又因為才思敏捷,應(yīng)對得體,座中諸女不免多聊幾句。
自從孝逸得寵以來,控鶴監(jiān)所有人等根本看不見天后一面,此次能有這樣的機會,自然要好好表現(xiàn)。